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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牧并没有着急离开鬼市，既然来都来了，索性就随便逛逛，说不定能有什么意外收获呢，那个三孔的话也不能全然相信。
这鬼市的东西的确是五花八门，之所以叫鬼市，自然尽是外面看不到的一些东西，在加上这里的人大多数都半人半鬼的。
而这平康坊的鬼市之所以能在都城长安一直存在，无人干涉这里的交易也有一种传言，说这鬼市背后隐藏一位能够通天之人。
逛了半圈，陈牧顿觉乏味，地上摆的东西实在是没眼看，比如说刚刚看到的那些头盖骨，陈牧在书上看到过记载，这是大唐某些贵族特有的癖好，用人的头盖骨做成骨碗，以作把玩之用。
本以为这仅仅是记载而已，是某些历史遗留的变态行径，但看到一高一矮两个带着黑纱的女人跟摊主盘道，陈牧知道这种癖好现在还有。
而这种癖好，仅仅是书中记载的凤毛麟角，看来其他的那些变态嗜好也是存在的。
看来无论是哪个时代，身披贵族头衔的多数都是披着羊皮的狼，普通人在他们眼中从来都不是人。
万恶的封建集权啊！
陈牧心中不禁咒骂一句。
哪怕这个时代是武者与符师汇聚的修炼时代，也没有逃过这种事情。
此时让他不禁联想起陈玄策浴血沙场，他到底是在为了谁战斗？
是保护大唐的子民，还是保护这些上位者的利益？
这其中的事情怕就是陈玄策突然被召回的原因。
陈牧一边往鬼市的出口走，一边想着这些事情，前方两个女子脚步急促，迎着陈牧过来。
陈牧不想多事，这里道路狭窄，他选择让开道路。
可那两个女子走到他身前的时候停住了，其中一名女子冷声说道：“交出来。”
陈牧一愣，“什么？”
女子深吸了一口气，陈牧仅仅两个字所带出的平淡语气仿佛就激怒了她，但想到这里是鬼市，有着独特的规矩，身份在这里不管用，只能忍下。
“把你偷走的东西交出来。”
“这位小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并没有偷任何东西。”
一打照面陈牧就认出来了，这两人就是刚才看头盖骨的那二位。
“敬酒不吃吃罚酒，真以为在鬼市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女子迅速抬手，一股冷厉且傲然的气势宣泄而出，手掌直接抓向了陈牧的脖颈。
陈牧不慌不忙，抬起左手，双指抵住了女子的小臂，轻轻往外一推，直接卸掉了女子的劲道。
虽然带着黑纱，但从声音分辨，这女子也就十三四岁，刚才那一招骄横中竟然带着几分杀气。
“放肆，小姐动你，你还敢还手？”说话的是她身后的丫鬟。
“我不过是卸掉了她的力道罢了，难道等着她杀我不成？”陈牧宛若看着一个白痴一样。
女人银牙紧咬，“我不管你出身何处，什么样的实力，在这长安，我不是你能得罪起的，交出东西，我可以恕你冒犯之罪。”
陈牧叹息一声，拍了拍脑袋，“就你们两个来的？”
身后的丫鬟一愣，随即冷笑道：“跟你有关系吗？”
“我在说一遍，我没偷你们的东西，刚才我只是路过，而且距离你们最起码有一米开外的距离，就算想偷也来不及。”
“这么说你还是有心思偷了？”
陈牧真的是被气笑了，“你长脑子了吗？里面都是屎吧？”
“放肆！”这次这个女人是真的怒了，手中不知道什么多出了一把匕首，透着火把的光一股寒意照着陈牧的脖颈袭来。
陈牧这次没有卸力，直接抓住了女子的手腕，随即大拇手指轻轻一压，女子口中发出“嘶”的一声，手掌直接打开，匕首落在了地上。
女子终于意识到，眼前之人的实力远远高过自己，而她的丫鬟错侧的退后一步。
从小跟着这位主子，还没见过哪个人敢如此对待她，而这个男人好像什么都不顾及一样。
“你要是敢动小姐一根头发，出了这鬼市一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陈牧摇摇头，嘴角提起一抹讥讽的笑容，“我相信你说的，但这里是鬼市，我不让你们出去就是了。”
两女霎时间同时露出愕然的表情，哪怕是隔着黑纱都能看到面额上的颧骨耸动一下。
陈牧的话说的尤为的轻描淡写，但两女谁都没有听出这里面的威胁或者玩笑的意思，好似只是在诠释一个事实。
而陈牧现在也确定，这不一定是哪个世家的小姐，仗着自己会点功夫，跟着丫鬟偷偷跑来的鬼市。
他已经不在意对方丢的是什么了，也不想解释，刚才心平气和的说没有任何效果，这两人都不是讲道理的主。
“你——明明是你偷了我的东西，不过是让你还回来罢了——”
女子见状，话峰陡然也转了。
“合着你会好好说话啊？我刚才说了，根本就没偷你的东西，既然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鬼市哪天不死个个把人的，无时无刻在发生着各种各样的大大小小的冲突，就如同眼下的情况，道路如此狭窄，无数人经过，都是鬼市的老油子，这种场面就跟没看见一样。
无论你在外面多高的身份，到了这里，就是里面的鬼，跟任何人都没有区别。
除非是圣人亲至，还得带着大唐的军队杀过来，否则这个规则就不会改变。
当然所有的世家无论是公子还是小姐，在启蒙的第一课就是永远别去接近鬼市。
这种教育陈牧也经历过，不过嗤之以鼻，倒不是觉得鬼市不够危险，只是要真不想让这些人去鬼市，绝对不是告诉他们有多危险，而是永远不要提及这件事情。
因为作为人，只要不去打听，是不可能搅进鬼的生活的，可一旦打听了，自然也就明白了鬼市应该有的规则。
绝对不会像是这对主仆一样，一点脑子都没有，胡乱的闯进来。
在鬼市，要是别偷了，认倒霉就好了，竟然还自己锁定个嫌疑人找了过来。
陈牧已经是绝对的客气了，要真的是正主被他们找到了，这两人多半现在已经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