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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介本来是在午时之前就拟定完毕准备出发的,但出门时却碰上了大雨,且这大雨一下就是个没完没了,为了兑现承诺,他只好披上那斗笠蓑衣,冒雨出门。
这一路上走走歇歇,可把他这把老骨头折腾坏了。
等到了始皇帝的行辕外,见有人进去通禀,这才松下一口气。
他自知已过午时,但大抵是不碍事的。
可他却不知道,始皇帝竟是同扶苏将他会不会到来当作了赌约……
见陆介已经在午时三刻之前赶到,嬴政双手负于背后,眉眼间却同扶苏一样,有了些释然的意味。
“周石,外面雨大,你去请陆介陆夫子进来一叙吧。”
“喏!”
谒者周石抖动着他那宽阔的大肚子,披上蓑衣,迈着内八字的步伐,一路小跑着,去请在不远处正低头等待的陆介进帐面见。
不一会儿,陆介越过森严的守备军,这才得以见到等待良久的嬴政二人。
“草民陆介,参见陛下!”
“请起。”
陆介闻言挺直了腰,便要褪去蓑衣。
这时候扶苏走了过去,伸手帮他,陆介略有惊异之色,不过还是没有拒绝扶苏的好意。
等他脱掉蓑衣以后,扶苏又递过来一件长袍,笑道:“这是昨日熊夫子见夜间风急骤冷,特地跑出门为扶苏披上的,陆夫子冒雨前来,定是手脚冰冷,现在扶苏请陆夫子披上,等回去后,代为转交给熊夫子!”
陆介愣了愣,尔后接过长袍,忍不住笑道:“熊家小子昨夜是借花献人,拿的老夫家的袍子,现在物归原主,那里还需要还给他呢?”
扶苏哑然失笑。
见两人一见面就聊地火热,却是把正主晾在一边,嬴政老大的不乐意,便轻咳了一声,把两人的目光再次吸引到自己身上。
“陆大儒今日来见朕,想来不是空手而来吧?”
“自然不是。”
陆介从腰间取下尚温的竹简,递给谒者周石,由他转交到了嬴政手中。
“长公子殿下昨日深夜来访,对老夫好一番劝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老夫这才幡然醒悟。
故此,今日一早就遍寻众大儒,共同商议出了一个关于封禅大典的具体而微的册子。
尽管算不上尽善尽美,但还是有不少可取之处的,望陛下明鉴!”
嬴政将竹简铺开,目光投在首行字上,“既然陆夫子这么说了,那朕可得好好看看……”
对于竹简的内容,扶苏倒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这些大儒虽然变通的本事不怎么样,但对于各种礼仪典籍却是如数家珍。
只要肯用心去撰写的话,那必然是可堪一用的。
其实扶苏对于封禅大典能否顺利进行,并没有多么上心。
比起这个,他更关心齐鲁大地的一众儒生们对于大秦帝国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如果能通过交好一众大儒,进而安抚好天下儒生的情绪的话,那必定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他倒不是说多么重视儒生,而是儒生安抚民心的本事自古以来就一流的。
把天下民心稳定好,才是扶苏的真正目的。
这边嬴政仔仔细细地将竹简看了一遍。
是越看越欢喜。
他不得不肯定,这些大儒是有些真才实料的。
至少没有昨天在宴席上表现地那么不济。
将竹简放好,赢政拍了拍案台,叫好道:“不错不错,这些礼仪精简而又独到,实在是再合适不过。
昨日朕还对封禅礼一头雾水,今日却是直接拔开云雾得见天日了啊!”
陆介整理好鬓角间散乱的白发,摇头道:“陛下言重了,草民就这点本事拿的出手,让陛下见笑了。”
“陆介!你可有兴趣成为朕的五大夫?在朕左右为朕建言献策呢?”
扶苏笑了笑,这是开始兑现承诺了么?
五大夫?
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这本就是天下仕子的共同心愿。
即便是年老体衰,力有不逮,但老骥伏枥,志在千里,陆介自然是愿意实现心中抱负的。
打定好主意,陆介便跪伏在地道:“陛下,草民愿为五大夫,为朕下,为万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嬴政满意地笑着,亲自走下台阶,将陆介扶了起来,“有陆大夫在朕左右,朕将来也能更轻松些!”
“为陛下劳心,这是老臣应当做的!”
“陆大夫你且过来,关于这册子,朕还有些地方不甚了解,陆大夫可否为朕解释一二?”
话语刚“落地”,他就拉着陆介到案台边,想让陆介对册子某些含糊的地方进行注解。
对于始皇帝陛下的求贤若渴,陆介也是颇为受宠若惊,一个不注意,便这么被直接拉了过去。
看着眼前这一幕,扶苏面带微笑,心想自己总算没有白忙活。
这君臣俩,虽然姿势有些古怪,但相处还是十分愉快的。
大概过了有小半个时辰,扶苏同父皇和陆介一起用过午膳后,不愿打扰他们二人热火朝天的讨论,正想离去。
不料谒者王石匆匆忙走了进来,说是通武侯王贲在要事上奏,请求面见陛下。
扶苏停下脚步,迈出门的左腿收了回来。
嬴政眉头紧皱,“通武侯没有说是什么事么?”
王石摇头,“通武侯没有直说。”
“这家伙,像他老子王翦一样,总是喜欢这样遮遮掩掩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火烧眉毛的大事呢,让他进来吧!”
“喏!”
不一会儿,一个卸去头盔,身披铁甲的五大三粗的络腮胡汉子走了进来。
当然,这就是王贲其人了。
嬴政见他这副尊容,打趣道:“通武侯这是怎么了?朕带你来是东巡的,可不是来打仗的,放着好好的官服不穿,披着密不透风的铁甲作甚?不嫌闷的慌么?”
王贲单膝下跪,颇为无奈地道:“陛下,前线告急,臣确实是来向陛下请求披挂上阵的!”
嗯?
怎么说?
嬴政觉察到一股山雨欲来的感觉。
当即起身,急忙问道:“什么情况,忙跟朕说清楚!”
王贲瞄了一眼陆介,却没有立即开口。
嬴政摆摆手,“直说无妨,都是可以信赖之人!”
陆介心头立时一股暖流经过。
见状,王贲一脸气愤地道:“齐王建之子田升,打着为父报仇,齐国复起的旗子,纠结起一支由民夫组成的近万人的队伍,一路势如破竹,正要往泰山这边赶来,那些地方官毫无作为,竟是一刻也抵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