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食物永动机

　　以魔力为燃料形成的火焰无需与人们争夺氧气，尽职尽责地在属于它们的灯罩里微微跳动着。岩石构成巨大洞窟在灯光的照耀下宛如白天一般明亮，驱散了地下城居民身上的寒冷与心头的阴霾。
　　距离上次的蜘蛛袭击已经过去了将近两年的时间，盖伦麾下的黑鳞部落和利爪部落的合作也渐渐走上了正轨。
　　食物的问题得到了良好的解决，这主要得益于黑蛛魔后“生生不息”的友情赞助。听希尔说，梅尔斯老巢里雄性蜘蛛的消耗量直线上升，平均每个月都得补充上七八只身强力壮的雄性。
　　说来也是巧了，那蛛后虽然有半个身子都卡进了岩石里，但生殖孔却好好地露在外面。只不过由于进化出了龙鳞般强健的肉体，黑蛛魔后总是在情绪达到巅峰时，“一不小心”夹断**的重要部位。
　　以蜘蛛的审美来说，她的确是个魅力值很高的美人儿，引得无数雄性争先恐后地用掉唯一一次交配机会，然后心满意足地断在里面......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
　　每一个上过学的法系职业者都知道，《法术理论基础》中提到，法术的基本成分包括：言语、动作和材料(菲尔兹，706，p.29)。在盖伦的指导下，智力值高得离谱的希尔反向破译了梅尔斯向后代下达指令的法术，还顺便改良了一下，毕竟那玩意从本质上讲就是一个加了过滤器的多目标传讯术。
　　盖伦本来也对这个改良版传讯术跃跃欲试，毕竟要是学会了，就相当于一个法力驱动版的微信聊天，还带群发功能的那种。
　　不过遗憾的是，这个技能对于手势有着严格的限制，只有四条以上的腿并用才能成功施展。盖伦在脑子里模拟了一下，自己估计只能躺着用四肢结阵，或着飞起来四条腿并用，看起来都很费劲。
　　通过【传讯术2.0】，盖伦和希尔绕开了黑蛛魔后，转而向附近的小蜘蛛发送“钓鱼信息”。从法术的后台可以清晰地看到哪一只蜘蛛是有龙血的——这种不可食用垃圾一般都由盖伦负责处理，而没有龙血的小蜘蛛则会按照虚假的命令，前往豺狼人和蜥蜴人设好的猎食陷阱。
　　鉴于黑蛛魔后梅尔斯强大的生育能力，这套食物系统简直就跟个永动机似的，要多少就有多少，甚至还有多余的用来和半身人交换食材用。
　　北境地城的半身人大多聚集在浅层的米尔平原，那里气候温和，水源遍布，温度偏高，在半身人的精心照料下，庄稼甚至能达到一年三熟这个让地表上农民难以企及的水平。若是常年为了粮食发愁的科蒂斯王国知道了这等好事，估计会恨不得把手底下的所有农民都变成半身人。
　　半身人或许不擅长战斗，可他们对于如何养活作物和蓄畜有着其他种族难以企及的见解。他们毛乎乎的、长着厚实角质的大脚天生就适合在田地里奔跑，他们成天乐呵呵的，不大不小的脑袋瓜里装满了诸如“母猪的产后护理”或是“金坷垃的一百种使用方法”一类的知识。
　　习惯是一种强大的、难以改变的东西，这群人类的矮小近亲即便到了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危险地方，也依旧保留着种田的生活方式。而且他们接受以物易物或是用北境地城流通的金币、银币进行交易。
　　许多不善于耕种的种族都会到米尔平原换取食物。很多年前，有人尝试着把半身人捉回自己的领地当作种田的奴隶，可是那些半身人由于幸福指数太低，种出来的粮食减产不说，还都有毒。所以各个种族一合计，签订了一个《半身人自由法案》，禁止捕捉半身人奴隶种田。
　　所以这帮半身人的日子倒是在北境地城过得挺滋润的。
　　吃饱了，人就有了别的心思，豺狼人也毫不例外。
　　如今霍格膝下已经有个四十多个嗷嗷待哺的小狼人，也算是家庭美满事业有成了。看着一茬接一茬从育婴室里走出来的狼崽子，莫得生育能力的蜥蜴人都羡慕地不行。
　　“小崽子们，跟老爹换吃的去！嗷呜！”毛发愈加锃亮的大个儿推着一个矿车斗——值得一提的是，这是他们去年从矮人那儿顺手摸鱼来的。车斗下层隐隐散发出寒气，一看就是塞了冰块儿，上面改了一层材质奇特的白色布料，遮住了摆着用铁签子串着的，腌制好的肉块儿以防灰尘落入。
　　半身人除了粮食外，还种植了不少蔬菜水果和香料作物。自从盖伦推出了用辣椒、食盐、孜然和芝麻混合而成的烧烤腌料之后，附近居民的生活水平又上升了一大截。
　　看着四十多只活蹦乱跳的狼崽子推着一个个矿车整装待发，霍格在心里赞美了一下老大的英明神武。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米尔平原进发，附近的地势平坦，再加上豺狼人强悍的身体素质，不到一天的功夫，他们就抵达了目的地。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望无际的金色麦田，橙色的人造太阳此时已经接近了充能期，因而并不刺眼，甚至可以直视其光芒。一天的工作接近尾声，半身人们也准备收工回家，享受香醇的麦酒和山羊奶酪来犒劳辛苦了一天的自己。
　　看到以霍格为首的一群狼崽子，几个还在劳作的半身人放下了手中的锄头，乐呵呵地向他们打着招呼。
　　“霍格老弟，家里又添新人口了？”一个胖乎乎的、没有脖子的半身人招呼道。
　　“是啊！上次见你的时候好像有三十二个，现在恐怕得有四十三个了吧？”对面的田里，一个红脸庞的半身人搭腔道。
　　见惯了地下城里各个来买粮食的种族，半身人们已经见怪不怪了，就像出租车司机一样，逮上谁都能唠两句，故事在他们的小酒馆了变得广为人知。比如哪个卓尔家族的采购队员全变成了生脸，她们家估计又改朝换代了，亦或是一个熟悉的面庞有一天突然代表夺心魔出来采购，那他多半是要被吸走脑髓，成为夺心魔蝌蚪的容器。
　　霍格冲他们咧嘴一笑，打了个哈哈便招呼着崽子们往里面的一块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