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废墟深处

　　月，孤傲高悬；废墟，寒寂神秘。
　　一切都没有变，变的是他自己。宁小然很庆幸当初的选择，如今有了高阶武者的实力，获得了逆天的传承，身体彻底蜕变成天妖之躯，这恐怖的妖兽大陆现在只是他变强的狩猎场，这种感觉很热血！
　　“大哥，从我身上迸发的火焰，是怎么回事？”天妖之躯是炼体秘技，按理说应该不会有那么恐怖绝伦的火焰才对。
　　“天妖之躯是主人最强的凭仗，除此之外，他参悟的是天火大道。火，乃天地间攻击力最强之物，主人修炼火之法则，后逐一寻找到了十种天地初开时诞生的神异火焰，将其融入天妖之躯，成就了天火大道。”夜君开口时，火焰长袍涌动，心绪不像看起来的平静，“十种火焰，威力绝伦，每一种都可轻易焚毁像天启大陆这样的小世界。天妖之躯里烙印着十种火焰的神纹，传承者觉醒时会因天赋的差异而唤醒不同的火焰。”
　　“你唤醒的火焰在十种火焰中排在第八，名为——婆娑赤神炎，是主人在婆娑世界的地核核心处寻到，当时主人已将天妖之躯修炼至第五层，荒榜排名九十八，已无敌于婆娑世界，但在收服赤神炎时差点身灭，可见其霸道。”
　　“那我该如何使用这种火焰？”宁小然迫不及待追问，夜君的讲述里有许多闪烁其词的事情，但那是更高层次的世界，现在他并不着急。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是最关键的，要知道只一丝的火焰便让魔岩巨狼化为飞灰，这种力量令他心动。
　　“我劝你还是不要，十年前你发动婆娑赤神炎，透支了我的力量，让我沉睡将近十年。以你如今的修为，即使只是使出一丝神炎，你也会变成一具干尸。”夜君的这番话如一盆冷水泼向他，火热的心顿时变成冰渣。但下一句又让宁小然生出了一些希望。
　　“除非你找到魂种！”
　　“魂种？”
　　“没错，天地间诞生的神炎都是独一无二的，在主人身陨时，天火也一并消亡，但随后的无数年内天火的魂种会在宇宙间的某个世界里诞生，经过长时间的孕育后重新成长为天火。神纹唤出的火焰只是一具虚弱的形，真正的天火神炎要找到魂种之后才算是脱胎换骨。”
　　“哦，果然是我想太多了。”宁小然有些许的失望，天启大陆外的世界何其辽阔，要找到魂种实在太渺茫。
　　“据我所知，天启大陆就有一颗魂种！”夜君的话像是一个石子投入他的心湖，波澜会有却不再一惊一乍，因为下文肯定会浇灭他的希望。
　　“就在永夜森林深处，最终传承之地，咒印封锁的暗黑秘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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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破晓，笼罩在废墟中的那股压迫骤然消失，在残垣断壁中一个模糊的影子快速向废墟深处移动，全然无惧这座神秘废墟里可能存在的危险。
　　“导致大规模的兽群迁移就是昨晚那股力量，极致时它可以笼罩方圆十里，任何妖兽都逃不掉。这座废城原本盘踞着很多血腥级妖兽，后来宫殿深处的力量觉醒，几乎所有的妖兽都开始逃窜，这反而让废墟变得安全不少。基于传承的法则约束，我是不能直接出手帮你对抗强敌的，所以当务之急是提升你的实力。”在快速奔跑过程中，夜君一边跟他解释一边指引他方向。
　　“要是那股力量突然出现呢，就算是天妖之躯都被吸成人干吧。”宁小然想到昨晚仍心有余悸。
　　“白天，那股力量会陷入沉睡，只有接近它身边百米之内才会被惊醒。放心，到时我会隐蔽你的气息，它发现不了你的。”
　　“那，我们这次的目的是？”宁小然迟疑问道。
　　“收服它！”夜君的脸上充满了神秘莫测的笑。
　　一个时辰后，宁小然渐渐接近废墟的中央，宫殿群落开始多起来，所遭受的破坏也越发触目惊心。
　　“这个脚印？”宁小然眼神凝重，眼前浮现一个巨大的脚印，四根脚趾中的最小一根都比他的身形大上不少。脚印上空笼罩着一层血煞之气，十步之内令他血气翻滚，呼吸滞凝。
　　“这是深渊级妖兽留下来的脚印。”夜君出现在废墟处，开口说道。
　　“深渊级？”宁小然心思浮动，
　　“没错，血腥级之上就是深渊级，只是深渊级妖兽的实力划分为两种，一为王者，再之为尊者。这头妖兽是深渊级王者的实力。”
　　“深渊王者……”宁小然嘀咕道，那晚他目睹两头血腥级上阶妖兽的死斗，已可以用惊天动地来形容，不知道比血腥级还要强大的深渊王者是怎样的存在。
　　“那深渊级之上呢？”他的声音隐约有些颤抖，毕竟危险级上阶的妖兽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危机，那深渊级之上的存在就太恐怖了。
　　“妖兽的等级划分极为严格，基本不存在下阶战胜上阶的可能。深渊级之上的确还有更高级别的妖兽，那就是炼狱级妖兽，此等级没有品阶的划分。炼狱级妖兽已站在了天启大陆的顶端，几乎无敌的存在，为数极少。”
　　夜君看到他脸色越发难看，猜到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不由笑道：“妖兽体内的魂晶是你吞噬的能量，你迟早要面对炼狱级的妖兽，做好准备吧，哈哈哈。”
　　宁小然一脸苦笑，心想：是做好受死的准备吧。
　　“想必你也知道，魂晶因能量的品质和多少分为浅红、深红、浅灰、深黑、还有最为奇特的金黄。以你现在的极限，深红的魂晶是最好的选择，可以加快转换黄金血液的速度。”
　　“我明白，妖兽巅峰的战力是炼狱级，那修行者的境界又是如何划分？”宁小然追问，他一直被困在临安城，能得到的信息极为匮乏，关于修行上的知识更是知之甚少。
　　“你现在已经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路，知己知彼，了解下也好。修行的第一阶段为筑基期，你们现在称之为高阶武者，主要是炼体与感知元气。当元气在体内运行一个周天后，便能开启气海，成为天启境一重天，之后每破开肉身的一个窍穴，实力便能突飞猛进。天启境七重天后就是灵虚境，之后是飞渡境、圣域境、神迹境。具体的以后再讲，你看到远处那座断了半截的白塔吗，那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夜君前向一指，一道光线从他手中射出，落在白塔上，沿途的路线清晰地印在宁小然的脑子里。
　　越靠近白塔，宫殿群破坏越发严重，有些已完全碎成渣片，有几处空荡荡的只留下数道裂痕。在前进的过程中，一道横跨整个宫殿群的巨大剑痕横亘眼前，他不得不避开，从旁绕过。
　　“三十多年过去，这一道剑痕仍盈溢着森然决绝的剑意，用剑者的天赋在天启大陆算是绝世天才，要是跟三千大千世界与七十二荒界的妖孽们相比，那也只能勉强算是一个有天赋的少年。”夜君看着中央战场的各处痕迹，开始评头论足起来。
　　“为什么是少年？”宁小然好奇问道，他知道夜君是神秘莫测的器灵，可这都过去几十年了，你总不会是看得到当时那一战吧？
　　“不用亲眼看到，也能知道。所谓意由心生，只要你能悟透这道剑意，你就能知道一些剑者的资料。除非他的实力高于你，或者有办法遮掩天机。”夜君右手向前一伸，剑痕上空突然出现一丝青色气体，气体一下子聚拢在他的手里。
　　“当然，要悟透别人的意，很难。”
　　青色气体在夜君手里剧烈翻滚沸腾，片刻后气体散去，只留一道光影。那是一个十七八岁大小的少年，面容鬓角都极为清晰，额头有道疤痕，背着一把木剑，目光如水，气质不凡。
　　夜君轻笑道:“这就是剑痕主人当时的模样。”
　　宁小然又一次震惊了，强者的手段当真是诡异离奇啊！
　　一炷香后，白塔近在眼前。宁小然的身影骤然变慢，不是他故意放慢脚步，而是周围有股力量阻挡。像走在沼泽地里，每一步都异常费劲，气压不停研磨着他，皮肤开始涨红渗血，身体若不是转化为天妖之躯，怕一刻都坚持不下去。
　　“夜君大哥，你就不能帮帮我吗？”宁小然苦笑。
　　“我已经帮你遮掩气机，骗过它的感知，这层力量的阻挡要靠你自己克服。”夜君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小然，我不希望你有侥幸的心理，传承之路艰辛无比，若没坚定不移的决心，百折不挠的毅力，万死不辞的勇气，是绝难成功的。困于法则的约束，我很难直接出手帮你，千万不要以为有我的存在就可以在天启大陆纵横无敌，这样一丝一毫的念头都不要有。真正的强者从来都是只依靠自己，你明白吗？”
　　“真正的强者？”
　　宁小然慢慢咀嚼这句话，他性格坚毅，本就是一个不服输的人。夜君的存在的确对他造成了极大的震撼，也导致了一些侥幸心理，甚至产生了对夜君的依赖，如今这番当头棒喝让他从中惊醒。
　　目光渐渐平静，脸色变得坚毅，宁小然咬紧牙关，顶着重重压力一步步向前。血液沸腾，一丝丝金色血液从心脏涌出，力量随之而现！
　　夜君见此，颔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