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绝路

　　姚远当头一棒正击在怪人的头部，随即传来一声头骨碎裂的声音，怪人当场倒毙。由于拖把的杆太细，远远比不上棒球棍，棒子的前一小段断裂。姚远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全然豁出去了，后面的大军越来越近，孙晓彬等人缩在姚远身后不住地向前推，姚远一把扯去木棍断裂部分，轮臂举棍冲向前面第二个怪人。“啪”的一下，同地下室的情形如出一辙，木棍如打碎一颗鸡蛋般捅破怪人的眼珠，顺着眼眶直插入脑，伴随着神经性的抽搐，怪人刚抓上姚远肩膀的手就此无力地垂落下来。
　　“杀！杀！杀！”姚远被怪人飚射出的血液溅了一脸，竟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奋，连握棒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啊……”他挥棒砸向眼前的最后一个目标。但这次没有之前那么好的运气，木棍被怪人抓住了，或者说是姚远缺乏战斗经验，将棍子送进了怪人手里。之前李龙已经体会到了怪人的惊人臂力，但此刻这只在姚远身上占不到丝毫便宜。姚远已经杀红了眼，又是一声怒吼，不退反进，竟连同木棍将怪人一起按在了墙上，楼道里顷刻间让出了一条通道。
　　李龙连滚带爬的冲了过去，消失在楼梯口，孙晓彬紧随其后，但他并没有直接登上2楼，站在楼梯上观望着下面的战斗。姚远仍然在与怪人僵持，两人的力气可以说是旗鼓相当。可是之前两只怪人可以说是被秒杀，现在角力拼了短短几秒，身后的“大军”已经不足10米，要不是他们只会步履蹒跚地行走，几个跨步就可以扑咬上来了。
　　“快跑啊姚远！”薛菲的喊叫将沉浸在杀戮快意中的姚远拉回现实，扭头一看边上的怪人大部队，身上的汗毛和头发都感觉倒竖起来，全身不免软了三分，原本架住的怪人头部的棍子被推回来，一排沾满了碎肉屑的牙齿立刻出现的姚远眼前，“完了……”眼见的变故让姚远几乎停止了思维。
　　“啪”眼前突然一黑，“我就这么完了？”姚远想着，感觉到手臂被人扯动，抬头一看，除了薛菲还有谁！少女眼中噙着泪水，拼命地叫喊拉扯着姚远，怪人的口里塞着之前姚远扔下的由碎布组成的拖把头，双手胡乱的挥舞，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却不知道将深入喉间的布条拉出来，而身后的怪人群已经不足两米的距离。姚远见自己没死，一下子弹跳起身，甩掉手中的棍子，拉着薛菲就往楼梯上奔。
　　三人顺着楼梯往上跑，行至三楼和四楼的中间，看见李龙连滚带爬的从4楼上逃下来：“快跑！上面也有！”
　　果然紧随其后就听见了那些怪人独有的低沉嘶吼。它们看似不会走楼梯，在楼道里以各种扭曲的姿势滚落下来，在楼梯扶手和墙壁上撞出咚咚的响声。数量之多，一下子都数不过来，层层叠叠地压在一起如同一堆纠缠在一块的腐肉，肉块中密密麻麻地伸出数只残破的手和嚎叫的头颅，看得人头皮发麻。
　　姚远清晰地听见骨头摔碎的声音。随着“肉块”向下滚动，溅射的血液染红了整个楼道，再往上冲是断然不可能了，楼下怪人的数量比楼上只多不少，排除掉所有不可行的方法，剩下的已经不用四个人选了———现在唯一的出路，或者说唯一可以延长众人生命的方式是逃向三楼的走道里。
　　走道里有20间宿舍，尽头是条死胡同。有了1楼时的遭遇，姚远他们知道不可贸然打开宿舍门，因为里面的同学十有八九已经变异，但是听着楼梯处越来越近的响动，众人只觉得逗留在走道里和等死也没有区别。
　　四人走过七间宿舍，大门全部紧闭着，看来里面的学生要么全部出去了并在外面出了意外，要么变成怪物留在里面等着“食物”送上门。此时哪怕只要有一间敞开的大门，并且里面是安全的，姚远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冲进去，尽管没有钥匙无法锁上门，但可以用桌椅、柜子等一些重物挡住，总比暴露在走道里等死强。
　　当众人麻木地走过第10间宿舍的时候，姚远实在忍不住了：“嗳！你们听好，我现在推开这扇门，大家站远一点，如果里面有那些怪物，我们就马上关门跑开，如果没有……或是只有一两个的话，我们就冲进去。”
　　“如果里面有……“那个”的话，它们发现我们追出来怎么办？”孙晓彬缩着脖子说道。
　　“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楼梯那里的马上就要追过来了，横竖都是死，还不如这样搏一下。”薛菲赞同道，“而且我记得一楼宿舍里的那些怪人并没有追出来，它们好像没有开门的能力。”学校宿舍门的设定是向内侧旋转的，也就是说，如果没有锁上，那么外人可以从外面推进去，里面的人只可以向内拉开。而怪人似乎只会‘推’而不会‘拉’。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群怪物只会盲目地向前扑击，比动物还不如。”薛菲说。
　　姚远轻轻推一下门，没有推动，“锁上的，我们去下一间。”
　　下一间宿舍刚一推上去，里面传来了熟悉的吼叫。“嘭！”姚远感到明显有一块“重物”压在了门上。“走！”众人遭到这一惊吓，一路小跑，直接越过了3间宿舍，眼前可以试的宿舍已经不多了。
　　姚远觉得一生中所有的险境都集中在这几天给碰上了，怎么动不动就是九死一生的局面呢？实在不行，宁可跳楼也不会让这群畜生吃了的，他恨恨地想。
　　“肉团”终于滚到了3楼走道上。有些怪人扑腾两下站起来，有些应该是在滚落过程中摔断了腿，只能靠双手爬行了。由于在女生宿舍，这些怪人几乎全部由女生组成，其中有几名早已衣不蔽体，但展现出来的并不是足以让人人喷血的少女的冰肌玉肤，而是一块块血肉模糊的伤口，最严重的一名腹腔已经被完全撕开，随着她的移动，不断有沾满血液的不知是属于哪块内脏的肉块从肚子里掉落出来。这些女怪人里面肯定有往昔孙晓彬李龙追慕的女神级人物，但现在两人宁愿从来没有见过她们，尤其是那些爬行在地上的，活脱脱跟恐怖电影《咒怨》里的伽椰子没有区别。
　　姚远一行人不断地被逼向走道更里面，一旦到达尽头，便是退无可退，便是他们的死期。危急的情况让姚远几乎失去理智，开始用脚踢踹宿舍的大门，要是哪间门被踹开，就算里面有怪人，姚远也会选择冲进去跟它们拼杀一番，毕竟宿舍的数量一定会非常有限。
　　“等等，你们听，这间宿舍好像有人，有活人！”薛菲指着倒数第三间宿舍说道。
　　姚远将耳朵贴在门上——“啊！啊！啊！……啊！……啊！”
　　“说什么胡话呢！这里面也有那些怪物，我们完蛋了！”孙晓彬怕得发抖，脸上不断有汗水躺落，如同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不对！你们仔细听！怪人不会发出这种声音的，这是……这是……像是女人的……额……像是女人在……呻吟……”慌乱中姚远直接说出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