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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灵阶的手下败将又多加一个。”秦获怠惰地伸了个懒腰，还在旁边的石块上蹭了蹭鞋上的灰，“下一个还有吗？”
他转向一旁扶起倒地的耿风华，神情凝重的于兆。
“你什么境界的？”他像是随口问道。
于兆这回却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看着他。
“你们又是什么境界？”他又看向两个领头人身后几十个的彪形大汉，像是还没满意。他们方才没有动作，不知是被吓住了还是被制止出手，只是让耿风华自己对敌。
秦获四处看了看，四下再没有其他人。
“阁下……很……很强。我……我叫于兆。”说自己名字的时候，这位竹竿倒是开始不结巴了。
秦获挑了挑眉，“那你会打架吗？”
一旁已经和高个子一起拍拍屁股站起来的矮个子，被这句话差点又被刺激的摔回地上。四当家年纪轻轻，武艺高超，可确实一被挑起兴致，这方面的嗜好就有些……过分了。
“不打就下山。你们里面最强的都被我打败了吧。怎么，要一起上？”
“不敢。”于兆赶忙摆了摆手，“我只是区区黄灵阶合段。您……四当家，您是真的没有灵力？”
秦获本来已经蹲在一旁，感觉很是无聊的开始擦自己刚刚扔地上的剑鞘，这时便抬起头，很是稀奇地看向问话的于兆。
正当于兆有些害怕自己是不是说的太直白惹这位生气了的时候，秦获又把头别过去，无所谓似的说，“没有啊，那又怎么样。”
刚站起来，还狼狈不堪满身杂草的耿风华像是想要说什么，又被于兆拍了拍后背，咬碎牙把话吞回了肚子里。
正在这时，远方一声绵长的哨响从远方传来。
于兆不明所以，高个子却喜出望外。
“三当家回来了！”
远处，马蹄声由远及近，骑着枣红马匹的男人身影也飞驰而来。那是一个穿着褐色布衣的壮硕男人，脸庞刚毅，虽然衣着朴素，却展露着如斧钺一般沉稳而锐利的锋芒。
“不知道是哪方来客，在我们山寨旁，为难我家兄弟？郁某人倒是要讨教讨教。”他声如洪钟，响彻山坡。马停在几十号人的近旁，他翻身下马，站到了秦获的身侧。这才看见，他的马背上还真挂有一柄巨大的重斧，光泽暗沉，看上去分量不小。
于兆倒是有些犹豫。
他倒是想道歉了息事宁人。只是这耿风华被打的这般狼狈，就怕他心有不悦再说出什么麻烦的话，还需要斟酌言辞，尽快把事情了结。诚然他天赋不凡，但性格却是有待打磨，让人颇为头疼。对他不敬也就算了，还自恃颇高不把人放在眼里。如今这事也算个教训。
但关于此行的目的……
他又想起了那个少年刚才的表现，他的实力显然比耿风华要强悍的多。这位姓郁的三当家，恐怕也不是善茬。
“我们此行只……只是登门……拜访，小弟冒失，多有……多有得罪。我们这就下……下山。”
秦获眉毛一挑，倒也是有些意外于兆甚至没有多加解释的干脆。
来势汹汹的走，气势低迷的回。
几十人的队伍已经被于兆纷纷遣散，仅余于耿两人并肩而行。
“高人多在民间，你也没必要过于在意。”下到山脚，于兆这时竟然完全不结巴了。
耿风华还憋着火，“我不可能打不过他。他没有灵力……”
“源水寨四当家秦获，据说只有十六岁。八年前，也就是在荒石崩裂的那段时间，他在‘那座山’旁被源水寨的大当家捡回去。早在那时清醒以后，他就已经拥有了超人一等的力量，甚至以孩童之身都能像野兽一样暴起伤人。这也是他作为被捡走的孤儿，没有成为寻常帮众，而是直接成了源水寨四当家的缘由。”于兆叹了口气，“我本以为这也只是一种造势用的的传说，如今看来，不得不重视。”
“他确实没有灵力……”耿风华还是执着于这件事，反复的咀嚼着这几个字，“堂哥，若我能修炼到了地灵阶，能随意操控周身灵力，他就奈何不了我了。我要去……那里。”这时候他倒是知道身边这位是他堂哥了。
不知该是喜是忧，于兆又有些愁苦了。
另一边，秦获和三当家也回到了山寨。
“你倒是打的开心。”郁成阳一边走，一边轻松笑道，方才肃穆威严的气质荡然无存，“这要是不能见好就收，最后刀兵相向，连山寨也是个大麻烦。”
秦获倒是毫不后悔，“他们本就不占理。我在远处就瞧见了他对阿大下的手，对着太阳穴的那么一下，如果没有侯善哥挡住，恐怕不死即残。那个姓耿的根本不懂得控制自己的灵力，虽不是刻意下的死手，稍微打偏点地方也就不得了了。”
矮个子也就是侯善，听着又在后面回忆了一下，也有些后怕。
“这个嘛，我皮厚不怕。”阿大倒是笑呵呵的，“不过也还好侯哥有那什么灵力可以挡住，我劫后余生，给大家做饭！”他是没事了。
“耿风华的确是这些日子里风头颇盛的人物，但也没什么人有耐性教训他。毕竟也是能直接到达玄灵阶的天才。”郁成阳感慨。
“那和三哥你比呢？”秦获好奇的转头过去，倒不像是刚刚随意击败了这位人物的高手。
“我嘛。”郁成阳又笑了，“我只有黄灵阶合段不假，但他恐怕还奈何不了我。毕竟是个靠灵力，懒于炼体的半吊子……”
他的话题又一转，“不过能对上你，也是他倒霉。”
“也是我的幸运，碰上了一个软柿子。”秦获哼了一声，倒像是说反话，觉得自己才是倒了血霉那个，似是架打的意犹未尽。
“话不能这么说。”差不多到了地方，郁成阳顺了顺马毛，让心爱的枣红马小步跟着侯善和和阿大溜达回了山寨，“要不来打一架？”
秦获眼睛一亮。
郁成阳的兵刃跟在刚刚小步跑走的马背上，秦获自然又把剑扔在了一旁。
劲风呼啸，你来我往。
郁成阳长得就孔武有力，出拳出掌的力道也如长相一般相当恐怖，而且毫不收敛，也是知道自己这位四弟并非寻常的少年。秦获虽然力量也同样不俗，但比起之前与耿风华的较量中的直来直去，利用速度和技巧的成分多于纯粹的武力。比起招架郁成阳的进攻，他更偏向于借顺势躲过招式，再以更迅捷的攻势扳回一城。
刹那间，秦获发现了一个破绽。
他先是侧身避开郁成阳右侧一拳，左拳佯攻，又在郁成阳发觉异样伸手格挡之际，收拳仰身抬腿一气呵成，以鬼魅般迅疾的速度夹带着劲风踢到了郁成阳重心所在，毫无防备的大腿旁。可他却点到为止，踢出的腿停在半空中。若是这一脚踢出去，恐怕健壮沉稳如郁成阳也要跌一个措手不及，起码也得破绽尽出，再无还手之力。
郁成阳也发觉了这一点，愣怔片刻，收势，苦笑了一声。
“当初第一个制服你的人，还是我呢。”
秦获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终于是有了些青涩少年的模样。
“现在怕不是只有大哥能打得过你了。”
“二哥没跟我打过。”秦获这才刚结束一场战斗，又惦念上别人，“寨子里没多少高手，你们之前又不和我认真较量，大哥这一走就没人陪我……”
听到这，郁成阳又叹了一口气。
“大哥还是找不到吗？”秦获少有的有些忧虑。
“镇子里问过了，该找的地方都找了。”郁成阳看向天际，“就怕他不是躲起来不让我们找到，而是真出了什么事。他的身份本就特殊……唉。”
秦获也沉默不语。
“最近的时局也乱，那个上山的于兆……很会做人，不知道来意究竟如何，我还要找你二哥商量商量。”郁成阳怕是把这辈子都气都快叹完了，他也少有这么操心过，“我今天在镇里找人，官兵是越来越多……”
他又看到秦获下意识的伸手，攥紧了脖间挂着的玉佩。
“你放心，只要我和你二哥还在一天，就绝不会让你被……”
“我可以保护好自己。”秦获拧着眉，话说的坚定。
可郁成阳的神情还是隐隐有些沉重的忧虑。即使自己这位年轻的四弟刚刚才跨越了灵力和年龄的限制，把自己击败，甚至能够控制住身体，刚刚好收住了决胜的一踢。
无论是武技还是力量，甚至是使用不同兵器的战斗方法，他现在都已经远远超越了同辈人，乃至连灵力的境界增幅都不能撼动他惊才绝艳的武力。
秦获或许是因为被沉默着否定而负着气，转身便走了。也许是想继续上山头练剑——但他还没捡起刚刚落在一旁的剑和剑鞘。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
因为有些话即使不说也能明白缘由。
秦获无法引灵入体，并不是天赋太差进展缓慢，也不是境界太低而感知不到。他从不缺乏悟性上的能力，即使是二当家搜集来，讲述灵法的秘籍，他也能读懂二三。
但他与灵气，独一无二的毫不相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