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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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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年3月4日。
  她死了。
  死于谋杀。
  而发现尸体的,是我。
  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目睹死亡。
  刺眼的红,让我有些不适应。
  等我再次缓过神来时,已经离开了现场。
  身旁的女警正在不断地安慰着我,试图减轻我心里的阴影。
  但对我来说,并没有一点帮助。
  我很想大哭一场,可是眼眶里没有半点眼泪。
  恐惧完全侵占了我的身体,手脚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我不明白,凶手为什么要置她于死地。
  而且是用这么残忍的手段。
  她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女生,会得罪谁?
  屋内血腥的画面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久久无法消除。
  女孩的名字叫做静柔,是我初中同班同学。
  静柔是个漂亮的女孩。
  和成绩一直处于中下游的我不同,静柔的成绩很好,她的性格开朗活泼,老师和同学们都很喜欢她。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她,被人残忍的杀害了。
  在我心里,静柔不仅仅是同学,她还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生。
  打从我第一眼看到这个女孩时,我就深深地喜欢上她,没有任何理由。
  她那双硕大的眼睛似乎能藏下整个世界。
  也是因为这双眼睛,令我着迷。
  今天是我们确认关系后的第十一天。
  十一天前我终于鼓起了勇气,向静柔告白。
  原本我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但想不到的是,静柔同意了。
  没有一丝犹豫,她接受了我的告白。
  除了开心,我心底还有一丝惊讶。
  因为在我眼里,我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毕竟静柔不仅长得好看,而且成绩还非常优秀。
  而我长相平平,无论是成绩还是特长上都没有太突出的地方。
  和静柔在一起之后,我才了解到她本身的性格并不是我所看到的那样。
  之所以今天我会出现在静柔的家里,是因为她的邀请。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来静柔的家。
  在确认恋人关系后的第二天我就来过静柔的家,趁着静柔爸妈不在家的时候。
  所城公社。
  这是一座较为老旧的小区,建立于九十年代初期,是传统的中国式民房建筑。
  规规矩矩地长方体外形,以及那五颜六色的瓷砖墙面,说是小区,倒不如说是民房建筑群。
  只不过这里有物业管理而已。
  这座小区是当地的村民共同出资建造的,建成后他们将整座小区外包给承包商,承包商负责管理和出租。
  静柔的家在2栋2单元603。
  下午三点十分,我来到了所城公社。
  原本和静柔约好的是下午两点,不过家里有事我耽搁了。
  在爬了六层楼梯后,总算是抵达静柔的家门口。
  我按响门外的门铃,可是迟迟等不到静柔的开门。
  或许静柔是睡着了。
  庆幸的是,静柔告诉过我备用钥匙的位置,就藏在门边的纸皮堆底下。
  静柔的爸妈在一家外贸公司上班,因为经常加班,所以回家的时间都会很晚。
  她为了避免忘记带钥匙被锁在门外,在纸皮堆底下藏上一把钥匙。
  我将上层的纸皮一层层拨开。
  果然,在纸皮底下被我找到了一把钥匙。
  将找来的钥匙插入锁孔,我成功打开了房门。
  屋里安静得出奇。
  没有一丁点声音。
  我蹑手蹑脚地走进屋内,有些担心静柔爸妈还在家,即便静柔昨天就告诉我她爸妈今天下午不在。
  刚进屋,一股气味扑鼻而来,仿佛铁锈一般。
  “静柔?”
  我尝试小声呼唤静柔的名字,但依旧没有得到回复。
  难道静柔出去了吗?
  我顺着静柔房间的方向摸了过去,轻车熟路。
  接下来的一幕,成为我这一辈子无法磨灭的记忆。
  猩红的鲜血染红了整张床单,床上躺着的少女四肢呈一个大字,而她的头颅......
  消失了。
  双肩连接颈部的位置只剩下一道整齐的切口。
  鲜血依然在往外流淌。
  我很想大声呼救,可是因为眼前的这一幕太过震撼,让我完全失了声。
  我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静柔的尸体前,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身后有人呼唤静柔的名字,我才从恐惧中清醒。
  而下一刻,我已经在现场外面,一旁的女警安慰着我。
  起初我不愿意相信床上的尸体是属于静柔的,或许死的只是别人。
  可当我看到尸体脚踝上那三角形胎记时,我心中唯一的幻想破灭了。
  那具尸体,的确是静柔的。
  就在几天前,我还亲手摸过这个胎记。
  尸体上的那个胎记,无论是形状还是生长位置,都和静柔的胎记一模一样。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快得有些不真实。
  我无法接受,无法接受静柔已经去世。
  昨天我们还在一同筹划着未来,我甚至幻想过和她的婚礼、以后的生活。
  可现在,一切都化为了灰烬。
  那个该死的凶手!
  作为案发现场第一发现人,我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头号嫌疑人。
  不过很快我的嫌疑就被洗清。
  因为法医和刑警们认为我不具备实现犯罪手法的能力。
  静柔颈部的切口十分工整,除了机器切割以外,就只有多年惯用砍刀的人才能做到,而这些我是无法做到的。
  我只是一个十五岁的普通初二学生,别说砍刀,就连菜刀我也抓不稳。
  从审讯室出来,我恰好碰到静柔的爸妈。
  现场的那一声“静柔”,就是静柔妈妈喊的。
  他们大声痛骂着我,有一部分是因为女儿的死,还有一部分因为我和静柔的关系。
  对于他们的斥骂,我无法反驳。
  静柔的死我多少都有点责任。
  如果我能如按时赴约,或许静柔就不用死。
  静柔爸妈只有她一个女儿,静柔就是他们的一切。
  他们含辛茹苦养育的孩子就这么没了,相信没人比他们更加悲伤。
  说实话,我心里也非常难受,但我不能说,也不敢说。
  我低下头,任由他们呵斥。
  如果这能减轻他们心中的痛苦的话。
  2007年3月4日。
  静柔死了,死于谋杀。
  而十四后的今天,我又一次看到了她。
  我的静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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