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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车。
松风卓站在车厢尾，看着手机，界面显示着聊天记录，他心里排练着等会见到对方该说的话。
……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目前有自己生活的能力……期望您能和我说说有关我……
手机界面突然弹出一个新闻推送。
标题大字是警惕电车痴汉，下面还有一些小字。
少年没去理会，将手机熄屏，收回口袋里。
不是高峰期的电车显得没有那么嘈杂，没什么人说话，忽略掉一些行驶导致的杂音，甚至可以说是安静的。
到了下一站，有三两乘客下去，松风卓没去抢那空出的位置，反倒往角落里又走了走，尽量和旁人拉开些距离。
上来的乘客不少，可能因为这一站附近是商圈。
有两个少女站在了他附近，看起来青春又有活力，正小声的说着话。
松风卓无意之间听了两耳朵，是在讨论刚买的东西，语气轻快，透露着愉悦，可以想象到她们脸上的笑容。
一定是明媚到能感染人的笑。
他微微勾了一下唇，插上耳机，听起了乐曲，不再去旁听少女们的谈话。
少年听着歌，留意着站名，又过了几站，再下一站，就到他的目的地了。
车上的人下下上上差不多换了一批，不过站在他身侧的两个少女倒是还没走。
他身后站了一个上一站上来的男人，靠他比较近，松风卓忍住摸鼻子的冲动。
那男人可能刚出过汗，身上有股臭味，让少年有些不适。
所幸只需再忍一站。
“花子！你到我们这边来吧。”
松风卓的手臂被人拉住，他看过去，是站在他身侧的少女之一。
少年心里有些迷惑，花子是在叫他吗？
拉住他的少女，披散着一头黑发，刘海蓬松，有一簇翘了起来。
黑发少女瞪了站在他身后的男人一眼，拉着他走回了同伴身边。
“那位大叔一直色眯眯的盯着你的臀部看。”她向松风卓解释，表情有些气鼓鼓。
诶？
少年下意识睁大眼睛，有些惊讶。
另一位茶发少女也很气愤，说道：“他该庆幸他没敢动手动脚，或者做些其他的，不然兰有他好看的！”
啊，被当成女孩子了……
这也不是没有缘由的，松风卓面容随了妈妈，柔和又秀气。
这段时间没理发，头发已经长到了脖子处，特别这个时期的男生身形还没发育完全，肩膀也不是很宽。
少年心里有了明悟，看看两位好心的少女，思考着措辞。
黑发少女以为他被吓到了，用手轻柔的顺了顺他的背，声音像春雨那样温柔，“别怕，我们陪着你，他不敢再看的。”
茶发少女也跟着安慰他。
松风卓现在不由庆幸自己今天穿的衣服领子比较高，可以挡住他的喉结，他点点头，从背着的包里拿出纸笔。
翻到空白页之后，他先写了谢谢。
又怕被误当成哑巴，继续写了一个嗓子不舒服的理由。
为了不让好心的少女尴尬，少年决定短暂性的冒充一下女性。
再次庆幸只有一个站就要下车了。
为了防止这期间与两位好心少女再发生沟通，松风卓索性拿着笔在纸上画了起来。
笔尖与纸面快速接触又分开，少年边画边观察，在电车到站之时画完成了，他将这页纸撕下，递给了黑发少女。
随后他摆摆手以示告别，快速的跟着人流下车。
黑发少女下意识握住手上的纸张，眨巴眨巴眼。
…………
等走出车站之后，松风卓松了口气，重新拿出手机，查看那位阿姨发给他的定位。
不过在此之前，是不是需要买份礼物呢？
他拿着手机，边思考边跟着导航走了一会。
到了。
少年仰头看了看，顺利的看见了妃律师事务所的名字。
还是该买份礼物的吧。
松风卓想，初次上门带份礼物是礼节，但是买什么呢？
他往四周看了看，大部分都是饭店，可能因为这一片有很多公司。
又找了找，看到一家花店。
店员问了问他要送的人，推荐了他好几种适合摆放在办公室的植物。
松风卓认真的听完店员的介绍，又将几种植物都看了个遍，才下决心买了盆文竹。
店员说，这种植物可以降低患感冒之类的传染病的风险。
少年抱着文竹返回了妃律师事务所，对前台姐姐说明来意之后，成功见到了这几天与他有过联系的阿姨。
“小卓？”妃英理看着进门的男生，有一瞬间恍惚，以为看到了以前的好友。
“妃阿姨。”松风卓打了声招呼，有些局促的抱着盆栽，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
这几天联系的时候，妃阿姨显得很和善，没想到本人看着这么有气场。
他想起之前在电车上的排练。
……谢谢您的好意……
后面还有什么？
完全不记得了。
幸好妃英理没有让气氛重新沉默下去，她招招手，让松风卓走过来些。
松风卓听话的走近，文竹随着他的动作有些摇晃，吸引了他的注意。
“啊，妃阿姨，这个是送给你的。”
少年看了看妃英理的办公桌，上面散布着很多文件，有一块很空的地方，但是已经摆上了一个袋子，袋子上印着甜品店的logo。
有些眼熟。
妃英理从办公桌后走出来，接过他手里的盆栽，笑着问：“这是文竹吗？”
“是的。”
女人走几步，将盆栽放到了旁边的木架上，“谢谢小卓，我会用心照顾它的。”
说着，她用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下叶片。
松风卓见妃阿姨好像挺喜欢这份礼物，放松了些。
有人给他们送了饮品进来，妃英理让他坐下，自己也坐了回去，开始和他聊天。
“转学手续已经办好了吧？”
松风卓双手拿着杯子，手指能感受到温热，他点点头，“多亏了您的帮助，已经办好了。”
还是很客套的语气，妃英理也没有着急，毕竟这些年来他们也从未见过。
“那我可以拜托小卓一件事吗？”
松风卓不知道自己可以帮上妃阿姨什么忙，但还是立即点了点头，“当然可以，阿姨你说。”
妃英理：“我的女儿也在帝丹高中上学，如果遇上了，希望小卓能多多关照她。”
松风卓心下了然，其实是妃阿姨叮嘱了她女儿来关照他吧。
只是怕他接受不了，才换了种说法。
真是温柔的人。
少年没有说什么，应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