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人之道

　　晨昏时刻！
　　送走曹荣，秦墨独自端坐大帐，翻阅着军营内大大小小事务账本。直到自己亲眼目睹帐本事务，才对卫县士兵情况有了大致了解。
　　原来！在许多年前，县里对士兵的粮饷，差不多克扣过半，甚至拖欠，每年领到军饷，连自己都不够养活的。并且！武器的替换、检修的维修费用，更是少的可怜，甚至已经到了旧兵器不替换、不维修，兵器一用便是几年的情况。刀不锐、箭不利；粮不足、饷不够，卫县士兵何敢效死力。
　　难怪！讨伐大别山的匪寇，不伐反而投效，官兵生活质量还比不得山里匪寇。如此以往，兵想着从匪，而不为民；即便想御匪，却无抗战之力，长久之后！军营里的士兵，与拿锄挥镰的普通老百姓毫无区别。
　　现今，令秦墨拿捏不住的是，克扣粮饷乃至不发，是朝廷故意不拨发，还是拨发粮款途中，层层递下，流入郡里、县里贪官污吏的口袋之中呢？
　　罢了！是谁克扣粮饷已经不重要了。当下，最主要是如何收服这五百士兵？想要折服这群极为野蛮的士兵，最简单的方法，便是从吃方面上下手。首先！便是让营下士兵，美美的饱餐一顿。
　　拿定主意，秦墨便出去了，晨昏时段，该是检查卫生情况时候。
　　军营中，在秦怀、秦壮两人的严厉监督下，五百士兵，迅速打扫着军营内每个角落，从刚进来时的邋遢不堪，到现在的整洁干净，焕然一新，总体而言！干的不错！秦墨很是满意，也间接说明了，这群士兵固然刁蛮，但还是可以服从组织纪律的。
　　想必！干了一天的活，大家都很累了，当务之急，该是收心了。早间，在曹荣离开之时，秦墨可是让曹荣运来了一百石粮食，足够五百士兵食用二十天之久，想想官府克扣军粮如此之厉害，军营内的士兵，怕是没有正经吃饱过一次。加上今日劳干一天，便是午饭，也是潦草食用，现在必是早已累的前胸贴后背了。若现在用一顿饱饭，收众人的心，何乐而不为呢！
　　入夜七时，炊事营…
　　“什么东西，好香啊！”
　　“好像是炊事营，是炊事营在做饭。”
　　“什么？炊事营已经罢工数月，怎的突然重起炉灶了。”
　　闻着无比纯美的香味，顺着勾人的香气，众多士兵都在为如何填饱肚子而发愁时，这股香味，无疑是给所有人打了一份镇定剂。那是肉香，奢侈而少见的东西。
　　“咕噜！”
　　“那是肉汤吗？还有白面饼。”
　　有人惊呼，摆在桌上的，是一筐筐蒸好的白面饼，至于旁边的汤？也不知道秦墨用了什么办法，从何处搞了两只猪蹄，硬是熬成了够五百人喝得肉汤。想想南州，贫瘠之地，特别是地处边关，肉类食材，难得少见，可想肉类之昂贵。当然了！南州家禽之物是贵，但野物却不稀少，蛮荒之地，野生之物最为多见。
　　所有人望眼欲穿，口水在喉咙处打转，恐怕早已想蜂拥而上，抢个精光，但他们没有那么做，只因两尊杀神，目光阴寒，俯瞰着众人。直到秦墨出现，两人神情才稍稍缓和。
　　“墨大人，这些食物是给我们准备的吗？”有人弱弱的问，是那般的小心翼翼。
　　秦墨说道：“不错！正是给我手下的士兵准备的，因为你们劳苦了一天，饿了一天，有权吃到如此丰盛的食物。”
　　“我必须要告诉你们，在为秦墨手下为兵，绝不会亏待各位，不仅今日食物丰盛，明天、后天乃至以后，都会像今日一般丰盛。因为我不允许我的兵，因吃不饱饭食，而在战场上丢了性命。当然！丑话可得说在前头，我秦墨待兵待遇丰厚，可要当我的兵，也不是好当的。”
　　“我的兵，一能吃苦、不怕累；二是军纪严明、守法不违，三是服从命令、听从指挥…能做到此几点，你们便是我秦墨的兵，日后！别说这肉汤、白饼馍馍，就算顿顿又肉，那也不会是梦。”
　　诚然！秦墨一席话，果然勾起了众人的欲望，眼神渐渐有光，也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句：“愿为都尉大人效命！”
　　接着！便是五百士兵皆跪伏于地，振臂高呼。
　　韩猛、勾成营帐…
　　“韩大头，我们有多久没吃过这玩意了。”勾成口中大口咬着白面饼，喝着肉汤，问道。
　　韩猛回道：“数月有余了！只是没想到，新来的都尉，倒有些本事，只是年岁小了些，或许是个富家公子也未必。”
　　两人撅着屁股，倒是津津乐道。
　　而片刻！秦墨的俊稚的声音，便是传了进来，“不是什么富家公子，只是居住山野之中的浪荡少年。”
　　闻见声音，韩猛、勾成略有惶恐，放下嘴边的东西，也顾不得屁股上的疼痛，翻滚着想要下床。而秦墨，却已经进了屋内。
　　“两位统领，身上有伤，便不要起身了。”秦墨和声气谐得说道。
　　两人汗颜，“见过都尉大人。”
　　秦墨摆了摆手，言道：“不必行礼，听说卫县二霸韩猛、勾成武功了得，必是二位吧！今日得见，所言不虚。”
　　两人抬起脑袋，望着那张精稚的面孔，仿佛是吃了苦瓜，一脸的尬然，“卫县二霸，徒有虚名，到头来，还不是被大人的两个手下给收拾了。”
　　“大人能让两位如此武艺高强的护卫，心甘情愿的陪同左右，想必自有过人之处，韩猛、勾成无德无才，从今以后，也愿为都尉大人效力。还望请教大人名讳！”
　　虽如此说，但看两人的脸上，对秦墨似有所不服。打败两人的，是秦怀、秦壮，而不是他秦墨，所以！两人有些不服，也是情有可原。
　　秦墨轻轻淡笑，吐出名字：“吾姓秦名墨，你们可称呼我为都尉或者墨都尉。而今日与二位交手的人，乃叫秦怀、秦壮。”
　　顿然，道出三人名字，韩猛、勾成的内心，再也不能平静，自好似蛟龙游水，翻江倒海，五味杂陈。三人名字，如今整个卫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以二十六人之力，生猛讨伐大别山整个山寨，秦墨之名，更如神话，好如杀神，一骑绝尘，冲杀营寨，手刃九十有余，称好杀神。秦墨的名字，在卫县的军营里，就犹如神佛般，早起晚归都得拜拜呀？那可是他们的偶像，现在居然就是他们新来的都尉。
　　天哪！这是连做梦都难梦到的好事啊！
　　“可是秦家村的三位英雄，秦墨、秦怀、秦壮。”勾成再言，想要确认。
　　“哈哈！难道小小的卫县，还能找出与我三人相同的名字否！”秦墨大笑，不以为意。
　　韩猛、勾成，一跃而起，拜服在床榻之上，脸上决心，毅然决然，“从此以后！我二位，愿为大人效死命。”
　　有时！许好处收买人心，倒不如用实力折服来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