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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超越曾经的我 / 02 狼狈

02 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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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张松沉默无言,虽然他确实姓张,但是他可不叫什么张癞头啊,为了证明自己头发的存在,他还不由自主地往头顶挠了挠,油腻的触感中一阵白雪飘过,清脆细微地咔嚓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刚才的一挠给挠破了。
  不过事实证明,自己头顶的头发还是足够浓密的,完全没有癞头的迹象。
  “你是在喊我迈?”
  对面而来的中年男人头戴竹笠,身穿老土的深蓝色确良衣服有些破旧,还用不同花色的碎布在肘间、胸前缝出几块补丁,脚下一条同样打着几块花色补丁的灰色长裤被高高撩过了腿弯。
  最是显眼的还是他脚底用稻草编织出来的草鞋,显得极富时代色彩,至少张松已经有快二十年没有看到这样的装扮了。
  用本地方言回答的张松,话语中带着几分恭敬,更多还是因为饥饿带来的无力与虚浮。
  “完喽完喽,你个家伙塞,怕是饿疯求喽,连老子都认不到喽!!!”
  中年男人用粗哑的嗓音,惊诧地望了张松几眼,将牛鼻间的缰绳轻轻一拉,灰黑色的水牛听话地停住了脚步,就地低头在小路间的草丛中啃食起来。
  “狗求嘞,喊你不要啷个懒,把你分勒土地好生伺候好,你不相信!!这回,又是好久没有吃东西了嘛,脑壳都不清醒了!!”
  农村人总是这么朴素,虽然张松之前都能感觉到对方眼神中的讥讽、轻视,但是当察觉到张松情况不好时,对方仍旧放下了对张松的成见,走上前来皱着眉头不断端详着张松的面容、身体。
  “……我记不到喽!!”
  张松茫然地摇摇头,饥饿让脑子的思维变慢,加上这小半夜里对陌生环境的担心害怕,当终于看到一名老乡的声音后,提着的心弦稍稍松懈,只觉眼前一黑,骨瘦如柴地身体就这么贴着土墙缓缓滑倒。
  “我*日,你这狗求勒又赖上老子了!!!”
  骂归骂,中年男人还是赶紧将牵牛绳往张松前面坝坎下的荒地里一牵,然后用绳子尽头的木钎子往地上一插一踩,便算是将水牛固定住了。
  回身过来,轻轻摇晃了一下眼前这具差不多算是皮包骨头的家伙,男人眼神里的鄙夷从不掩饰,但还是拦腰把张松往自己肩上一抗,倒是没有在意他身上脏兮兮臭烘烘的情况。
  “你个杀千刀勒,一天天尽做些吃力不讨好勒事情,屋头勒粮食多得很唛,填到这么一个玩意儿嘴头去!!!”
  没多会儿功夫,不大的村庄中传来了一阵妇人尖锐刻薄的嘶吼声,打破了小村的宁静。
  “好了好了,你个婆娘不要话多,赶紧去搞点米汤来……”
  等到张松醒来时,他已经躺在了倒翻过来的胡斗(一种收割稻谷后敲落稻穗上的稻谷并收集起来的劳动工具)上,嘴角还挂着一点粘稠的东西,用舌头顺嘴一舔下,这粘稠液体还散发着食物的气息,与微甜的味道。
  用眼神扫视了一圈周围环境,这又是一户不算富裕的人家,但是比起张松醒来时的那两间茅屋,可就要宽敞多了。
  并排延伸十几米的房屋构造全是用木材搭建的,分作了好几间隔断的房间,卯榫结构在这片木屋中充分体现了出来,就连隔做墙壁的木板也都没有使用任何的钢铁钉子,上面虽然没有雕花但还是贴了几副没有褪去颜色的春联。
  木屋的屋顶也没有使用稻草,而是用了真正的瓦片,黑褐色的瓦檐下,几根笔直的梁柱悬下几条草绳,草绳间挂着两根竹竿,以便与平时晾晒衣物、粮食之类的,不过此时却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胡斗被放置在了大堂口,看来这家的主人对于张松没有多少好感,连门都没有让他进去。此时大门上一把铁将军锁住了两扇宽大的门扉,说明这家主人应该是已经外出劳作了。
  疲乏的身体此时好了许多,虽然依旧没有多少力气,胃中也仍是不时传来胃酸的气息,提醒着张松补充食物,不过看这户人家没有人在,他也实在不好做出偷窃之类的事情,只好缓缓撑起身体,慢慢行走起来。
  出了这户人家大门口的小坝子,张松也能居高临下俯瞰这片陌生的地方。
  这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小村子,张松所在的地方正好处于这座山丘的半山腰,茂密的树木恣意生长着,间或从树叶间现出一户户人家。山底下,一片片田地并不规整,还有一些月牙状的梯田沿着山丘往上攀升,直到被半山腰处茂密的树木给遮挡住踪迹。
  中午的太阳不算太烈,水汪汪地田地间,张松能看到一排排应该是刚刚从育苗田中拔出再插秧的稻苗。还有一些水田中,甚至还没有插进秧苗,光溜溜地如同银镜一般。
  不时,有农民用扦子挑着一担担绿油油地秧苗,一把把丢进水田中,然后有农妇跳进水里,弯腰开始进行今天的劳动。
  望了半天,张松没有看到任何现代化工具的存在,甚至就连一条宽阔的马路都没有,更别说本应该已经普及了的混凝土建筑的小楼房了。
  这是一个多么贫穷地地方啊,张松难以想象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竟然还有这么落后的地方,国家不是说已经基本摆脱贫困了吗?难倒这些新闻都是骗人的吗?
  越想心中越是烦躁,越是烦躁这头皮就越痒,张松忍不住用手使劲儿挠了挠头顶,然后便见一片片雪花从天而降,覆盖了张松的视野当中。同时,油腻的感觉再次出现在手指间,唰唰的声音响起,张松也再次感觉到手指摩擦头皮的时候,似乎捏爆了什么东西。
  “卧槽,这么脏吗??”
  张松虽然没有什么洁癖,但是好歹也是个成年人,不可能对现在的邋遢模样不在意,一声感慨后收回右手。
  右手上一片泛着光泽的油腻气息清晰可见,这些都还算能接受,但是五指之间长长的指甲,指甲间还满是黑黢黢的泥垢是怎么回事?
  还有这手指上缓缓攀爬,跟一粒粒白芝麻一样的东西,又是什么玩意儿?那些跟蚂蚁卵的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本就没有多少食物的胃中一阵翻滚,几欲呕吐的张松这时也顾不得查看周围陌生的环境,转而将注意力全部投到自己的身上。
  伸手扯了扯单薄粗糙地衣衫,灰褐色粗棉布制作的衣服破破烂烂,上面还有那些常年在地上打滚的乞丐才有的油垢、黑土。
  袖口处已经被磨烂了,丝丝缕缕的线头处被泥垢、油垢包裹成一个个小球,反而起到了保护衣物不会继续溃烂的作用。原本应该在衣摆左右的布兜,现在也没有了踪影,只有两块看起来与周围布料颜色有些差异的区域,宣告它们曾经存在的痕迹,不过很快张松便在肘后找到了三四处补丁,应该就是原本作为衣兜的布料了。
  捞起衣袖,一条比张松原来手臂瘦上至少一倍的皮包骨头露了出来,白敷敷的死皮中还掺杂一些灰色条理,内肘的位置更是有黑黢黢的泥垢存在,向张松证明这具身体到底有多脏了。
  下半身的裤子更是不堪,腿根处到处都是破洞,就连屁股背后都露出白花花地一片……
  检查完身体,张松也不顾恶心,双手往脸上一抹,嘴边四周细密的绒毛,完全找不到自己常年刮胡须变得坚硬的胡茬,一张大脸抚摸起来也有不小变化,至少在感觉中绝对不是一张圆脸的触感,而头顶的头发结成一团一团,反而早在张松的预期。
  “……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环境很陌生,就连自己现在的状态,也让张松感觉陌生,趁着周围没有人,张松拖着迟钝的脚步,找到院坝下延伸出去的一条长满杂草的小路,直奔山下那一道蜿蜒的小溪。
  不管怎么说,眼下自己的状态实在太过糟糕了,糟糕到让张松感觉难以忍受的地步,尤其是浑身散发出来的酸臭气息,如影随形怎么都摆脱不掉,实在让张松直犯恶心。
  “哟癞子,今天你可真够勤快地啊!!”
  “咦,癞子这是要去哪啊??”
  一路上,张松不断碰见一张张并不熟悉的面孔,但是他们却带着揶揄与调侃的神色,不断跟张松打着招呼,这让张松感到莫名其妙,但是又不好接过话头,只能沉着一张脸无视他们的存在。
  这些乡人们的穿戴实在有够朴素的,连一件相对艳丽的衣服都没有,不管男女老少多半都是深蓝色、或宝石蓝、最多加上一个浅蓝色的棉麻衣服,偶尔能看到一两个穿着的确良的中山装,便已经算是极好的服饰了。
  等到张松狼狈且困难地来到山脚处的小溪时,他的脸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原本消停下去的心悸感觉又重新充斥到他脑海中,急不可待地往溪水中灌了几大口冰凉清澈地溪水后,张松这才有闲暇就着模糊地水面,打量起自己现在的形象起来。
  “这TM到底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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