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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黄粱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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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喊了几声余阳:“喵喵喵。”哪来的猫呢?
  周围灰黑的一片,我一骨碌爬起来,是的,我真的是爬起来的,踉跄了几步,我忽然发现自己不能双脚走路了,只能用四个脚走路,白色的毛钻过手和脚的皮肉,支愣愣的,嗓子里面塞了一大团棉花一样,任何声音都发不出来,环视一周,身后铺满了干禾杆,晒干的黄色禾杆,上面还有一个浅浅的凹陷,我的视线变得很矮很矮。
  离我五米的前面是一个灶台,一个少年正蹲在灶台前。
  走近他,这个时候应该是天气还早的原因,北风呼呼的吹,灶台里面的火被吹的七摇八晃,灶台里面火红火红的火光照在他的脸上,十几岁的模样,尚有未脱去的稚气,他的双手拿着一个干竹筒,正鼓着腮帮子往里面吹气,火越来越旺,火的上面是一个正在往外面呼呼冒着水蒸气的铁锅,除了昏暗的天,只剩下呼呼的北风,正在刮着这个弱不禁风的小棚屋,“喵……喵?”我扯着嗓子却只能发出这声音。
  真是荒唐的很,本来和余阳约好去围观那个道士的,现在的情况看来不知身置何处,却不明缘由变成了一个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嗷嗷代撸的圆球,看天色应该快到卯时了,真是令人心焦。
  作为一只猫,根据我对猫咪的了解,理所当然地弹跳力一定很好,甩了甩爪子上的灰尘,一抬腿便很轻易地跃上了少年身边的大水缸,水面上倒影出我的影子,果然已经是一个毛孩子了,不过,这猫咪倒是可爱的很,仔细瞧瞧,我的脖子上还挂着着一片桉树叶子的脖圈项坠,看来我真真的变成一只猫了,救命,我一定是又在做梦了。
  大水缸貌似是少年拿来做饭的,一只水瓢晃晃摇摇飘在水面,飘过来,挡住了我的倒影,我伸爪子去挠开。
  “小乖乖,一边玩去吧!”少年伸手摸了摸我的头,他的身上有一阵熟悉的味道,细细嗅起来倒似是桉树精油的味道,可是中间又好像夹杂着檀香的味道。神使鬼差,猫的天性开始作怪,我昂着头,我居然很享受这种抚摸的感觉。隔着皮毛,我感受到他的手有些凉,他一把把我抱下来,放到地上,又在水缸里舀了一勺水,往锅里添,锅里的粥水一下子由沸腾转向静止。火光映着他的手,凸起的疤痕爬满了他的手心和手背,一些旧伤口已经结痂了。他把还在燃烧的柴枝往灰白色的火灰里面戳,熄了火,揭锅盖,用木勺子迅速搅拌。
  他把手往水盆里沾了一下水就去捧锅里的粥,蒸汽的温度很高,他的手指一下子就被烫的通红,他好像着急了,也顾不上红肿的的双手,下手直接捧着碗壁,双手丝毫不怕烫的样子,把粥放到灶台上,开始“打包”,他的动作利落,用提笼装好就往外走。
  他好像要给某个人送伙食盒,我一蹦一跳地跟上去。
  这个时候天气好像很冷,可是我明明记得我和余阳还是穿着短袖的,顿时内心一万匹马开始狂奔,这究竟是什么神仙诡异的地方?
  他站起来我才注意到少年裹着一件厚厚的大衣,不过他的大衣实在是太大了,限制了他的行动,他走得有些缓慢,屋外的光线已经足够清晰了,他的外套和时代已经完完全全脱轨了--六七十年代风格的棉外套,款式很旧很旧,也不是旧了一点点,缝缝补补,两三个补丁和整件衣服格格不入,不过这么细细看来,他很像我看见过的一个人,关键时刻脑子掉链子终究还是没想起他是谁。
  他走的越来越快,开始时我还能跟上,本来我就还没适应过来四个脚走路,步伐本就生硬,在逆风里加速就更是如此,四脚并驱,任我拼了命的跑,还是赶不上他,我打了几个趔趄,接触地面的触感是真实的,疼痛也是真实的,余光中看见一个路牌歪歪扭扭插在路边:白水村。
  好熟悉啊,这这这,余家村在二十世纪十五年代的旧名正是白水村!
  这么说我现在是穿越了吗?
  猫的嗅觉不比小狗差,少年身上的气息尚且在空气里缠绕,虽微弱但也足够了,我跟着味道,七绕八绕,这个年代里余家村的道路还不是我熟悉的模样,路上来往的都是形色匆匆的妇人,奇怪的是她们都一个个衣着简陋,个个身上皆是补丁,衣服鞋子款式都不是我熟悉的年代的,此刻的我更像是一个误入了新手村的玩家,人生地不熟,连武器装备都没有。
  少年独特的气息消失在一栋古老的大宅子前,四面都是石砖头砌成的围墙,莫名的,我的内心有一丝的焦虑,虽然算不上豪华体面,但是看着路人的着装,在这个世界的设定已经算是土豪了。
  一条宽阔的泥路躺在这个宅子前,我的视线水平很矮,高高的灰石阶耸立在我的面前,石阶上是一户敞开的木门,两个门童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两侧,他们的视线恍如冻结一般,我猫手猫脚地溜了进去。
  不得不说这家的主子品味不错,沿着错落镶嵌在泥地里的石子路走,在靠近路毗邻大门五米的左侧,一株巨大年迈的杨桃树正被簌簌的风吹得落叶芬扬,树的正面是一口古井,落叶在井盖上堆了一堆,再远些两侧都是些次屋,房门禁闭,看不清是什么用途,石子路的尽头,是一座大门敞开的瓦屋。
  那个少年正低着腰,捧着冒着热气的粥,一个穿着得体的少年坐在八仙桌的旁边,睡眼还惺忪,他身上裹着褥子,桌子中央的油灯火光飘忽,借着火光,那少年的轮廓越发清晰,他的装扮上倒是和捧粥的少年差别很大,棉布衣服上一个布丁都没有,一顶瓜皮帽成把稚嫩的脸衬托的更加的俏皮,约莫十二来岁,而捧粥的少年目测已经二十来岁了。
  我猫着腰钻进了右边大厅的万年竹后。
  “阿亦,你先把这粥喝了吧,先生还没上堂,莫急莫急。”座子旁的少年却示意他把粥放下,举手投足是与年龄不合的成熟冷静,“朝弟这些天哭的厉害,我实在没有什么胃口,搁着吧。”末了,又补了一句:“沂溪,你最近可有父亲的消息?”
  站着的少年愣了一下,瞬间即逝的不安,“没有,不曾有过老爷子的消息。”见少年还站着,“沂溪,你坐下吧,其他人不在你可以随意一点。”那少年踌躇了一会儿,终究是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下去了。
  “哟,这是哪家的猫,任由它乱闯?”一个尖锐的女声在我身后响起,糟糕,被发现了,我转过头去,一个打扮清秀的少女,容颜清丽,但是面庞上却挂满了怒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就站在我的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这这,这估计是四娘的猫。”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弓着腰的小女孩,怀里捧着一个布包,脸上脏兮兮的,带着泪痕回答道。
  “片苓,一大早的小声点,三娘四娘还在屋里。”桌子旁的少年站起身,示意唤作沂溪的少年一下,来不及反抗,他过来就一把把我抱了起来,“诶?这猫咪刚刚在灶台那边,不是四娘的猫。”
  那少女却是一脸厌弃。“我最讨厌这些个玩意儿,真搞不懂四娘为什么喜欢这些鬼东西...”
  “好了,收敛点。”八仙桌旁的少年义正言辞,手里却抱过我,顺着毛,捋了捋,“苓儿,早点儿收拾一下去找梁先生,他在书塾等了你好久。”沂溪把桌子上的粥匀了一半出来,对着少女说道。
  “哼,我现在就去。”少女撇了一样沂溪,一把扯过身后女孩儿怀里的包,转身就走,身后的少女急急忙忙赶了上去。
  “把猫咪交给四娘吧,她来照顾它,这大冷天儿的,可怜的很。”沂溪捧过我就往屋子往外走。。
  “喵,嗷喵喵”我扯着嗓子,拼命反抗,从他怀里一跳下来,正脸就撞上了一盆花,去他丫的花盆...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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