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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龚荣华守口如瓶。
尽管李文乔想尽了办法、磨破了嘴皮，始终没能撬开这家伙的嘴巴。
龚荣华身材壮实，浓眉大眼，却偏偏有种深沉的气质，给人以安全可靠的感觉。
回到办公室时，老板还没到，两人继续喝茶聊天。
李文乔的好奇心始终难以抑制，龚荣华被他逼急了，就回了一句：“如果面试通过，你愿不愿意加入永乾投资公司呢？”
“当然愿意，不然我为什么要来求职呢？”
说到求职，龚荣华又闭口不谈了。
李文乔心中暗想：“按照龚荣华老成稳重的性格，如果这个永乾投资公司没有什么独到之处，他肯定不会放弃银行的编制和稳定的高收入。毫无疑问，这里肯定能赚得更多，至少是他原来收入的两倍以上！”
想到这里，李文乔道：“老同学，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猜到了几分。”
龚荣华不为所动，淡淡地答道：“是吗？你猜到了什么。”
李文乔把刚才的推测一股脑儿都说了出来，然后又道：“既然你连现成的行编都能放弃，我就不用考虑了，明天上午来办理入职手续。”
不等龚荣华开口，李文乔又道：“之前我应聘的岗位是普通员工，通常用不着老板亲自面试，因此他应该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要给我一个更好的机会。非常感谢你，老同学，无论最后公司给我安排什么工作岗位，我都会欣然接受的！”
龚荣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地微笑：“好的，一言为定！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那我就提前祝贺并热烈欢迎你加入永乾投资！”
说话间，负责前台接待的那个爱笑女孩走过来提醒道：“龚总，下午还有几个要面试的。”
龚荣华道：“别急，让他们等一会儿，我还有事要和黎总商量。”
女孩刚走，李文乔尴尬道：“老同学，快别笑话我了，叫什么李总呀！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从现在开始，在公众场合我就要改口叫你龚总了，毕竟要维护你的领导形象。”
龚荣华一愣，随即恍然，估计李文乔刚才是把黎总听成了李总。好在龚荣华刚才用微信和黎总沟通过，知道了他对李文乔的安排，因此坦然道：“嗯，你叫我龚总倒也没错，我也是永乾投资公司的副总之一，和你一样！”
“和我一样？”
……
洗手间里。
李文乔百思不得其解！
听老同学的意思，老板给自己的新岗位是公司副总？不应该呀！即使龚荣华在公司再怎么受器重，给他不懂业务的同学一个部门副经理职位就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
难道是李文乔自己的面子大？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依然是那副熟悉的模样：瘦高的身材，清秀的面庞，白皙的皮肤，微微皱起的眉头，给人以文质彬彬的感觉。
即使用略微自恋的眼光反复审视，得出的结论依然是不容乐观的，他客观地告诉自己：“其貌不扬。”
睁大着眼睛，他又补充了一句：“气质还不错！”
厕所里间传来一声咳嗽。
李文乔一惊，慌忙遁走。
……
走进老板的办公室，李文乔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文乔，好久不见。”
“黎强，甚是想念！”
几年不见，黎强明显发福了。矮胖的身材更加趋于横向发展，肚腩已经清晰可见；脸上的肌肉也多了起来，显得眼睛更小了，贼亮。最大的变化还是他那强大的气场。坐在黎强身边，李文乔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竟然有了两分拘谨，他连忙挺了挺腰杆。
造化弄人啊！
想当初，李文乔是理科班上的尖子生，一时的风云人物。
龚荣华则是淹没在大部队里，毫无显山露水的机会。
黎强是唯一的插班生，不但成绩稳居榜末，而且各种状况不断，令各科老师都头痛不已。
高考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直到今天意外重逢。
龚荣华说的没错，黎强带给他的果然是极大的“惊喜”：今天给自己面试的是龚荣华，明天给自己开会发工资的是黎强，都是老同学！
简短寒暄过后，黎强就直奔主题道：“龚荣华已把你的情况都告诉了我，既然你这两年不太顺利，现在又在找工作，那就来永乾投资这个平台，共谋发展吧。”
“好。”李文乔略微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黎强又道：“我知道，你的聪明才智远在我之上，只要你肯来，并且踏踏实实地干两年，将来的成就一定能超过我。对了，你知道龚荣华为什么会放弃银行的编制吗？”
“不知道，他还没来得及告诉我。”
“原因很简单。半年前，我去他们支行找行长办业务，正巧碰到他，我们简单地聊了一会，他就决定要离职了。”
“这么快？”李文乔诧异道。
“没错。当时他问起我的情况，我告诉他，大专毕业后，我白手起家，只用了三年时间，就把永乾投资变成了本地贷款行业的领头羊。三年前，我租住200元的小单间还嫌贵；现在，我买了花园洋房，有了崭新的奔驰，对了，公司的办公场所不是租的，是我自己买下来的，评估价有六百多万！龚荣华当时算了一下，按二十万一年计算，他一辈子都赚不到我这三年时间攒下的千万身家，所以……他很快就成了永乾投资的一员，就连上半年的年终奖都放弃了，好几万呢。不过也没啥，做一两个单子就回来了。”
听完这段话，李文乔被震惊得无以复加。当他还在为解决温饱而努力找工作的时候，黎强就已经买车买房买写字楼了！
或许，在信息泛滥的时代，一个白手起家，三年赚到千万身家的故事还算不上新闻，网络上有更多更令人瞠目结舌的创富神话。
但是，网上那些一夜暴富的人哪怕赚得再多，都比不上身边的熟人现身说法来得更加直观、更加震撼，更何况他还是当初远远不及自己的高中同学！
“黎强，我愿意加入永乾投资公司，只是对公司的贷款业务还不大熟悉，恐怕要让你多费心了。”
“没事，基础业务就让龚荣华先带一带你。老同学，咱们亲兄弟、明算账，接下来我要和你谈一谈待遇的事情了。我打算给你挂一个副总的头衔，你可以参加公司的部门经理会议，这对专业学习很有帮助。不过，你要先实习一两个月，期间只能拿实习业务员级别的底薪，你愿意吗？”
“副总的头衔，实习的待遇？”
“不错。作为老同学，面子我会给你，但是赚钱的事情，主要还是靠你自己。当然，业务方面你要尽快成长起来，早日成为真正的副总。我做得到，龚荣华做得到，相信你也一定能做得到。”
“嗯，我会尽快吃透业务、适应要求，争取早日转正。”李文乔心中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不知为何，聚贤庄的那副对联在他心头悄然浮现。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