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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裘生，你个小畜生，咬他！”
鳄鱼就在不远处，在一个拐角处小心翼翼地探头，杰合上铁链，把圣女的双手锁在墙上，手铐连着手腕粗的铁链，连至天花板，锁口在三米高的位置。
圣女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逃跑的。
杰合上手铐，圣女抬腿一脚，杰被踢倒，跌进水里，不论圣女如何挣扎叫骂，杰永远沉默，面无表情，就像只会条件反射的野兽。
鳄鱼在拐角处偷看，嘴里发出委屈的呜呜声。
“你说什么！”圣女叫道：“你说你们去看看怎么回事就回来？那个气息不是你们俩能应付的！快放开我！”
杰从水里爬起来，衣服和头发都湿透了，水滴从头发和衣角滴落下来，没有理会圣女，转身就走。
裘生看一眼杰又看一眼圣女，满脸担忧地看着圣女，杰走过来，拍了拍鳄鱼的鼻子。
鳄鱼的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杰又拍了拍它的鼻子，他似乎很是放不下心，牵着它的鼻子，鳄鱼这才很不情愿地转过身去。
这里是维舍斯工厂地下的另一处尽头，和夜辉水道是完全相反的方向，这里是没人会注意到的角落，甚至是剧毒们都遗忘了这个这地方。
杰一翻身跳上裘生身上，手指向前，指向夜辉的方向，鳄鱼怒吼一声潜入水中，向着入口急速游去。
也就在同时，维舍斯跳进了闸门中，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亲自跳进自己开的闸门里，他带着更加精密的面罩，身后的气罐也换成了钢罐，维舍斯一跳下去，管家和其他下人互相看了看，也没敢犹豫太久，随着维舍斯也跳了进去。
“真的没了。”管家环顾四周，整个下水道变得无比干净，水道里流淌的水也变得清澈，“我们非要从这边走吗？维舍斯，我们走货运通道不好吗？”
维舍斯没有理会，自顾自地往前走，其他人面面相觑。
在他的带临下，前往夜辉的速度很快，在每一个路口维舍斯都能正确地选择最近的道路，他好像知道下水道的路线似的。
没有多久，他们就找的了大风扇，看见大风扇停下了，管家和后面的佣人都惊呆了。
“怎么？”管家冲过去，摸着风扇上的绿苔，“被腐蚀了！什么时候停转的？”
维舍斯恍然大悟，原来地下的巴迪们不是被消灭了，是跑进夜辉下水道了，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们。
“难道是那些人类干的？”管家问。
“那些人能活着就很满足了，让我相信这一切是人类干的，我更愿意相信这一定和诅咒巴迪有关。”
“诅咒？这附近几百里的自由地都没有那些东西。”
有的，维舍斯心里闪过一个人影，他默默摸了下嘴唇上一道难以察觉的刀疤，已经几乎痊愈，但是还是有有一道淡白的印记。
“维舍斯·公！你来看看这个！”
一个下人在风扇附近发现一张大布，下面好像盖着什么东西，下人掀开塑料布，一座小帐篷出现在维舍斯的眼前。
帐篷旁边是刚灭的火堆，还有一口金属箱子，里面都是维舍斯工厂人类的物件，几乎都是金银和金属饰品，还有一个竹篮，里面是红色的果实。
这些都躺在黑暗的角落，要不是他们带着火把，这一切很难被察觉。
“人果？”下人拿起一颗，咬了下去，果汁满溢，“新鲜的！”他惊呼道。
管家凑到维舍斯身边，“看起来有些乔亚的人类跑来我们这里度假了。”
管家跟在维舍斯身边已经很多年了，这样的事情一定会激发他最恐怖的愤怒，对于维舍斯，恶毒是管家心中他的最标准的标签。
可是，维舍斯的反应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没有如往常一样不受控制地点燃周围的一切，而是呆呆地看着地上的帐篷。
他就待在原地，什么反应也没有。
“少爷？”
维舍斯眨一下眼，刚才的凝神一扫而空，在眨眼的一瞬间，那个肤浅残忍的牛人又回来了，这个转变好像不是因为管家在旁边的呼唤，是他自己的意志。
噗的一声，宛如汽油被点燃的声音，维舍斯都后背燃起了红色的火焰，红色的火光点亮了这里每一处黑暗。
“谁？出来！”
维舍斯以燃烧的姿态，面对着停转的风扇。
风扇后面的黑暗中走来一个人，脚步厚重，却间隔相同，不紧不慢，那人两米多高，凌厉的寒气随着他的靠近慢慢袭来，终于，他被风扇阻挡，风扇间那点空隙是不足以让他通过的。
忽然间，风扇爆炸，巨大的风扇变成了亿万片金属飞射出来，金属风暴撕裂空气，在空间中发出切割空气的嘶鸣。
下人们根本来不及反应，下意识抬起手护住脑袋，可是一瞬间，数百个风扇碎片穿刺而过，即使是手掌和头骨也在瞬间贯穿，就像切开黄油的刀，甚至不能减慢碎片的速度。
碎片飞过，几十个人接连倒下，穿孔的身躯爆浆出几百条溅射的血流，红牛人的身体宛如盛开的玫瑰，在金属声中含苞，在血液飞溅时绽放。
鲜艳的血肉花朵绽放殆尽，接连倒了下去，干燥的地面一瞬间变成了红色。
“维舍斯·公，要出门啊？”
奥格尔格斯歪着脑袋，微笑的嘴里排满了层层叠叠的刀剑碎片。
那股凌厉的寒气不是真正的寒冷，而是刀剑的萧杀之气。
维舍斯没有倒下，半蹲在地上，双臂护住了自己的脑袋，他的全身被火焰包裹，碎片在切进他身体的一瞬间，火焰将碎片软化，但也只是一瞬，碎片还是嵌进了他前胸的肌肉里，火焰烧的更加旺盛，刺进肌肉的碎片融化，铁水随着血液从伤口中流出。
维舍斯缓缓抬起头，燃烧的牛头已经没了五官，红色的火焰中只能看见一个斗牛的头骨。
牛头骨的牙齿微微敲击，似乎在说话。
“对，我准备去度周末，再顺便杀几个郊游的人。”
维舍斯伸出手指轻点地上的自己人，嘴里默念着什么。
“你杀了我十一个人，你是不是要给我点说法。”
奥格尔格斯听到这，纯白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那几乎占据整个脑袋的大嘴狂笑了起来，嘴里层层叠叠的碎片也随之抖动，他喉咙的中心，能看见一团血红的光，里面发出了人类哀嚎般的笑声。
维舍斯也笑了起来，包裹着火焰的牛人抖了起来，牙齿快速碰撞发出的却是一连串咯喽咯喽的声音，那声音中还存有一点笑声，整个脑袋左摇右摆，上颚下颚快速叩击。
轰得一声，两个魔物碰撞在一起，仅仅是一瞬间，这里的每一处砖石墙壁布满了刀伤，仅仅是一瞬间，地面的所有液体尽数蒸发。
地面上的管家和下人的尸体也在这一秒内变成了碎肉和血水，又在一瞬燃烧蒸发，几秒种后，地面上只剩下白色的灰烬。
此时，杰已经到了风暴的中心，他们本就是从最北的维舍斯工厂来的，自然没有遇见裁缝和被裁缝阻挡的人类队伍。
顺着剧毒的潮水，找到了中心，裘生趴在天花板上，杰的跨就像胶水一样扒在倒掉的鳄鱼背上，就是这里了，这里的墙壁都被破坏了，有刀痕也有咬痕，剧毒们停在了这里不敢上前。
终于找到了，这两个罪魁祸首，一个全力屠杀人类的巴迪，不对，这个人类也不是一个逃跑的猎物。
在杰的眼中，这两个都不足以让他感到恐惧，但还是被这场战斗看呆了。
两个家伙就像被继父锁在地下室的孩子，两个孩子，两把匕首，只有活下来的才能爬上来，懵懂的杀手互相以命相杀，招招都是豁出去的，两人的战斗，刀刀溅血，拳拳到肉。
杰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夺舍十五天的巴迪疯狂地杀戮，竟完全不避开人类的要害，每次都是冲着最致命的地方攻击，那个人类也是如此。
但是，不关我的事，杰看够了，虽然这很吸引人，内心中的一些兽性正在蠢蠢欲动，但是相较之下，圣女那边才他最关心的。
他一踢裘生，趴在天花板的裘生也看呆了，被这么一踢，它也才反应过来了，赶紧带着杰返回，满脑子都是圣女。
今夜整个地下已是杀得昏天黑地，夜辉的地下管道已经被搞到天地色变。
一夜过后，奥格尔格斯身体的生物钟忽然间让他精神不少，他看了眼手腕上人间的手表。
果不其然，“天亮了。”
奥格尔格斯逆着逃散的剧毒巴迪们，走回战斗的中心，这些凝胶似乎有意识似的返回了维舍斯工厂的方向。
前方，一个摇晃的人影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向着奥格尔格斯走来。
再看奥格尔格斯的身体，一条手臂已经被烧成了焦炭色，对于灰牛人来说，这应该是很疼的，但是他好像装作不在乎，迎着踉跄的人影走去。
走近一看，不是一个人，好像是两个人互相搀扶。
一个灰白色的母牛撑着一个丧尸状的生物，艰难地走着。
那丧尸一样的东西看见了奥格尔格斯，强打精神，摆脱了卡卡的搀扶，迎着走了上去。
奥格尔格斯问：“搞定了吗？”
哈罗德的右手又出现了，手里死死地掐着一只乌鸦的脖子，那乌鸦已经失去了意识，被抓在手里提着，眼睛上翻。
哈罗德说：“搞定了。”
也在同时，维舍斯撞开自己家的大门，女佣们看见维舍斯的样子捂嘴尖叫。
维舍斯的一条腿连根消失了，全身没有一处没有刀伤，肋骨露在了外面，左手的小臂已经被切断，只剩下一层皮连接着。
最严重的应该是他的颈部，一刀几乎斩下了他的头颅，他的右手死死的捏着自己的脖子，可是鲜血还是止不住地从手指间喷出。
他一回到自己的宅子，便跪了下去，死死地抓着脖子，血液飞溅，弄脏了地板和地毯。
“维······维舍斯·公？”女佣不敢靠前。
“快叫医生！”他几乎是饱和出来，看着女佣的眼神只有恶毒，“去叫医生！你这没用的牲畜！如果我死了，你们所有人都要和我陪葬！”
哇的一口，一大抔鲜血吐了出来。
“奥格尔格斯，我们这就算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