第九章 返回

　　出租车在此时正在回行的路上平稳地行驶着。因为没有时间的要求，车速比来的时候要低上不少。
　　程晴此时正在使用着手机上那个新闻软件，反复地阅读着刚才那一篇火灾报道的内容，略有消沉。
　　现场仅仅在外沿拍到了几张火灾现场的画面，因为这一所福利院是较大的建筑，收养的孩子也较多，所以当时聚集的救援人员和车辆几乎围满在了周围。新闻记者也只能在远处带来一些报道。
　　新闻报道下的评论区中也都是一些网民的纷纷猜测，程晴直接忽略了这一部分，将其彻底屏蔽。因为这些无端的猜测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看多了反而给自己带来一些不好的感觉。
　　估计中午的时候能到家，先把这个客人的事情安排妥当后，然后下午或者晚上就可以去福利院附近观察一下了。
　　程晴想到安排魏依白的事情时，向右看了一眼，却发现魏依白此时没有继续看窗外的景色，而是正在注视着自己。
　　“是窗外的景色很无趣么，突然就不再继续看了，可是我感觉我似乎比窗外的景色更无趣吧。”
　　程晴不着痕迹地将手机锁屏放入口袋之后，移开放在魏依白身上的目光，半开玩笑地转移话题道。
　　“即使你认为你是一个无趣的人，但我的关注点并不在这个上面，我现在只想说你的脸色不是很好。”
　　“现在的话，如果你打开手机，去搜索本市新闻的话，位于头条的应该会是一场火灾事件吧。”
　　程晴目前也只在本地新闻之中发现了有关这场火灾事件的报道，而且报道的消息并不是很多，但是其所引起的讨论热度却十分之高。不少没有亲自观看到火灾现场的旁观群众，在评论区里竟然说的绘声绘色，仿佛他们当时亲临了这场事件一般。各种版本的火灾原因和火势大小被他们随意地捏造出来，发表在了网络上。
　　这是最让程晴感到不适的一点，这不仅仅是杂乱无章。最头疼的是，即使有人知道真相并发表了出来，也会彻彻底底被掩埋在这些人的谣言之中，变得如同一个跟风的火灾事件捏造版本一般。
　　所谓谣言止于智者，即使有这句话提醒着人们。但是在突然爆发的热点事件面前，人们的好奇心和活跃度却总是缺乏真正的理性去提醒他们不要失去理智。
　　不过所幸这件事情没有在全国的新闻和热搜榜里掀起什么浪潮。估计是因为当前太阳乐队决定举办全球巡演的消息实在是太过于震惊人们，才霸占了当前所有的热度，牢牢地吸引着每一份资源和关注。
　　“好像我的手机在下飞机后忘记开机了，能等待我一会儿么。”魏依白拿出手机后，才发现处于关机状态。
　　“嗯，那就先打开吧。”程晴此时看到这副景象，也证明了自己认为她是因为忘记开机而导致一直无法联络的想法。
　　“可能也是由于这个原因你猜联系不上我吧，先说一声……对不起，因为飞行时间太久了，有一些疲惫，在飞机上我比较困倦，有些必要的事情也忘记了。”
　　魏依白打开手机后，下载了一个东都市一个本地的新闻软件，然后在输入栏里面搜索了一下“火灾”这个关键词，不一会儿，许多报道出现在搜索结果中。
　　魏依白选择了一个当前讨论热度最高也是消息内容较全面的一份报道，点开之后，认真地开始阅读其中报道的内容。几乎所拍摄的图片和描述的内容都和程晴所看的那个新闻报道如出一辙。
　　仔细地读完帖子后，停在了报道新闻的末尾。不知道该如何发表评论，魏依白看向程晴，等待着他继续往下说。
　　“那一家福利院的院长，叫作齐新杰，和我父亲的关系很好，在我小时候，我父母工作而离开家里的时候，都会由他把我们接到福利院，然后亲自照顾我们，”程晴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对过去的追忆，然后便转为了忧愁，“但是在这一次火灾中，不知道……”
　　程晴停止了自己的话语，没有说出不知道后面可能会发生的结果。
　　“事情一定会往好的方向发展的，既然已经发生了这一场火灾，那你就不要去想太多了，如果你要先去查看关于福利院的事情话，你就在中途先下车吧，薇姨将你们家的地址告诉我了，也给了我一份备用钥匙，我可以整顿好自己的事情，就不用你多费心了。”
　　魏依白听后，沉默了一段时间，显然也没有想到程晴此时背负了这样一件事。
　　想必如果没有关于自己目前的一个接机事件发生，他可能现在已经去到现场了解情况了吧。
　　说了一段安慰程晴的话，但魏依白显然也明白自己的安慰用处并不是很大，因为程晴仍然表现出忧心忡忡的状态。
　　“没事的，我会先把你的事情安排好，毕竟你现在算是，一个屋檐之下的人了。这一件事情我想的其实很清楚了，即使我现在去的话，看到的情况估计也只能像这些照片上面所展现的一样吧。”程晴目光移向魏依白手机上的新闻，说道。
　　“现在能做的只有心里祝愿他们平安，然后静候在大火扑灭后，新闻媒体带来关于火灾的最新消息吧。”
　　程晴接着说道。
　　“你能这么想，就达到了我刚才安慰你的目的了。”魏依白看起来比较欣慰地点了点头道。
　　程晴此时不忘提醒魏依白说：“你不需要给你在国外的姐姐打电话，报告一下自己目前的情况么？”
　　“谢谢提醒，哪怕打开了手机后，也忘记了这些事情呀。”魏依白无奈地说道，然后打开电话簿，翻到姐姐那一栏，拨通后将手机放到耳边。
　　“姐姐，我到了本国了，正在去市中心的路上。”
　　“嗯那就好，也一定见到了程晴吧。”
　　“见到了，爸爸妈妈呢，在本市么？”
　　“爸爸妈妈目前仍然为了公司在外出差，有很多的项目需要谈，之前在本市的家，目前不能去，一是因为父母不在本市，现在还没有钥匙，无法进入家里。二是因为家里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整理了，你一个人住在那里我们也不放心，无论是生活的起居还是出于安全考虑。”
　　电话那头，魏依清简单向魏依白介绍了一下她不能回到原来住的家中的原因。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住到………”
　　“听我继续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姐姐先打断了魏依白的疑惑。
　　“爸爸妈妈其实在以前，和薇姨，还有薇姨的丈夫，也就是程叔叔，都是大学里的同学，彼此之间都很熟悉。只不过他们之中有毕业的专业不一样的情况而已。”
　　“所以说，薇姨一家人都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做了这个让你寄宿在薇姨家中的决定，就是这个原因。”
　　“我明白了，那如果爸爸妈妈回来了，姐姐你告诉我一声，三年没有见面了，我还是想……”
　　“爸爸妈妈回来了的话，第一个通知的人肯定会是你呀，亲女儿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他们也肯定想你了，这中间可没有需要我转告的流程。”
　　魏依清电话那边不免摇摇头，有点无奈地说道。
　　“真的么……”魏依白用细微到她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细细说出了三个字。眼神里带上了一小抹灰色。
　　“那好，如果可以的话，你就告知薇姨一声我已经平安地被接到了，那我就先挂了。”魏依白眼神之中很快地恢复了清明，顺便帮身边的程晴转达了消息。
　　因为这时程晴指了指自己的手机，摇了摇头，示意不想再打电话通知一声余薇。魏依白于是在刚才的话里补充了一条。
　　“嗯，在本国多听话，尽量在你以前的性格上做出改变，不要和在国外一样，三年内没有太多伙伴。还有，爸爸妈妈的爱不会偏心，无论是依白，还是我，父母对待我们的态度，都是一样的。所以，希望你不要在这方面想太多。”
　　“哦，我会的。”
　　魏依白显然不想在朋友以及家庭之中的这两个话题之上停留太久，在魏依清交代完，表示了自己会听话后，就挂断了电话。
　　没有去问魏依清那边具体说了什么，程晴说道：“如果在家里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我，或者找我的妹妹都可以，希望你能当作像是在自己家一样，尽快适应回到本国来的生活。”
　　“我会尽量的，也希望你们兄妹能够多多包容我，因为我一直都是在姐姐的照顾下成长的……不过你的那位妹妹，她现在知道有关于我要借宿到你家里的事情么？”
　　魏依白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态度，在回到东都之前她也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功课。她有一天特地去询问过余薇有关他们的家庭状况，所以她早已知晓除了程晴之外，这个家里还有位妹妹存在。
　　“我今天早上和她有说过，她也很欢迎你。她最近参加了学校里面的夏令营，这几天都不在家。正巧，今天就是她回来的日子，如果运气好，回家后你就能和她见面的，”程晴说道，“她不是特别怕生，而且你”
　　“那就好。”
　　“对了……我这有一些面包，刚买的，差不多算作新鲜出炉，如果你饿了，不介意就先吃一点吧。”
　　程晴记起来自己刚刚购买并放在背包里的一些面包，然后拉开背包拉链，从中取出了面包。
　　“谢谢了。”
　　显然魏依白也有些饥饿了，但是她还是想了想后，才接过了程晴的面包，然后从中拿了一个出来，便还给了程晴。这才开始品尝面前的食物。
　　魏依白说完谢谢后，和程晴不约而同地都结束了谈论，各自又都望向窗外，看着不知重复多少次的枯燥景象。
　　程晴继续等待着手机里新闻软件的新消息，长呼一口气，尽量地让自己不去那么担心，转移开自己的注意力。
　　不再看向窗外，程晴闭目养神，决定去缓解一下自己今天起的较早而带来的困意，等待着出租车到达自己家。
　　而此时的魏依白，在看到程晴开始休息后，又一次地打开了那篇新闻报道。将手机的音量调至静音后，在师傅和程晴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悄悄截了几张图。
　　魏依白同样的也关注到了下方评论区的乱象。只是，她清楚地明白，无论评论再如何离谱与杂乱，每一条评论都在突显出火势之大和伤亡之惨重。所告知于看评论者的信息，都已经很清晰了。
　　她现在所能做到的，也只有和程晴一样，默默祈祷这些卷入灾祸的普通人，能够平安的存活下来。
　　不过多久，车辆跨越了堵点，继续前进起来，但车速相较之前再度降低了一些，路上的颠簸也没有那么严重了。
　　“这位乘客，我们现在已经进入了市区，估计不过多久就会到达目的地了，现在就提前做好下车的准备吧，不要落下任何的随身物品了。
　　“好的，我会注意的。”程晴听到师傅的提醒之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睡醒了么？没有休息好的话，现在东都市区应该还会有些堵车，你可以再睡一会儿，到达目的地后我再叫醒你。”
　　程晴摆了摆手，打开车窗让新鲜的空气涌入并呼吸了几口，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才恢复了清明，回答道。
　　“不用了，这只是因为平时一直晚起，今天突然提前了起床时间，一时我没有适应罢了。嘛……反正也应该只有今天这一天是需要我早起的……”程晴抑制住自己打哈欠的欲望，回答魏依白道。
　　他不会告诉魏依白的是，自己差点连今天的接机任务都忘记了。即使他定了一个闹钟提醒，但是他强烈的困意轻松地战胜了闹铃的提示，让他再多睡了一会儿。
　　“马上，就到了呀。”
　　程晴摇摇头让神志再度清醒了一下，观望了一下窗外后，低语道。让他感到惊喜的是，现在他看到了一幅与刚才高速之上完全不同的景色。市内的繁华景象，让程晴稍微安了心。
　　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不仅是程晴所适应的生活节奏，而且，也正是这个城市，最真实的写照。
　　“是啊，只不过这座城市，现在再观察一次，有些既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魏依白被窗外截然不同的景色所吸引，她此刻的内心既充满了安定的情感，与此同时也蕴含着对这座日新月异，和她当年离开时早已截然不同城市的陌生。
　　“你以前对东都有什么印象么？”程晴看着魏依白有些迷离的眼神，开口询问道。
　　被程晴突然的询问打断了她飞远的思绪，只不过魏依白因为沉浸在思考中，也没有听清程晴在说些什么。转过头来，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嗯……那个，我是问你以前对东都有什么印象之类的么？”程晴再次试探性地提出问题，因为他知道现在魏依白已经被他打断了思绪，可能会比较生气。但是此时如果他不继续问下去，那么魏依白可能就会更加生气。
　　毕竟，无聊的时候有人对着你小声嘀咕了几句后中断了你正在思考的事情，结果这难得引起了你的兴趣时，那个人却又说“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没说”之类的话，就会让人十分生气。
　　“哦，这样啊。”魏依白轻呼一口气，短时间内迅速地追溯了一下之前自己在东都的日子，“可能是我记忆消失的比较快吧，或者说我根本不去刻意的记录生活，加上小时候的生活没有让我印象深刻的，所以现在短时间内，我也不能记起来有关当时的一些事情了。”
　　“嘛……估计你也可能要询问我有关什么朋友的事情之类的，我小时候，和现在一样喜欢清静，不太喜欢参与女生群体平时的一些讨论，一般都是默默坐在角落旁观，或者自己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情，”魏依白抿了一下嘴唇，有些不愿回想地说道，“但是全班人的名字是我唯一记得很清楚的事物之一，只不过现在他们是否还记得我，就不清楚了。”
　　撩起散落在耳边的几缕发丝，她不带任何情感波动，平静地对程晴说道，这也算是很详细地给了他的好奇心一个答复。
　　让魏依白本人对此感到嘲讽的是，自己当时想记下全班人的名字，是为了更好的去认识，接触她们，并能够更好的与她们相处。结果努力到最后，也同样是她自己畏缩了，不想去被动地谈论她们所想谈论的话题，也不想刻意地去找到与她们一样的话题以此来融入一个集体。
　　在这一点上，魏依白可谓是和程晴殊途同归。只不过如果程晴如果知道这一点，可能他还会小小佩服魏依白一下，因为他根本连类似魏依白前面记下全班人名字那样的努力都没有做过，从一开始就抱持着“应答”而非“交谈”的一个态度去与所有人进行有必要或者没必要的交流。
　　国外，信息技术研究室里，魏依清一边手拿教材书研读，一边和余薇一起做着有关新程序的研究。
　　“薇姨，这个课题比我们想象中似乎还更难去完成，”魏依清看着余薇面前电脑上的大红色错误提示，以及错误提示下的繁琐代码，摇摇头道，“现在换我来吧，您先在旁边休息一下，连续在电脑前待了好几个小时了，任谁都受不了呀。”
　　“纠正依清你一下，虽然我们之间差一个辈分，但是我一直不愿意承认即使比你们大一辈，就要被冠上听起来便会让人感到十分显老的称呼。你应该称呼我为‘薇姐’更好，而并非是‘薇姨’，”余薇此时丝毫没有从座位上退下来的想法，说道，“而且小清，你在这个房间里也配备了属于你的电脑吧，你现在也可以在自己的电脑上先实践一下呀。”
　　“薇姐，我和您最不同的一点就在于这里。我是一个十足的理论派，必须要有特别充足的理论知识参考铺垫，才能够在此之上构建出一个完整的程序。而您却是在略微了解了有关的程序知识后，就开始自己尝试着去探索，实践了。这样下来您积攒的经验肯定就比我更多了，我呢，现在就想扮演着一个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观察世界的人，”魏依清的求生欲极强，立刻将对余薇的称谓改成了“薇姐”，说道，“而且我可能会从您的实践中获得不少的灵感，为下一步的研究提供更多的帮助。”
　　“嘴可真甜，”余薇脸上扬起了一抹微笑说道，“这是我们要一起研究的课题，你现在说的就像所有事都是由我来做了一样，可是如果没有你前期告知我极其详细的理论知识，现在我对程序着手构建也不会这么快就脱离迷茫吧。你不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世界，你只是站在我们一起建造的高塔上看世界，不是么？”
　　“哪有哪有，我只是尽了自己的一份力而已，”魏依清被余薇一顿表扬，稍微有些惊讶和害羞。
　　“对了依清，在房间里面有咖啡机，还有一些研磨好的咖啡粉，你能帮我去冲泡一下么？”余薇没有停下手中敲打键盘的动作，眼睛也没有离开电子屏幕，对魏依清说道。
　　“当然可以，”魏依清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余薇所说的咖啡机和咖啡粉，放下了手中的书，一边将咖啡粉放入机器中冲泡，一边和余薇聊着天道，“薇姐，你刚才提到了高塔，让我想起了一些……”
　　“让你想起了上京塔，那个东都市的地标建筑，也是你父亲参与投资建设的那栋摩天高塔，是么？”
　　“是的，提到高塔总会让我想起东都，而一想起东都，最让我担心的是，现在在东都市将要开始全新生活的依白。”
　　“其实，我也挺担心家里的两个孩子的，有关家庭新来成员的磨合问题，以及他们长期在没有家长的照顾下，独自生活的难处，”余薇想到这里，停下了手中敲打键盘的动作，将头靠到所坐着的旋转椅的靠背上，有些惆怅地说道。
　　“还有就是，无论是小晴，还是依白，他们都有着一样的特质，那就是都有封闭自己，不与外界交谈的倾向。我希望他们能够在相互接触中能够逐渐开导，改变对方，而不是就这样一直沉默，封闭下去。如果是同类人的话，想必也可以更好的了解对方吧。”
　　抬头看向天花板，余薇显然也不知道事情将会如何发展，她也只能寄托于两人之间的关系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因为她目前身在国外，也不能时时刻刻关心到他们二人，以后也只能偶尔从程曦的来电中来了解一些家里的事情。
　　“一定会的，”魏依清安慰余薇道，“对了薇姐，我们两家，除了父母辈曾经是好同学的这层关系，还因为什么，才有了看起来很深的交集？我只隐隐约约记得小时候，在一个暑假，好像曾经我和依白都到您家里去住过，但是彼此之间的关联，我都忘记的差不多了……”
　　“大学同学这方面，自然是最开始的接触。另外一点就是，我的丈夫，也就是你程叔叔，虽说创立了一个律师事务所，但其实很多所里其它事务，都是他手下请过来的律师同学完成的。他最主要的工作，都是在帮助你父亲解决很多公司里法律方面的问题。因为你父亲的公司在当时根基还不是很稳固，所以会很小心的行事，尤其是涉及到法律方面问题的，他都一般会先咨询你程叔叔的建议，再下决定。”
　　“原来是这样……那，您还记得那个夏天么？我现在对于一些童年时候的事情，都还挺感兴趣去探究的。”魏依清看咖啡机已经工作完毕，于是将余薇的杯子放到桌上，帮她慢慢倒好一杯咖啡。
　　“那个夏天呀……说实话我也记不太清楚了……不过那个夏天上面给了我一个假期，挺难得的，我一整个夏天好像留在了东都，有些事情的大致记忆我还是有所保留的，你让我想想看……“
　　“我记得当时尤其是小晴，和你们其中一个应该玩得挺好，而且最后还舍不得分开呢……”余薇接过魏依清送过来装满咖啡的杯子，暂时闭上了眼睛回忆了一会儿，却再也没有追溯到有关当时的任何一点记忆，说道，“这件事，估计只有你记忆力特别好的程叔叔还记得，那个暑假期间他和我一样，都是在家休息的状态。不仅是这样，而且那个时候好像也是他一直在照顾着你们，只不过……”
　　话说到这里，余薇将手中装咖啡的杯子放到了桌上。整个人倒卧在旋转椅上，闭着眼睛，再也继续说话。
　　魏依清也多多少少从父亲那里听过有过程叔叔的事情，立马快步走到余薇所坐的转椅边上去，张开双臂抱住了余薇。
　　“对不起，是我提了不该提的事情。”
　　“没什么，提到了他，我难免还是会有点……”余薇睁开了眼睛，抿了一口咖啡，说道，“只不过我也记不得，那个女孩子是丫头你，还是依白了。”
　　咖啡散发出的热气升腾，宛如现在余薇脑海中浮现出的思绪一般，似乎能看到实形，但是却又很快消散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