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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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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把那只鹰放走了,我们怎么去九通海港啊?”李岸飞走到阿切尔的身旁,席地而坐,他看着阿飞离去的方向说道。
  “它有它的任务。”阿切尔说,“这件事我希望我的爷爷能够知道。毕竟他养育了我十多年。”
  李岸飞看着阿切尔的背影问:“你为什么想要找到那座岛?”
  “那你为什么想要回九通海港呢?”
  “那是我的家啊。”李岸飞说完一愣。
  “可我找不到我的家。”
  “朗杰弗提大主教不是你的爷爷吗?”
  “我是被他收养的。你不是也看出来了我的长相不是教廷人的模样。”阿切尔说,“听我爷爷说,在我还是一个婴儿的时候,就漂在海面上,后来被他的船撞见。由于爷爷没有子嗣,所以我就被他收养了。”
  阿切尔沉默了一会接着说:“我必须弄明白我是从哪里来的。”
  “你怎么会想要找到那座岛?”
  “你的源气不就是从那座岛上获得吗?奥德尔对相关史料的研究中也提到过永生之岛。他曾经对我说,神灵也告诉他,我来自那个地方。”
  “神灵?你们教廷想干什么?”
  “我在之前就告诉你了,关于这个问题我不能奉告。”阿切尔说,“不过,对于神灵,我是不信的。我始终认为是有人装神弄鬼。我一直反感教廷为一个神鬼之说而堵上全部家当,而我的潜意识里又反感有人找到那座岛,说不清为什么。但我只能尽力去做,这是因为爷爷对我的恩情,教廷对我的恩情。”
  李岸飞笑道:“你对一个世家的纨绔讲这些有什么用?”
  “有感而发罢了。”阿切尔舒展一下筋骨说,“我们出发吧。”
  “出发?“李岸飞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说:“用脚走到九通城?你疯了?大半夜的,怎么走?”
  “我心里有数。”说着阿切尔向一个方向走去。
  “不休息一下吗?我可连午觉都没睡啊。”李岸飞哀嚎着。
  阿切尔扬了扬手中的水晶,继续向前走去。
  李岸飞的眼皮跳了跳,他看着黑夜中那颗璀璨的水晶,垂头丧气地站起身来,跟上阿切尔的脚步。
  “话说,连夜赶路真的好吗?”
  阿切尔:“……”
  “你难道不困吗?”
  阿切尔:“……”
  没等李岸飞再次开口,紫色的水晶再度出现在李岸飞的视野里,随着阿切尔的上下抛掷,水晶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紫色的轨迹。李岸飞的心也跟着它上下起伏。
  “好了,我闭嘴。走吧,快走吧。”
  天蒙蒙亮,丛林中那淡淡的雾气还没有散去。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行走在林间小道上。
  李岸飞的眼皮已经快要闭合,一天都没有好好休息。在中途,他好话说尽,才得到了片刻的小憩。李岸飞看着仍旧精力旺盛的阿切尔,内心深处不由得感叹出一声——非人哉!
  “你怎么越走越慢?”阿切尔抱怨道,“麻烦您这位大公子快一点。”
  “壮士,我是人啊,我要休息的。”李岸飞叫苦连天。
  “您这位大公子怕不是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体。”
  “我不会喝酒。”李岸飞在后面有气无力地说。
  “那你就是好色喽。”
  “……”
  “我不会真的说中了吧?”
  “不,我,我爱喝酒。”
  “呵,男人。”阿切尔轻笑道。
  李岸飞无奈地问:“你眼里的男人为什么不是喝酒就是好色?”
  “人至少有一个或大或小的缺点吧。”
  李岸飞挠挠头说:“这句话真有那么点道理,我竟然没有什么理由可以反驳。”
  “行了,别贫嘴了,快点走吧。”
  “知道了。”李岸飞打了一个哈欠说,“不过,你为什么一点都不困?”
  “我昨天在跟你见面后,回去一觉睡到了晚上六点。”
  “这……”李岸飞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想了想决定换一个话题。顺便看看能不能套出来一些情报。
  “话说,我们为什么要连夜赶路啊?”
  “奥德尔在今天下午就会回到提城,他回到之后就会开始他的研究。到时候,他就会派军队寻找我们,所以我们逃得越远越好。”
  “可是,壮士,我们没有交通工具,迟早会被追上的。”
  “我心里有数,只要我们依照这个速度,就能在正午左右赶到商启县。你作为李家的三公子,应该知道李家最引以为傲的商道。”
  “商道是供商人行驶的道路,中间没有多余的关卡,道路系统完善,也有人通过商道运输人员,这也促进了劳动力流通。其中商启县是商道的一个小纽带。”
  “不错。我们到了商启县,就离开了教廷的控制区。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慢慢地走了。”
  “要走到今天正午么?壮士,我不是牲口啊,我快累死了。”
  “到了商启县,上了运输马车,你随便睡。”
  “完全不用运输马车。到了商启,我亮明身份。到时候,有卫队护送我们到九通城。”
  “在到达九通城之前,你不许暴漏身份。”
  “为什么?”李岸飞有些疑惑。
  “你们李家的行省内有一支审判庭的刺客队伍,他们直接受命于奥德尔。如果奥德尔下令,让他们运作起来,我们就麻烦了。为了万无一失,最好不要过早地暴漏行踪。”
  “刺客?”李岸飞忽然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同寻常。
  “我不方便再说了。”
  “行吧,但是我们为什么不坐那只鹰到九通城呢?”
  “大公子的脑子这么不好使?”阿切尔解释道,“阿飞目标太大了。况且只有教廷的人才会骑鹰,你要是认为你们李家战士的箭法不够准,那你可以去试试。”
  李岸飞尴尬地摸摸鼻子,拖着灌铅似的腿,跟在阿切尔身后。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阿切尔与李岸飞沿着这条林间小路一直行进着。忽然,一家不大不小的院落出现在前方——好像是一个客栈。
  李岸飞没精打采的模样一扫而空,他对阿切尔说:“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反正走到了这里,我们也不差这一会儿。”
  阿切尔摸了摸咕咕叫的的肚子,也只能点了点头。
  两人走到那个客栈内,找了一张桌子,坐在各自的位子上。店小二见到两个人走入店内,待两人坐定,开口问:“不知道两位是打尖还是住宿。”
  “打尖,上些好菜就行了。”
  “客官,要酒吗?本店有陈年的好酒。”小二热情地说。
  “不要。茶水就行了”李岸飞说完,有些脸红地看了一眼阿切尔。
  阿切尔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小二听到后,点头道:“好嘞,我这就安排饭菜。不过……”
  他看着李岸飞破破烂烂的衣着,又看了看阿切尔略微华贵、带着教廷风格的紫色衣衫,欲言又止。
  “怎么?店家有什么难处?”阿切尔见状问道。
  “那……小店小本生意,能否先行付帐?”小二看着阿切尔与李岸飞笑着说。
  “这算什么事啊?就为了些许的钱财,支支吾吾,好不利索。”李岸飞放声笑道。他看向阿切尔继续说:“付钱啊。愣着干什么?”
  阿切尔吐了吐舌头,傻傻地看着李岸飞说:“我哪有钱啊?你付吧。”
  李岸飞僵住自己脸上的笑容,结结巴巴地说:“难道你以为我在这种情况下会有钱吗?不是吧,你没有钱,你还提什么去商道?”
  阿切尔脸一红说:“钱放到阿飞的背上的包裹里了,我现在才想起来。”
  李岸飞一时气急,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咳咳,两位既然没了盘缠,那小店也不能做慈善啊。”小二笑着说,“所以两位……”
  “等等,你腰上的是什么?”阿切尔忽然看到了李岸飞腰间的一个玉佩,“可以用这个抵押嘛。”
  李岸飞连忙捂住那块玉佩说:“你想都不要想,这是我娘亲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做男人,要有骨气,不是什么事都要听女人的话。”
  两人的肚子在此时不约而同地发出咕咕的叫声,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那好啊,那我用这个抵押。“阿切尔拿出那块紫色的水晶,水晶的光泽让店内的人纷纷侧目,无不啧啧称奇。她笑着说:“你说是用玉佩还是水晶?”
  店小二的目光在玉佩与水晶间徘徊,他吞了吞口水,看向一旁的掌柜。掌柜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声张。
  李岸飞咬了咬牙说:“好生歹毒!你要逼我的话,那你也不要去什么岛了!不如……欸?你腰上的是什么?”
  李岸飞指着阿切尔腰带上的一个个薄薄的黄金饰品,哈哈大笑。他说:“你一片黄金不就可以抵一次饭钱,要不然,那座岛……”
  阿切尔听到后,颇为无奈,她气鼓鼓地扣下一片黄金饰品,送到店小二面前:“这是真黄金,这个应该够了吧。不用找钱了,就当是打赏吧”
  店小二又向掌柜看了一眼,他连忙接过说:“够了够了,谢谢这位客官啦。饭菜我马上安排!”说着,他快步走入厨房。掌柜也笑着,跟了进入。
  过了一会儿,饭菜冒着热气,被小二一道道地端了上来。
  阿切尔与李岸飞狼吞虎咽地将它们全部消灭。饭饱之后,小二端上一个壶说:“这是本店特制的酸梅汤,给两位尝尝。”
  小二将壶放在桌子上,想要再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李岸飞哈哈一笑说:“有心了。”他倒满一杯,一饮而尽。
  “够味。”李岸飞打了嗝说,“请问一下小哥,商启县据这里远不远啊?”
  “商启县?”小二有些吃惊地说:“这是招马城的地界,商启县还远着呢。”
  “什么!招马城!”李岸飞跳了起来,对阿切尔大声说,“你来这是找马的吗?”
  “什么啊?”阿切尔隐隐感到不妙。
  “你丫的走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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