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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轮回厄土 / 第三章 晔之意志

第三章 晔之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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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家伙将虎大娘折腾个半死不活之后,又自己一个人一摇一晃地回到了冰屋。嘴巴还没擦,便笑嘻嘻地看着男子。
  “爷爷……”
  男子没有回应,就那么笑着看着小家伙,心里却是在想,此子给予我如此造化,我却无法还他一个和别的普通人家孩子一样的童年。也不知道还要多少年,才能离开这凝冰崖。
  只待他再大一些,我便将我能传授的本事都传给他吧,如此,我也能问心无愧……独自上路!
  男子走上前,轻轻捏了捏小家伙的手臂,笑着问道:
  “小晔,今天你满一岁了,爷爷教你一样东西如何?”
  小家伙因为这一年的相处,男子说的话又非难懂,明白眼前的“好爷爷”又要给自己整活了,于是好奇心就上来,急忙问道:
  “什么什么,我要学!”心里一急,这话也说得利索了。
  男子表情顿时端正了起来。
  “认字,写字,懂字。”
  小家伙听闻,便掰着手指头,随后却皱起了眉头,嘴里轻轻念叨:“这分明……是……三样‘东……西’啊……”
  男子听得见,不可察觉地愣了一下。
  “哈哈哈哈……对,是三样,哈哈哈……”
  孩子果然还是孩子,懵懂是天性,可爱是个性。随即男子轻握脖子中的项链,出现了两只笔,一张薄薄的大纸,将纸平铺在一旁的茶几上,盘坐在一旁,在纸上写了一个“晔”字。
  “可知这是何字?”
  小家伙因为才一岁,不能像男子那样盘着腿,因为那样会看不见茶几上的字,于是只好站着,手撑着茶几,脸凑上前去,望着那纸上的字,同时,男子将纸倒转。
  “嗯……嗯,这……肯定是很厉害的字!”小家伙一副很肯定的样子,让人想笑,人家让你猜,你整这一出。
  男子笑着摇了摇头,但却未出声,看来男子想看看这小家伙的“能耐”。
  “难道这……字……不……厉害?”
  “哈哈哈……”男子终是憋不住了,又道:
  “这是你的名。”
  “啊?这就……是我的名?晔?那……肯定……厉害!”小家伙自夸起来没有一点不自然,只是说话不利索给人一种不坚定的感觉。随后好像是又想到什么。
  “那……松呢?”
  男子没有多说话,在纸上又写下了一个“松”字,平静地看着小家伙的眼睛。
  “你日后怕是要为这个字一直奔波了……”说这句话的时候,男子心里并非如神色那般平静,言语间也透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不舍,只是眼前的小家伙感觉不到罢了。
  小家伙这次就没听懂,两个字左看看,右瞧瞧,随后眼睛盯上了左边的晔字,嘴里念叨:
  “这就是我的名……”有些茫然,有些好奇,全然忘记了还有一个姓……
  “现在,你认识了自己的姓名,那便要开始学会怎么写了,你想先学哪一个?”
  “晔!”
  小家伙都不带思考地选择了,这让男子也为之一怔,随后道:
  “好。”
  男子执笔,缓慢地再次写了一遍,一笔一划,一边写,一边嘴里不忘记告之小家伙其中需注意的地方。
  小家伙看完后,有模有样地学了起来,不过因为是和男子面对面,男子右手执笔,小家伙却是左手,男子刚想纠正,却看见小家伙已经落下一笔。
  看似生涩,但是这一笔也说不上不堪,对于一岁的孩子来说,可谓奇才,于是到嘴边的话又被男子咽了回去,心里道:左利……好!
  小家伙似是对自己要求极高,写了好几遍都不如意,看着男子写的,又看看自己写的,总能感觉到一种奇怪的感觉,有点像压迫,又有点像畏惧,总之这字写得让小家伙极为别扭。
  小家伙带着疑惑,看着男子。
  男子当然知道小家伙所为何。
  “两个原因,其一:你初入此道,缺少沉淀;其二:你不懂此字。说太多你也不明白,跟我来……”
  男子说完便转身出了冰屋,来到一颗大树旁,从树下的雪堆中找出一片枯萎泛黄的树叶,拿起递给了小家伙,问:
  “这是何物?”
  “树叶。”
  “怎样的树叶。”
  小家伙想了一下下。
  “死掉的树叶。”
  男子摇了摇头,道:
  “快死的树叶。”
  小家伙点了点头,随后却看到男子接过树叶,而这树叶慢慢地恢复,从破烂到完整,再从泛黄的色泽慢慢地变成了绿色。
  男子又问:
  “这是何物?”
  “复活的树叶。”
  男子又摇了摇头,道:
  “新生的叶。”
  小家伙现在迷糊了,问道:
  “这复活和新生不一样吗?”小家伙好奇心来的时候,说话总是利索。
  “不一样,新生乃是事物垂死或是濒临绝境时,突破自身枷锁,获得全新的活力,生命力;而这‘复活’……是不存在的……”
  男子的话越说越轻,但是小家伙却明白了,明白了“新生与复活是不同的”。
  “这树叶的新生,如我……一年前的我,离死亡只差半步,可如今的我,生机勃勃!”说到此处,男子不免有些畅怀,接着又看向小家伙,道:
  “更如你,你的到来带来了希望与造化。一年前,你为我带来了希望与造化;若干年后,你同样可以……”男子这次说话并不连贯,只不过这若干年后的事情,指的却不是自己。
  “因此,你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新生,犹如那新生的叶……一年前,与你相遇时,你带着希望,带着灿烂的光华,充盈在这凝冰崖禁地……因此,我为你取名‘晔’,既是谐音,亦是希望你日后能够像初始那般,永光明,恒灿烂……”
  小家伙听得云里雾里,似懂非懂,但是心里却是记住了今日男子的一席话。随后好像是想起了什么。
  “那爷爷……你的名是什么?”小家伙天真的个性,率性的问话,让男子居然想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在想自己的名字,还是想过往的事。不过也就一会儿的时间……
  “爷爷叫……冰云霄。”
  “冰……云霄……”小家伙懂得不多,初入书法之道,并不能理解太多,只在口中念叨了一下,随后记在心中。
  “好了,如今你也明白你的名了,回去继续练写字吧,若是累了,也可休息。”男子继续。
  小家伙一听,却不乐意了,因为他记得自己还有个姓呢。
  “那‘松’呢?这又是什么意思?”
  男子沉默了,过了片刻。
  “我也不知,不过……日后你自己会知道的。”
  小家伙一定是会相信他爷爷的话的,没多想就点了点头,回到了冰屋中继续练字。
  冰云霄看着小家伙松晔一摇一晃地走回去,嘴中却在念:“冰……云霄,冰云霄……呵呵……”
  小家伙回去后,一直在写这一个“晔”字,一遍又一遍,不停歇的样子,让冰云霄也不禁点头,一岁的孩子做到如此,谁会吝啬称赞?
  小家伙对比着冰云霄写的那个“晔”,虽说还是能感觉到那种不自在的感觉,但是明显自己却越来越满意了。这也是因为冰云霄于这天眷大陆轮回后来说都属于那种老妖怪的存在了,又岂是这一岁的小屁孩的可以相提并论的。
  小家伙一直写到夜深,最后还是冰云霄叫停,不然还不知道写到什么时候,废寝忘食便是如此吧。
  “小晔,喝完奶,就睡吧……”
  小家伙从不需要哄,也不需要过分照顾,实在是太聪明,这让一年前准备好将孩子辛苦拉扯大的冰云霄有些如释重负。
  从这一天开始的一年里,小家伙松晔每天都是吃喝睡再加上练字,小家伙也从不叫苦,枯燥与无聊仿佛与这一岁的孩子无缘,让冰云霄看得也有些心里不平。
  孩子为自己带来的希望却是拿它自己的童年交换的,一岁就能为人所不为,懂人所不懂,这并非是好事。
  冰云霄很担心,小家伙儿时就如此懂事,日后迎来青春年华之时会缺乏所谓的锐气,为人太老气,若是发生这样的事情绝对是悲哀的,而且难以挽回。
  因此冰云霄这一年里,经常带着小家伙四处探险。凝冰崖之大,不知道这辈子能否一窥全貌,不过这也让小家伙高兴坏了。
  每次冰云霄带他出来,都是御空飞行,哪有小孩不喜欢翱翔天际的?而这一切,都是别的世家孩子这个年龄尝不到的,谁家长辈会如此折腾自己的孩子?飞来飞去,真不怕摔着……
  这一年里,小家伙好几次想学冰云霄那将枯树叶变成新叶还有这御空的手段,叽叽歪歪,弄得冰云霄头疼,先不说这树叶的新生,就这御空哪是你一个不懂修行的小娃娃能够理解的,就算理解了,你现在也做不到啊。
  于是每次冰云霄只好苦口婆心:“你现在还太小,这一些可不像书法,做任何事都得一步步来。”
  小家伙听得垂头丧气,不过也没继续无理取闹,等到又在冰云霄背上飞起来的时候,小脸又笑了,变脸之快,世间罕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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