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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鲁达、周通、史进、王五、孙六五个人赶着骡车,跟在押运生辰纲的车队后面百米外不紧不慢地走着。
史进说道:“这梁大人也是够蠢的,车上插旗不等于告诉别人来抢劫吗?”
周通说道:“大名府留守司梁大人平时威风惯了,蔡太师也是权倾天下。所以他插上旗子就是想吓唬沿途的绿林朋友。可他们不知道,在绿林道,皇帝老儿来了都不管用。”五人哈哈大笑。
离了北京大名府三十里后,人家渐少,行客又稀。此时正是五月中旬,天色晴明酷热难行。那些个随行押送生辰纲车队的管家、虞候和厢禁军,平日哪遭过这罪呀,路上逢店必歇、见着林子便乘凉。似此行了三日,路上偶有几个流窜盗贼拦路,都被监押的虞候和军汉们打跑了,倒也无甚大事。
第四日天气未及晌午,一轮红日当天,没半点云彩,十分大热。史进远远看见那押送生辰纲车队的人又歇下车子,都去松阴树下睡倒了,便说道:“这帮老爷兵,这么走什么时候能到东京城?!也不看看这里是甚么去处,却在这里歇凉!找死!”
鲁达看看周围,果见是一个大林子,都是红松树。但见:
虬枝错落,盘数千条赤脚老龙;怪影参差,立几万道红鳞巨蟒。远观却似判官须,近看宛如魔鬼发。谁将鲜血洒树梢,疑是朱砂铺树顶。
鲁达说道:“此处便是赤松林,咱不能将案发现场留在桃花山地界。现在正是时候,咱们过去抢!”鲁达五人各抓了一把土往脸上一抹,和脸上的汗水就混成了天然伪装漆了,赶着骡车就要冲过去时,突然,就听前面林子里“咣咣咣”三声锣响,有人大喊:“兄弟们,抢货,冲啊!”就见从路两侧的草丛里呼啦啦站起百八十人,各拿刀枪嗷嗷叫着向生辰纲车队扑去。其中一个眼尖的喽啰望风看见了鲁达他们驾着的骡车,喊道:“后面还有人。”就见几十个喽啰兵各举刀枪跑了过来将鲁达五人团团围住。鲁达用眼神示意周通、史进、赵大、钱二不要轻举妄动。这时对方一个小头目模样的过来看了看,说道:“脏不拉几的。都带过去,听大当家的吩咐!”喽啰兵们押着鲁达五人和骡车走到那头领跟前,那小头目对着一个身形彪悍的人喊道:“大当家的,他们还有五个人。”
鲁达假装害怕地说道:“好汉爷,错了错了!洒家弟兄五个,是关西人,想要去东京讨生活。听得人说,这路途上常有匪盗打劫。俺们兄弟自出大名府就看见前面有军爷看护的车队,想着跟随军爷们走肯定安全,就在后面跟到了这里。求好汉爷们饶命啊!”
那个大头领说道:“少废话!没有钱就带到山上当喽啰兵!不愿意就杀。”转身又对押送生辰纲的军汉们喊道:“生辰纲留下,饶你们不死!”周围的喽啰兵们各举刀枪嗷嗷乱叫。
这时生辰纲车队里的一个虞候挺胸叠肚站出来,厉声喝道:“尔等何方草寇,竟敢拦路抢劫?也不看看这车上的插旗,这是大名府留守梁中书大人给当朝蔡太师的生辰贺礼。你们胆大包天,不想活了吗?”
那个大头领哈哈大笑着对那个虞候说道:“你是官,老子是贼。蔡太师是你们的祖宗,却是我们兄弟的猪狗。今天老子就给你们太师一个面子。留下财货,不要你们的命,赶紧滚吧!”
那个虞候不知是平日颐指气使惯了,还是觉得自己真有本事,居然抽出了腰刀,喊道:“尔等草寇,竟敢侮辱蔡太师,拿命来!”说着便举刀砍向那个头领。就见那头领也不躲闪,提点钢枪拨开腰刀,斜身进步,使一个夜叉探海的招式,一枪便将那虞候捅个透心凉,挣扎几下死了。那头领喊一声:“杀!”其余的喽啰兵们各举刀枪冲向押车的管家、车把式、军汉们,大名府的那些人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鲁达见打起来了,便招呼周通四人趁乱往树林里跑。有几个喽啰兵见鲁达他们跑了,一边喊叫着,一边在后面追。鲁达五人跑出去几十米远,返身站住不动了。那几个喽啰兵骂道:“哎呦,跑的还挺快。你们想死,爷爷就成全你们!”说着,各拿刀枪向鲁达五人砍刺过来。
鲁达见状,发声喊:“兄弟们,杀!”五人迎了上去,各施拳脚打倒了这几个小喽啰,抢过刀枪便将这几个小喽啰砍翻、扎死了。鲁达五人冲出树林,见那头领正指挥喽啰兵们把太平车往山上赶呢。鲁达大喝一声:“站住,留下生辰纲!”那大头领急了,领着喽啰兵怪叫着冲过来。鲁达拦住那大头领拼斗,周通、史进、王五、孙六都拼了命了,如虎入羊群般地一昧地刀砍枪扎,不一时便杀的周围喽啰兵们死伤连连,血染黄土。那大头领见打不过鲁达,那边四个人又杀的太猛,喽啰兵伤亡惨重,便打了一声唿哨带着腿脚利索的喽啰们抱头鼠窜了。
鲁达见那伙儿贼人逃进了赤松林不见了,叫住周通四人不要追赶,赶紧将那五辆装载生辰纲的太平车上的旗帜拔掉扔了,又砍了些树枝蒿草把上面盖严、捆绑结实,把第六辆太平车和来时驾乘的骡车上拉车的一共五匹骡子拴在最后一辆太平车的后辕上,然后鲁达五人脱下血衣,从包裹里拿出一身干净衣服换了,用三角巾围了口鼻,驾着车离开了事发现场向东京方向赶去。一路上饿了吃饼、渴了喝口水,日夜兼程,途中虽遇见了几拨拦路抢劫的毛贼,都被鲁达五人打跑了,三天后的午牌时分赶到了野猪林。鲁达见前后无人便把太平车赶进林子里,把车上的生辰纲箱子打开将金珠宝贝全部分装进事先带去的麻袋里,搭到二十五匹拉车的骡子背上拴牢,又把五辆太平车推到沟里放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鲁达五人各骑了一匹骡子,扮做商队取路往东京城进发。次日辰牌,鲁达一行进了东京城径直来在昇日昌金银铺门前。鲁达让周通四人看护骡队等着,他自己扛了两袋财物挑帘迈步进入铺子,对一个伙计说道:“你们掌柜的在吗?洒家有笔业务要办。”
那伙计上下打量了鲁达几眼,说道:“客官您有什么需要就在柜台办理,用不着见掌柜。”
鲁达知道这个伙计是见他衣着普通,把他当做一般百姓对待了。鲁达轻声说道:“我这两袋财物见不得光,柜台能办理吗?”
那伙计一听,立刻警觉地看了看,起身说道:“客官稍待,小的这就去告诉掌柜。”说完,拐进了柜台旁边的一个屋子。不一刻,那个伙计出来了,对鲁达说道:“客官请随我来!”说完,出了大厅柜台,领着鲁达经进了旁边掌柜屋里。屋里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花白胡须的老者示意鲁达把袋子打开。鲁达打开了袋口,那老者把两个袋子里的金珠宝贝仔细过了一遍手,然后把手伸到旁边另一个四十几岁的人的袖子里比划了几下,抽出手出去了。那个中年男人一抱拳,说道:“我姓何,是这儿的二掌柜,往后再有买卖可以来找我。客官带的东西我们出银五千两;觉着合适留下,不合适带走;真金白银,前面柜台可以立取。”
鲁达听着这何掌柜干脆的话语,就已经放心了,也干脆地回了两个字:“合适。”
何掌柜领着鲁达上了二楼的一间屋内,分宾主落座。何掌柜问道:“尊客,你是换生金还是生银?”
鲁达说道:“生金。”
何掌柜吩咐伙计取五百两生金来,伙计应诺后关门出去了,何掌柜陪着鲁达喝茶。鲁达四下看看,见屋内陈设高级讲究,暗道:“这可能就是专门给VIP客户提供的隐秘交易房间。”
不一刻,一个账房先生敲门进来了,后面两个伙计抬着一个铁皮箱子,账房先生把箱子打开,将里面五十块金条取出,整整齐齐码放在鲁达面前。何掌柜向鲁达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请尊客点验!”
鲁达随手拿起一块金条翻看,背面刻有“昇日昌十两足金”字样。鲁达掂了掂,看看颜色,确定没问题。这时何掌柜起身,走到窗边向外看了看,说道:“尊客,外面那些货物是不是也可以拿进来了呢?”
鲁达说道:“可以。”也走到窗边,向周通他们打了个唿哨并比划了个OK的手势。这个手势鲁达早已教给了周通等人,所以周通、史进看了点点头。这边何掌柜吩咐账房先生和伙计下去办事。
不大一会儿,昇日昌的伙计引着周通、史进、王五、孙六进屋了,分别坐下。这时何掌柜说道:“几位尊客,本号近日新开展了一项业务:给本城的达官显贵、商号铺户提供银钱代存,本号出具面额不等的存银凭证。存户如需用钱,凭票来取,本号只认票不认人,但每次存取需付给本号少许的手续费。几位尊客可否考虑体验?”
鲁达一听,暗道:“这昇日昌金银铺是要往票号上发展啊,真会做生意。”鲁达说道:“贵号这项业务很好,保证了存银户的安全、隐秘,对贵号来说又是一笔坐地收钱的好买卖啊!好,我存,就以四海商行东京铺开户。”
一个时辰过后,账房先生又来了,对何掌柜说道:“掌柜的,货已经全部验完,老先生说可以给这个数儿。”说着把手又伸进何掌柜袖子里比划了几下。
何掌柜点点头,对鲁达说道:“算上刚才的五百两,一共是足金五千两,合适么?”
鲁达点头说道:“合适,正好我们五个兄弟均分。”
账房先生从随身带的牛皮包里拣出五张面额乙千两的金票递给鲁达。鲁达接过仔细观瞧,但见这金票印刷、图画和印鉴精良,纸张上面有涂层,可以放火防水,每一张上面都清清楚楚地写着面额。鲁达连连点头称赞,然后每人分发了。周通、史进、王五、孙六拿着这几张“纸”,翻过来调过去看了看,又满脸狐疑地望向鲁达,但都没敢吭声。鲁达用坚定的眼神注视了一下四个兄弟,然后对何掌柜说道:“那就这样,咱们后会有期。”
办完业务,何掌柜亲自送鲁达五人下楼出门,互相拱手告别。周通见何掌柜进铺子了,问鲁达道:“大哥,把咱的真金白银换成了几张纸,这把握吗?”
鲁达拍了拍周通的肩膀,看着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兄弟,笑道:“把握,相信我吧!如果用这个金票取不出真金白银,都算我身上。但为了安全起见,这个金票你们不准拿出来跟别人炫耀!”周通四人连声应诺。
半个时辰后,鲁达五人把二十五匹骡子赶去骡马市先卖了二百两银子,又每人买了一匹带全套鞍辔的良马。鲁达领着四位兄弟去最好的酒楼大吃了一顿,然后送周通、史进、王五、孙六出了北门回桃花山,他自己则打马回了菜园子。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三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