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上山

　　“醒了？想不想听故事？”
　　秦烈已是元婴之体，原则上已经不需要通过睡眠来补充体内的真气了。他似乎一直坐在床前的木椅上，等着林浩醒来。
　　“好啊，啥故事啊？”
　　林浩一听秦烈要讲故事，顿时来了兴致。
　　“在很久以前，有一位不谙世事的少年，他少年有为，武艺高强，在外独自游荡时，恰好碰到一群强盗在洗劫一处村庄。少年孤身一人将强盗赶跑，拯救了村子。村民们盛情款待了少年，当晚，少年便在村里住下。
　　夜深人静的时候，少年感受到身边的动静，猛然惊醒，却发现两位村民在翻他的包袱。村民看到少年醒来，吓得撒腿就跑，少年并没有去追，只是好奇这两个村民为什么要翻他的包袱。
　　第二天清晨，少年走出房门，惊讶的发现全村的村民都在门口等着他。昨晚翻他包袱的两名村民则跪在所有人跟前，村长说此二人罪大恶极，要杀要剐随少年处置，恳请少年宽恕村里的其他人。
　　少年一听连忙解释，他并没有要怪罪任何人的意思，于是走上前想扶起两人。谁知，就在少年弯下腰的时候，两人突然起身，各持一把匕首，刺入了少年的腹中。
　　少年一脸茫然的看着二人，感受着身上的力气在渐渐丢失，最后失去了意识。少年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置身于荒山野岭之间，少年身上那啃食着血肉的秃鹰见状，展翅而逃。
　　还好在出来闯荡前，师傅曾赐予他一张归魂符，只要肉身不坏，便能有再活一次的机会。少年又是愤慨，又是疑惑，他不知道为什么村民们要这样对他，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他决定回到村子里，一问究竟。
　　可当少年再次回到村子时，村子里的人吓得大喊大叫，壮汉们拿着武器将他团团围住，不由分说的要致少年于死地。少年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一怒之下将整个村庄的老幼男女屠杀殆尽。
　　少年留下了村长的性命，他问村长为什么要这样对他。村长说，那两人偷了少年的东西，生怕少年会迁怒于全村人，于是大伙决定趁机杀死少年，一了百了。
　　少年心软了，打算放过村长，可当他转身的瞬间，村长竟举刀劈来。大刀在少年背上留下了一道骇人的伤痕，却没能让少年毙命。少年眼睛通红的转过身，一拳了结了村长的性命。”
　　秦烈双手抱胸，示意故事到此便结束了。
　　林浩震惊的看着秦烈，半天说不出话，这件事，到底谁对谁错呢？少年错了吗？他没有，他好心帮了村民，最后却反遭毒手，出于自卫才杀了全村的人。
　　村里的人又错了吗？好像也没有，他们不过是为了顾全大伙的性命。
　　突然，林浩想到了什么，怔怔的问道，
　　“你说的这个少年...”
　　“是我。”
　　秦烈回答的风轻云淡，岁月的沧桑，世道的变迁，早已磨平了他内心的悸动。
　　林浩咬着嘴唇，脑子里无数个思想发生了剧烈的碰撞。
　　很多事本没有绝对的对与错，正如昨晚的刺客，他不过是奉命为师兄弟报仇，而秦烈，也只是出于自卫，才将其击杀。
　　这样一想，林浩的心里终于好受了一些，却也不可能一下子全部接受，他还需要时间，去跨过心中的那道坎。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越过了这个规矩，该如何处理，你需要有自己的定夺。”
　　秦烈丢下了这样一句话，不再言语。
　　第二天凌晨，漆黑的天空刚有些发亮，林浩与秦烈便离开了宾馆，向着据点外最近的一处高山进发。
　　大约过了半小时，太阳在天边冒出了一丝金边，两人来到了山脚下。山脚的温度不低也不高，正好孕育了四周茂密的森林。
　　原本的山峰树林，远远望着，还能看出个大概。可现在真的身处其中，犹如砂砾沉海，那么大的森林，那么高的山峰，这得猴年马月才能找到归元草啊？林浩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秦烈，咱也不知道归元草的具体位置，这光一座山就那么大，整个山脉还有那么多山，要是全得找一遍，再多几百年咱都找不完啊。”
　　“你放心，归元草只要入了我身周百里之内，我便能以神识寻到他。”
　　秦烈没有停下脚步，
　　“归元草生于阴阳交汇之处，山腰是白雪与山林重合之所，正符合归元草的生长环境。所以我们循着山腰走，很快便能寻到它。”
　　两人在接近黄昏时，才终于来到半山腰，此时的半山腰山风平平，没有任何异样。
　　西川山脉的天气瞬息万变，在旅游景点外的其他地方，可以说是生命的禁区，每年在景点外死亡的旅客数不胜数。
　　因此到了半山腰，已经看不见任何旅客的身影。
　　随着太阳落山的进行，山上的风渐渐大了起来，看着地上的积雪越来越厚，林浩担心起来，
　　“秦烈，晚上这山上可不安全，咱还是先找个山洞扎营休息，等明天一早再赶路吧？”
　　秦烈点了点头，毕竟林浩还是凡人之躯，这种程度的风雪对于秦烈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对于林浩而言，却可以是致命的。
　　秦烈展开神识，发现前方不远处恰好有一个山洞，他本想直接就地轰开一个山洞，但估摸着前方的山洞离他们并不是很远，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抓住秦烈的手臂，心神一动，带着秦浩瞬移到了不远处的山洞之中。
　　林浩傻眼了，第一次体会瞬移的感觉，竟然是如此的如梦如幻。眨眼之间，周围的场景像加速激动了好几万倍，再停下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身处洞中。
　　“秦烈，你有这神通，为什么不直接瞬移着去找，走了一整天，累死人了。”
　　林浩抱怨道。
　　“我说过，在我的修为还没恢复之前，我不想过多的在外界施展神通。”
　　即使已经到了元婴期，秦烈仍然十分谨慎，当时将他从时空通道打下来的那股力量，连他都看不透，说明袭击者的修为甚至不在他之下。如果此人发现他还没死，必然会赶尽杀绝，到时他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好吧。”
　　林浩无奈地说，随即从包里拿出地毯铺在地上，打理起晚上睡觉的地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