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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康斯坦丁没有触碰真人脑袋，他只是绕到真人的面前，保持一定距离观察着这个失败者。
真人咯咯笑了起来，刚才的恐惧全然消失，如今的它表情扭曲，显然在无能狂怒中走向崩溃的边缘。
七海建人也凑了过来，他始终握着砍刀，“你真的认为它会乖乖地回答我们的问题？它的术式还是个未知数，康斯坦丁先生，我的本能在不断告诉我尽早拔除才是上策。”
约翰·康斯坦丁盯着真人的脑袋默不作声，他知道七海建人是对的，而且自己这个初来乍到的魔法师对咒灵知之甚少，至于真人是如何将人类扭曲成怪物的也根本没有头绪。
“你果然不是九十九隼斗！”真人大笑着嚷嚷道，“他没有那么厉害！我最清楚！康斯坦丁？一个外国人？”
七海建人皱起眉头。
约翰·康斯坦丁沉吟不语，他听得出来真人承认是他杀了九十九隼斗。
可是为什么？
“你的术式太过怪异了，康斯坦丁先生，从电影院到这个下水道，我观察了你一路，你不是一个咒术师，对吗？”真人说道，“那更像是另一种力量，而现在……却似乎融合在了一起。”
十分聪明，这家伙不一般。
约翰·康斯坦丁挠了挠下巴。
“我本就打算先制住你，在和那个一本正经的家伙打斗中始终观察着一举一动，但我还是没看出来你到底弄了什么把戏。”真人好奇的眨眨眼睛，“不介意告诉我吗？”
约翰·康斯坦丁扔掉烟头，慢慢蹲了下来，他的手中多出了一张纸牌，“一点儿小把戏而已。”
七海建人侧目看向自己的肩头，那里的衣服有一个灼烧出来的洞，很显然是约翰·康斯坦丁之前拍肩膀时弄上了什么东西。而当魔法发动时，七海建人便替换了约翰·康斯坦丁。
“为何不隐身，或是用其它神奇的能力直接要我的命？”真人想了想，然后恍然大悟般的睁大双眼，“啊！你真是太聪明了，康斯坦丁先生！你猜测直接和我接触会被改造成怪物！况且你想要生擒我，而这位死正经先生的术式仅仅能破坏我的身体，无法消灭我的存在，你利用了他布下了这个局，将自己的危险降到了最低。”
听到这句话时，七海建人的脸色沉下了来，他显然知道刚才的遭遇极其危险，如果来不及反应，七海建人如今可能早已成了不似人形的怪物。他现在只盯着约翰·康斯坦丁，似乎对这个人渣的恨意已经超过了那个真人。
约翰·康斯坦丁拍了拍巴掌，“你本来也打算等我接近你，但还是没能沉得住气，你害怕了，对吗？”
真人开心的咯咯直笑，“和你聊天真的很愉快，康斯坦丁先生，因为你和其他人类不太一样，你更像我们。”
“我们？”约翰·康斯坦丁挑了挑眉毛，“看来还有其它像你一样的咒灵啊。”
真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和你聊天也很愉快，真人先生。”约翰·康斯坦丁油滑的笑道，“那么……是否愿意和我坐个稳赚不赔的交易，真人先生？”
真人好奇的看着约翰·康斯坦丁伸手入兜。
七海建人皱起眉头，面色第一次凝重起来，却没有吭声。
真人瞪大双眼。
约翰·康斯坦丁笑了，晃了晃手中攥着的宿傩手指，“哦，你果然知道这东西，而且对你来说非常重要，对吗，真人先生？”
真人的双眼愤恨地抬起，“咒灵是遵循本能的存在，我们都会渴望得到这强大的东西，仅此而已。”
“真的是这样吗？”约翰·康斯坦丁不怀好意的挑了下眉毛，“我怎么觉得你在盘算些其它的东西？像是……嫉妒和不甘？”
真人显露出了杀意。
“自由意志让人类彼此相异，彼此争夺间不断增长的欲望便成了原罪。真人先生，你越来越像你最厌恶的人类了。”约翰·康斯坦丁的笑容如今与恶魔无异，“你找错了方向，你以为你比人类更优越？殊不知，人类和你们一样早已堕落。不同点只在于你们诚实，而人类带着虚伪的面具。你永远也不可能取代生下你这个不孝子的人类，真人先生，因为你就是人类本身。”
真人恼怒起来。
“心灵鸡汤上完了，现在该开始这场交易了。”约翰·康斯坦丁收其宿傩的手指，掏出烟点着了，一口烟雾吐在真人的脸上后，他笑着说道，“回答我的问题，我会放你一条生路，再附赠这根手指。”
“你以为我会相信这种骗小孩儿的鬼话？”真人怒目而视。
“对我来说你就是小屁孩儿，真人先生。”约翰·康斯坦丁傲慢的哼哼着，“你可以拒绝，我会让旁边的这个死正经了结你的痛苦，不过，我建议你最好赌一次我说的是真话。赢了，你就中了头奖。”
真人沉默的看着约翰·康斯坦丁，那眼神显然想要将其置于死地。
“我当作是默认了。”约翰·康斯坦丁笑道，“第一个问题，为何要找上九十九隼斗？”
九十九隼斗二周前的死在咒术师那边是公开的事实，只是提到调查中意外身亡。安葬和尸检全是秘密进行，九十九隼斗的尸体据说交给了他的堂妹九十九由基，但那个女人早已脱离咒术师组织，没人知道她带着九十九隼斗的尸体去了哪儿，又在哪里安葬。
“因为他拦了我的路，我是咒灵，他是咒术师，仅此而已。”真人显然说的是假话。
约翰·康斯坦丁叹了口气，他知道审问不会那么简单。
“康斯坦丁先生，和咒灵谈判毫无意义。”七海建人动了动砍刀，“而且它更像是在拖延时间。”
约翰·康斯坦丁当然知道这一点，但他不愿意失去一个可以找到线索的机会。
“真遗憾，真人先生，这是你逼我的。”约翰·康斯坦丁的手中多出了两张牌，上面用血画出了五芒星的法阵图案，还有一些无人知晓的古埃及文字，“这会很痛，不过我会很愉快。”
真人的脸上再度露出恐惧的表情，脑袋蠕动膨胀起来，同时嘶声喊道，“救我！”
这全都在约翰·康斯坦丁的预料之内，他早就怀疑这个咒灵能自我恢复。
纸牌掷出，却被瞬间截住。
七海建人猛然抬头，却失去了斗志般的呆呆发愣。
约翰·康斯坦丁同样如此，但他的左手早已摸出了第三张纸牌。他瞄到脚下长出了一片花海，还闻到了一股幽香。
一声巨响间，整个下水道剧烈摇晃起来，坍塌的石块儿纷纷落下。
“还有同党！”七海建人单膝跪地，他发现自己被笼罩在一团逐渐消失的金光之中，显然约翰·康斯坦丁及时释放的保护咒挡住了爆炸和落下的碎石。
漫天尘土飞扬间，一个高大的怪物攥着真人的脑袋飞身跃起。
“必须在这里拔除它们！”七海建人喊道。
约翰·康斯坦丁已然动手，那些被杀死的怪物尸体冲天而起，它们成为了附有血咒的巫毒娃娃直扑真人，要么粉碎这些傀儡，但血咒会让伤害反弹回去，要么等着被它们撕碎。
两个结局，人选其一，这就是死人的复仇。
约翰·康斯坦丁站起身来，叼着烟恶狠狠的笑了。
“真遗憾，我还不能让真人死去。”
死期将至的彻骨寒意忽然自背后袭来。
约翰·康斯坦丁闻声急忙转身，七海建人早已对着从天而降的黑色死神挥出砍刀，但砍刀却并未击中对方，一条如蜈蚣般扭动的怪物咬住了砍刀，紧接着，劲风扑面，七海建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击飞了出去。
约翰·康斯坦丁摸出了圣枪“朗基努斯”，但他心里知道，来不及射击了。
数条不同形态的手臂自那带着竹篓般头盔的怪人体内涌出击穿了约翰·康斯坦丁。
“抱歉，你挡了我的路，康斯坦丁先生。”
一口鲜血喷出，约翰·康斯坦丁自弥留之际只看到了自己那支离破碎的身体被鲜血淹没……
……
约翰·康斯坦丁猛然睁开双眼。
浓重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眼前也是血红一片。
我……还活着？不，不对，这他妈的和地狱差不多！
约翰·康斯坦丁挣扎着从血池内爬起来，放眼望去，残尸腐肉堆积成了数座小山，森森白骨耸立其间。
“喂喂，这是开玩笑吧……”约翰·康斯坦丁揉了揉太阳穴，他真的开始以为自己再度抵达了地狱。
“欢迎光临，我的兄弟！”
慵懒奸猾的声音伴随着水花泛起的波纹逐渐于约翰·康斯坦丁的身后靠近。
约翰·康斯坦丁狐疑的转身看去。
一个男人身着被血染红的布袍，他的脑袋上遍布咒纹，额头中央则是血红的十字形印记。咧开的大嘴里森森利齿宛若钢钉，三只眼睛蛇一般的盯着约翰·康斯坦丁。
“你是谁？”约翰·康斯坦丁问道。
“你的好邻居，我的兄弟。”那怪物咯咯笑着，“该隐是我曾为人时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