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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战友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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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结束轮训生活后,我被分到了正在搞基建施工的八连,由此认识了恩和惠。
  恩和惠第一次都给我留下了很不错的印象,因为他俩也都是预提军官对象。正是等待下达排长命令的关键之时,恩一直坚持着固有的生活和工作方式,踏实肯干。而惠努力地改变着生活和工作的各种运行轨迹,社交广泛。各有特点,自有所长,优势互补,配合默契。
  对于恩和惠来说,虽然都是连队里的老兵,却都是我的同年兵。恩每天坚持第一个出来打扫营区卫生,起初惠和恩一样积极主动完成各项工作,包括每天早上的打扫卫生,他却并没坚持多长时间。恩有自己观点,本分做人实在做事,这是个管基础又管长远的事情。惠当然也有自己观点,要因时利势,钱才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关键所在,有钱能使鬼推磨。到底谁对谁错,其实没法下结论,事实事世都决定了当时的一切,我们所做的一切,也只有等实践来检验。
  作为同年兵的惠,后来下达排长命令时,还是比恩早到了一段时间,这让恩着实曾经产生了一点郁闷。但,恩并没有认为自己有错。可是,在后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的排长命令还是迟迟未下。再找原因时,查找出的一些东西,倒让他自己犯了些迷糊。勤肯干事总是没错的,到底错在哪里,还是经惠指点后他有所明白。
  在惠的帮助下,为恩找路子搞关系,风风火火,又忙忙碌碌了好一阵子,半年后他的命令才如愿下达。这时候,恩的思想上有了些变化,虽然工作情绪没有丝毫改变。有些变化,说起来是残酷的,也是最为现实的,但并不是因为有了排长的命令,才导致的目前结果。
  部队生活是火热的,也是残酷的。特别在恩和惠都下达了排长命令后,生活逐渐让人生出了一种迷茫,不知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当时,社会上开始流传一种风气,说什么话的都有。甚至有人提出了另外一些观点,说什么都讲现代化了,老黄牛式的人物已经不适应社会的发展。于是,恩始终认为自己就是老实人,就是那种老黄牛式的人物,那种迷糊劲更加十足起来。
  迷糊归迷糊,毕竟恩和我们一样,都成了小小的芝麻官。既然立了业,那么成家变成了我们当时的头等大事。虽然对于当时的有些事情来说,我们既看不清也弄不懂,但我们依然坚守着一种生活的底线。也有一些事情,我们既能看清又能看懂,却没有什么办法,只得任其自由发展,把一种美好的向往牢牢寄托于一种希望之中。所以,我和惠陪着恩,在迷迷糊糊中,只有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把其他一些东西也慢慢在心里很小心地收藏起来。毕竟,我和恩和惠三人,职务低微,言语上便失去了一种资格。
  连长姓常,典型的河南人,无论见了谁,都会用“弄啥咧”加以问侯,倒显得非常热情与大方。只是他的那样子有点别样,五大三粗的,脸又特别黑,而且又特别长,活脱脱地简直像驴脸。“弄啥咧”的话,又常常让人有种来不及回答那种窘境之感,紧接着他便又丢出了另外一些话,有种还将别人弄得有点哭笑不得。似乎这种问话里,也常常藏一点“隔壁王二不曾偷”的味道。他这个人,终日里烟不离手,脏话又不离口,伸出被烟熏得亮黄的手,在我们这些部下面前,喜欢指这个骂那个。
  发黄的手指这个时,便用标准的河南话骂“你这个王八蛋”,指那个时自然“你那个王八蛋”。别人全成了王八蛋,他常连长也不想想,终日生活在“王八蛋”之中,也不知道他应该不应该归于其中。我们只有避开了他,背后也稍稍地回他一句“你才是个王八蛋”。
  战士们也俏皮,只是面上不敢骂,背后也像我和恩和惠一样,悄悄地骂一声。其实,驴连长经常会听见这些回应的骂声和骂话,却呲一下满嘴的大黄牙,努力地笑一下,之后便也无可厚非。后来,因他有驴脸驴脾气,大家背后自然也用“常驴”的称谓称呼他。谁知道有些事情也就这么怪,这样叫着叫着,竟然“常驴”的叫法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说起来也更好笑,既然称谓都成了不是人的东西,彼此间倒都有些释然,他骂别人“王八蛋”,别人便回应他“常驴”,他竟然乐呵呵地笑。大家都懂得这头“驴”的脾气,知道连长这头“驴”是头好“驴”,大家在一起工作生活自然很快乐。于是,“常驴”喊“王八蛋”,“王八蛋”便喊“常驴”,不仅是量上的平衡,也是质上的等同。
  作为排长的我,有次因佩服常驴连长不能自抑,随口便喊了他一声“真正的驴呀”,他竟然笑着说“驴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差了一点”,让我更加佩服。
  又有一次,驴连长可能因为我的性格之故,正符合和新良事务长曾经给我下的定义,于是对我低声说了句“带兵人要有好心,却不要给好脸”的话,倒把我弄得不好意思。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做,但还是学不完他身上一些优秀的东西。特别是那次劳动间隙加餐吃饭时发生的事情,倒让我对驴连长想法多多,也佩服多多。
  有一天,“常驴”听新良事务长说有人浪费粮食,当时的驴连长正蹲在我的对面吃饭。趁通信员没注意,他居然把手里只咬了一口的馒头丢到搅拌机旁边。当然,我是看到的,却有点不明白。当驴连长悄悄地左右环视一圈后,然后假装自己吃饱了的那种样子,慢慢地起身,然后再有点漫无经心般地朝搅拌机旁走了几步,之后猛然间开始大骂道“驴,驴,简直是驴,这是哪个驴扔的馒头”。
  常驴连长的大叫大骂声,把全连官兵着实吓了一大跳,都紧紧张张起来,停了吃饭的动作,惊兮兮地看着他。
  谁知道,这个驴连长边说边骂边捡起本是他扔在地上的那块馒头,并高高地扬在手中,似乎是他发现了新大陆似地。那块粘满了水泥灰浆的馒头,也正象一种战利品似地,被他这头驴一样的人,挥来舞去。在挥来舞去中,将全连官兵胡式二抹子般地臭骂了一通,还说咋就跟驴一样,怎么不知道珍惜粮食。粮食的来之不易的情况,又让他在不断骂中诠释了一遍,直骂得官兵心里都有点怕怕地感觉。但,独我不怕。因为,我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那个驴干的,还这样骂别人,好笑罢了,但也生出了许多佩服心里。
  之后,驴连长要求董指导员召开现场会,又进行了半个多小时的现场教育,最后按人头把馒头掰成了相应的数目,再丢进泔水桶。
  搅拌均匀后,那个驴连长更令人佩服,他居然自己先捞了一块出来,毫不犹豫塞进自己的嘴里,吃了。
  当驴连长将那块从泔水桶里捞出来的馒头塞进自己嘴里吃的时候,当时的我,心里“突”地一下,生出了更加敬佩的东西,只觉得一种东西在闪光,具体是什么又无法说清。只觉得有些东西简单,但效果却异常明显。可是,与平时常连长总叫别人“王八蛋”相比,那天他却独独地用了个“驴”字,确实突显出这“驴”的高明,让我无法拒绝对这“驴”的尊重,打心底里只有对这驴怂的敬佩。
  这来也怪,常驴连长的脾性我们最为清楚,但恩和惠还是最怕驴连长。在日常生活中,他俩跟驴连长之间,那种关系的保持与发展,却常以干些小娃娃过家家的事情中提升起来的。驴连长骂恩和惠时,恩和惠只有满脸满脸地笑,一但与驴连长有了一种距离,两人便边笑边喊“驴、驴、驴”,然后跑开。逗得驴连长也没办法,只有笑着还句“这两个王八蛋”的话。
  然而,恩和惠两人,在情感世界里,却对驴连长敬畏有佳。
  我也怕驴连长,但总是对他生有一种感激,可能就是所谓的敬而畏之。刚分到连队不久,驴连长就给我介绍了对象。因为黑得和驴一样的驴连长,带着驴一样黑的我去相亲,人家女娃娃自然因黑不同意。驴连长怕伤了我的自尊,说黑是黑是本色,嫌黑看不上咱,咱还看不上她。然后,驴连长给我进行了一通思想发动工作,要求我要主动出击。还说,既然当排长了,必须把找对象当作一项紧要任务来完成。
  没几天时间后,常驴连长又给我介绍了一位,便是我现在的妻子。
  正当驴连长给我介绍了对象这个时候,惠的排长命令刚刚下达,驴连长便给惠介绍了水。
  当惠对水发起了爱情战斗总攻势,这时我才知道,原来也是驴连长介绍的结果。但,那个驴连长守口如瓶,还大骂“我才不给那个王八蛋介绍对象”的话。关于这一点,我一时心里对驴连长产生了另外的想法。
  恩此时还是一班长,也明知我和惠的对象都是驴连长介绍的,心里却有了想法。他说驴连长偏心眼,驴连长却说“你个王八蛋,还是班长谈啥对象”。恩说年龄和结构都一样一样的,无非他俩是排长,他是个兵,但最后的结果也都一样一样的,咋就偏心眼。驴连长却说,这是原则,等命令下来了再去谈对象,那是一种水到渠成的感觉,目前就是不准。
  但恩和惠两人,经常晚上外出,总给我打声招呼说是算作请了假,加上那个新良事务长常给驴连长打马虎眼,驴连长心里清楚,也不说啥。
  终于,有晚紧急集合恩和惠还是露出了马脚。驴连长显出了一种很生气的样子,当着全连人表态,坚决要给恩和惠处分,对我同时提出了严正警告。可后来,他只字不提处分的话,私下还说“王八蛋都年轻,谈对象是正事”。
  再后来,有驴连长,也有新良事务长这一干人的大力撮合,我和恩和惠先后结了婚。我先,惠经过爱情大战后居后,只有恩扎扎实实地经过了段时间的自由恋爱,最后才结的婚。婚后的我们,都很幸福。
  直到生活过到了没钱的人想结婚,而有钱的人想离婚,没钱的假装有钱,有钱的假装没钱却养狗,有钱没钱却没人说真话的时候,知道我们恋爱史的人,这才终于发现什么是真幸福,什么是真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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