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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秋亦很想在这个福广刀行卖，因为客流量大，卖出去的机会更高。但前些天那三下神识扫过身体的感觉，让她现在不敢做任何‘不规矩’的事情。生怕显眼一点，就被他们给揪出来。
芊芊刀行比福广刀行小三倍，卖的东西也没那么杂。刀剑兵器很少，主要以日常刀具为主。
菜刀、水果刀、肉刀、剁骨刀、杀猪刀、剖鱼刀、西瓜刀……
也行吧，我在这里卖菜刀或许机会大一些。
“小伙、呵呵，小姑娘你怎么整得刚从煤炭堆里爬出来的一样啊。”老板娘乐呵的开玩笑。
“老板，我想卖刀，麻街那间打铁铺的。”余秋亦将五把包好的菜刀放到了案台上。
老板娘随意拿起一把，说：“你是麻街老铁家的闺女？听他说你病得厉害，现在好了？”
“好了。”
“平时见他一副溺爱闺女的模样，怎么你刚病好，就让你帮忙打点铺子里的事？”
“他已经死了。”
“……”老板娘刚要剥开油纸，听她淡淡一说，手停了下来。“你爹他……”
她回忆起老铁一提起女儿就一脸幸福的模样，再看余秋亦现在一身灰黑。案台上的刀用油布包得严实，老铁那糙汉子根本不会这么做。
“这些刀，是你自己打的？”
“嗯，我打的。想卖个好价钱，用来还钱庄的债。”
听到这老板娘鼻子一酸，眼眶盈出泪光。心道小姑娘平时肯定没打过刀，这应该是第一次打，于是也不验货了，说：“丫头，你这五把刀就按照平时给你爹的价格，500钱一把。”
“才500钱？不行不行，我一把刀至少要卖40两银子，否则不够钱还债。”余秋亦没注意到老板娘对她的同情，以为对方故意压低价格，也故意报高了一倍。
“丫头，我知道你爹走了，还得自己赚钱还债很辛苦，但是我们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呀。你第一次打刀，我都不管你打得如何，都按你爹的价格给了。我知道你心急，但你也看到了，我店里的生意……”
“我寄卖行不行？你帮我卖出去，无论多少，卖出一把再给我40两。五天后卖不出去，我就带走自己想办法。”
“唉，你这丫头真是。完全被你爹宠坏了，你这些是菜刀对吧。”
“嗯。”
“你见过一把菜刀能卖40两的？”
“见过。更贵的都有，但我现在手头上没有更好的材料，只能卖这么多了。”
老板娘抚额，原本还有些同情的，现在变得有些气结了。她取下店里最好的长刀，说：“你看看这个，七十年老铁匠打的刀，江湖人士行走江湖的利器。这也就30两，但我摆了两年没卖出去。你这些菜刀卖40两还想着五天能卖完，你还不如把你自己卖了快。”
余秋亦一看这刀，做工不是十分精致。再一鉴定，软钢刀。
这种玩意卖得出去才有鬼，而且拿这种垃圾刀跟我的比是什么意思！
“你看都不看我的刀，就用这种货色来跟我的比。”
老板娘眼珠子瞪得滚圆，一副要把秋亦吞了的模样：“好好好，这样的好刀你说是这种货色，老铁真真的把你宠得不知天高地厚了。来来来，就让你看看，你自己打的刀……”
拆开油纸的瞬间，老板娘呆住了，并不是她所想的那种新手打造出来的粗制菜刀。全刀浑然一体，干净利落。刀身光滑如镜，千层钢那一道道抖动扭曲却平行的纹理，细而密集。
她取来小铜槌，敲打了一下刀身。听声音，判断出热处理手法极其娴熟。
划油纸顺畅无比，拔下一根头发，到门口亮堂处捏着。一吹气，头发接触刀刃，断了。
“妹子，你打的？”
“嗯。”
老板娘难以置信，又问了一遍，得到的依旧是肯定的回答。
“嘶……你怎么就打了五把菜刀呢？”打成兵器那是能轻易卖出高价的呀。
“不止五把，还有五把在家。”显然她会错意了。
“我不是说数量……没有人会花40两银子买一把菜刀的，你打成兵器，一把百两都有可能卖出去。”
我不是不知道，但这样的话，会惹那些江湖人注意。
见妹子不出声，老板娘以为是她还不会打造兵器，说：“这些菜刀留我这帮你卖，不过40两一把有点不现实……折半20两一把试着卖一卖。你回去用打菜刀的方法，按这把刀的样式，再打一把刀出来。”
余秋亦拿着一把很劣质的直刀，回去了。
那五把菜刀老板娘越看是越觉得惊艳，脑海里反反复复的荡着‘老铁难道不知道自家丫头是个天才？’。
许久，她见自己铺面冷清，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而刀行不像其他行当那样能随便吆喝，况且菜刀有什么好吆喝的，所以她想到了一个主意。
站门口把福广刀行的伙计招呼了过来，神秘兮兮的说：“顺子，把你们老板叫来，我这有批好货出给他。”
“得了吧芊姐，每次你说的好货没几个是我们老板能看上眼的，他走你得货还不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
“啧，你去叫他来就行了，哪那么多废话。”
那伙计离开后去请了老板，说完还不忘叨叨：“切，麻街那铺子打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就是他指引女孩去那边的，怎么会不记得。
福广刀行的老板老福没理他的碎碎念，只当他是在发牢骚，没放心里去。
到了芊姐那，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芊妹子，之前从你这走的货，到现在都还有一半没卖出去啊。这次你可别再出些废铁给我了。”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专门坑你一样。”
老福心里暗道：可不是专门坑我的么。
“老福，来，进来，我给你看看这次我要出的货。”
老福叹了口气：要不是看在你爹的份上，我才懒得搭理你。
进里头，只见芊姐拿了一把菜刀出来。
唉，菜刀…
可这份意料中的失望与无奈，在他看清之后，立即变成了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