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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落月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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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我们去吃饭吧。”
  任红霞招呼众人入座,只见满桌尽是美味佳肴,有荤有素,丰盛至极。闻到这诱人的香气,众人不禁食指大动,纷纷动筷吃了起来。
  燕澄真也不客气,端起饭碗大快朵颐。自从他和叶氏父女分别,已是整整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此时正饿的前胸贴后背,哪还管得了其他。
  众人刚吃没一会,就听见有人小声在喊。
  “任姑娘?任姑娘?”
  任红霞听见这声音,露出一副无奈表情。转身看向身后墙头,半个脑袋从隔壁院墙伸了出来。
  “嘿嘿嘿......”
  这人也不说话,只顾对着任红霞傻笑。
  任红霞翻着白眼对他说:“宋秀才,一起来吃吧。”
  “甚好,甚好。”
  这个宋秀才听见这话,忙不迭从他院中墙上跳了下去,屁颠屁颠的跑进了众人所在院中。
  燕澄真又看向这个年轻秀才。一身皱巴巴的白色长衫已经洗的微微泛黄,头上的儒巾也是一般无二。长相很斯文,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虽说不至于瘦的皮包骨头,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副长期严重营养不良的样子。
  看得出来,他和燕澄真是一样的穷酸可怜。
  细看这宋秀才手中还拿着东西。好家伙!竟是一副碗筷。蹭饭还自带碗筷的,燕澄真还真没见过,看来这宋秀才也是蹭饭界中的一方巨擘。
  宋秀才也不客气,上桌之后犹如饿虎扑食一般生猛。别看宋秀才看起来文弱不堪,吃起东西来也不比唐氏三兄弟这几个大老粗逊色。
  不出片刻,两大桌的饭菜就被消灭干净。好在任红霞准备的饭菜够多,这才堪堪够吃。
  众人皆是吃得憨胀,就坐在椅子上闲聊了起来。聊到了燕澄真为什么来到这晖阳城时,燕澄真就把到了晖阳城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众人。
  大家听完纷纷大笑,敢在鹏程阁不给钱就想乘上品鹏舟,从古至今,怕是只有燕澄真一人。
  歇息的差不多了,唐氏三兄弟就告辞回了自家隔壁的小院。宋秀才则拿出他那副碗筷,把一些残羹剩饭倒了进去,又把盛米的木桶认真的刮了几遍,把这木桶刮的比他的脸还干净才罢休。宋秀才笑着压了压满满的一碗食物,心满意足的对着任红霞说道:“多谢任姑娘款待!”
  任红霞看着这个每次来吃完饭还要打包的家伙就气不打一处来,忙扭过头挥手叫他快滚。宋秀才这才嘿嘿笑着小跑回了隔壁的家中。
  孩子们见人都走了,都上来把桌子撤下,将碗筷收去洗了。
  燕澄真看着这些孩子笑着说:“真是一帮懂事的孩子。”
  任红霞也笑着说:“都是些苦命的人,好歹能在这里抱团取暖。”
  又聊了一阵,燕澄真就说道:“多谢任姑娘的热情款待,我就不多叨扰,就此别过。”
  任红霞从刚才的对话中得知燕澄真并非本城之人,在城中没有落脚之地,就有意留他在此常住,于是对他说:“燕澄真,你不如就在此住下吧。你在晖阳城又无别处可去,何况你前往东玄道庭还需要凑齐路费才行。你在这里,我们还可以一起商量商量怎么弄些......钱财。”
  说完,任红霞就对着燕澄真挤挤眼睛。
  显然,她是想带着燕澄真干她的老本行,燕澄真身手不凡,有他帮忙任红霞将会对以后的行窃之事更有把握。
  燕澄真倒是没想这么多,觉得任红霞说的有些道理,就点头同意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就这样,燕澄真在不知不觉中开始了他人生中的一小段毛贼生涯。
  有了栖身之地,燕澄真也宽心不少,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去哪里才好。下午闲着没事,想到一时不会离开晖阳城,就想去落月书院去看看叶静芸。
  说走就走,燕澄真向任红霞说了声有事要出门一趟,便离开了小院,径直朝着城东的落月书院行去。
  一路上,燕澄真再次领略了晖阳城的繁华气派,仍是觉得大开眼界。看到这晖阳城内吃喝玩乐之所一应俱全。
  燕澄真第一次感到了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的人间真理。也开始为了万恶的昭灵币犯起了愁。
  穿过晖阳城的主街道向东走了一个时辰,燕澄真就看见了落月书院的山门。
  不过这个叶静芸嘴中的南疆古域数一数二的文坛圣地看起来并不怎么气派。鹅卵石铺成的小道蜿蜒的通向一座满山翠竹的小山中。道路两旁各有一只霸下石雕,背上都驼着一根两丈高的朱漆红木,上面横着悬挂一副巨大的匾额。写着四个金色大字‘落月书院’,古朴的字体苍劲有力入木三分,提匾之人的书法造诣可见一斑。
  燕澄真看不出个所以然,只是觉得比叶静芸的字写的还要好,不由多看了两眼。随后便又顺着小道向山上的书院走去。
  小山并不高,燕澄真只走了半刻钟就走到了落月书院中。原来这只是落月书院的下院,再往上走还有中院和上院。
  燕澄真也不知道叶静芸到底在哪里,见前院有个扫地的老人,就上前询问。
  “老先生,昨日入院的学生在哪一院?”
  老先生听见有个年轻人在对他说话,忽然大怒道:“什么!你说落月书院纯粹就是个猪圈!”
  燕澄真一呆,忙说:“老先生,我没有这样说。”
  老人暴跳如雷道:“还敢说我们蛇鼠一窝!”
  燕澄真更是一脸懵逼,低声自语道:“这老头不会是个聋子吧!”
  老人抄起手中扫把就朝燕澄真身上打来。
  “好啊!这回我可听的清楚,你竟说我是个聋子!”
  燕澄真目瞪口呆,这老头不听好话专听恶语啊。又不敢还手,怕伤了老人。就缩着身子任这老人抽打,反正对他来说也只是不痛不痒。远处有一个中年儒生模样的人看见这幅场景,急忙跑过来拉住了老人。
  “贺老,快住手,快住手。”
  见有人拉架,燕澄真忙抽身出来,整理了一下身上被弄的乱七八糟的衣服,看起来才没了先前的狼狈模样。
  中年儒生把老人劝走之后,又来到燕澄真面前。不等燕澄真开口,那人先向燕澄真赔了个不是道:“贺老先生年纪大了,耳朵有点背。常常闹出这样的乌龙,请小兄弟不要放在心上。”
  燕澄真虽是被这个耳背老头一阵抽打,好在也没什么损伤,便摆手说道:“先生不必如此,老人年纪大了,我能理解。”
  不过这个老头是不是真的聋我是真的不理解,燕澄真心想道。
  “小兄弟,来此所为何事?”
  儒生又问道。
  “我来找一个人,是昨天刚入书院的新生。”
  燕澄真见话题回到正轨上,就恭敬的说道。
  “新生啊,就在这下院之中。不过也有几个成绩优异的新生被直接选进了中院。”
  儒生想了想又说道:“你说说名字,我看是否还有印象。”
  “叶静芸。”
  燕澄真答。
  “叶静芸...叶静芸,哦,我想起来了,我带的班里这么一个人。”
  儒生思索一阵,恍然大悟道。
  “跟我来吧,我带你去找他。”
  说罢,两人一前一后向着中院走去。
  两人走了没一会儿就到了中院,中院门口有两个年轻学生站在那里。看见两人向这里走来欲伸手阻拦。
  “是魏先生。”
  其中一人认出了中年儒生。两人一起向魏先生施了一礼,没有多问就让两人进了中院。
  燕澄真走近中院,顿觉此处和下院气氛截然不同。
  相比下院的清净素雅,这里更显得古朴端庄一些。山溪沿着石壁缓缓流淌而下,清泉流响。鸟雀栖在树梢间,莺声呖呖。又听见有琴瑟之声响起,琴声悠扬婉转,余音袅袅,引人入胜。
  “不出意外的话,抚琴之人就是叶静芸。”
  魏先生笑道。燕澄真没听过叶静芸弹琴,得知叶静芸懂得这项高雅艺术,燕澄真又是自愧不如,就应和魏先生的话。
  “应该是吧。”
  转过一处山岩,就看见一片荷塘。弹琴之人正好一曲终了,看见有人朝自己走来,忙上前施礼相迎。
  “见过魏先生。”
  叶静芸笑道。声音依旧那么清脆悦耳,婉转动人。看见后面还有个人,叶静芸就歪着脑袋去看。
  “燕澄真!”
  叶静芸又惊又喜。本来她以为燕澄真此时早已离开了晖阳城,没想到竟然在书院又看见了他。
  魏先生知他二人是老相识,就不妨碍他二人叙旧,向两人告辞一声就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叶静芸,我来看看你。”
  燕澄真也很是欢喜,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换了一件绿色青纱的可爱女孩。
  “衣服很好看,你穿着,也很漂亮。”
  燕澄真觉得这么养眼的女孩不夸赞两句实在是有些大煞风景。
  听燕澄真这样说,叶静芸张开双臂原地转了一圈,纱裙轻飘飘的旋转舞动起来。把燕澄真看的是意醉神迷。
  “那当然了,还用说!”
  叶静芸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露出了两个小酒窝,显得愈发的乖巧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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