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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4月30号了。
这些天波切尔没找白起的麻烦，塔基亚娜自那天后也再也没有出现过，除开偶尔在学校和阿黛尔共处同一封闭空间外，白起的生活都无比平静。
下午又开了年级大会，是关于机操的事。洛泽中学压根就不操心学生们的文化课成绩，再不济在升学考试前也能拿到一份“名师考卷”，只要不是个猪多半都能通过升学考试。
真正让老师们头疼的是机操测验，校长为了争取历年来最高的升学率，他下血本租借了一台联邦六代实机来供学生们训练，但一台实机不可能满足洛泽中学庞大的训练需求，很多学生甚至连那台实机的样子都没见过，只能缩在模拟仓里勤学苦练。
作为吊车尾中响当当的一号，白起这些天遭到了史无前例的关照。
“白起！”
看屏幕上的机甲再一次以愚蠢的姿势爆机，教官的眉头皱成了一张锡纸。
他已经没力气骂白起了，最终只是叹气。
“你就不能争口气吗。”
白起也跟着叹气。
“我已经很努力了。”
他真的很努力了，这一两周他每天都至少花一个小时的时间在模拟机上，这么长的时间就算是猪都该学会怎么操作了，但白起始终还是没能学会使用AI六代驾驶机甲。这个遗憾的结果不仅困惑着白起，也同样困惑着守在模拟仓外的教导主任格里夫。
看白起10次模拟权限已经用完，格里夫调出学生名单，打算再给白起分配一些模拟权限。
“呕！”
一旁的舱门被人推开，里面的学生踉踉跄跄地跑出模拟仓，最后跪在地上低头就吐，保洁人员眼疾手快地塞了个垃圾桶过去。
来训练的都是通感不达标的学生，呕吐或是晕眩这种小状况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啪嗒”一声，白起推开模拟舱门。
格里夫回身瞪着他。
“怎么，你也要吐？”
白起满头是汗，眼眶通红。
“格里夫主任，今天已经超负荷了，我明天再来可以么。”
“明天他娘的五一劳动节，全学校都放假！”
格里夫一巴掌拍在白起肩膀上，“先去休息一下，加班加点也得练出来！”
白起倚靠在门框上，有气无力地说。
“可是主任，我真的没有精神了，再练下去也只是白费功夫。”
“年轻人怎么会没精神呢，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一天至少可以训练八个小时，这才两个小时你就不行了？”
就这么一会儿，在外面排队的学生纷纷围了上来，他们在外面辛辛苦苦排队，可白起倒好，格里夫主任求着他训练他都懒得训练。要不是大家都知道白起爹妈死在战场上，估计会以为他是格里夫主任的私生子。
更让人生气的是白起高达99%的通感系数，顶着这样的天赋却连模拟机都不会开，说他死全家......哦不，说他杀千刀都不过分。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白起艰难地直起身来，双腿微微颤抖，仿佛一碰就倒。
“哎。”
格里夫在他身后轻声叹气，看白起这个样子的确是没法再训练了，但校长的音容笑貌始终在他耳边回荡着。
“他是白起！白起必须要进入亚瑟军校！这是卡坦的原话！”
卡坦·伊文斯，亚瑟军校现任校长。自五年前开始，亚瑟军校就像是遭受诅咒一样，一年比一年要退步。虽说现在还能勉强保有联邦第一军校的名头，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亚瑟军校已经是日薄西山。
卡坦很清楚为什么会是这样，因为自五年前起，联邦一直在削弱白起元帅在联邦的影响力，削弱亚瑟军校只是这个庞大计划中微不足道的一环。
就在绝望之际，卡坦忽然知道洛泽中学有一名叫做白起的学生，抛开稀烂的机操不谈，白起在“军事论述”这门课上造诣极高，他的结业论文甚至引得亚瑟军校几个老牌教授连连称赞。于卡坦而言，这个学生就是亚瑟军校再次复兴的契机，也是绝望中的明灯，所以卡坦拜托洛泽中学的校长为白起的升学考试保驾护航。
但护航归护航，他白起也先得在机操这门课合格了才行，不然就算是走特招流程都不行。
格里夫叹了口气，编辑好讯息发送至教导处，广播声很快就将整个学校笼罩。
“3110级的同学注意了，五一劳动节机战室全体老师正常上班，请排名在年级后2%的同学照常训练，再广播一遍......”
“唉。”
白起跟着叹气，他并不知道这条通知其实是为他一个人播报的，他只觉得洛泽中学为了录取率已经疯了。
“白起！”
一个人影从走廊里闪出，她伸手拦住白起，上来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你知道自己多少天没有回家了么？你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了没有？还有每天在学校都找不到你人，你到底有没有想过阿黛尔？”
白起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么窝心的感觉了，他推测是阿黛尔总在李小慕跟前抱怨来抱怨去，以此试图占据舆论的制高点。
不过随她去吧，她还能把黑的描成白的不成。
他想越过李小慕，不过被她轻而易举拦了下来。
她瞪着白起，眼底写满了义正言辞。
“怎么不说话？你为什么宁愿住在宿舍里也不回家？”
白起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小慕，这是我跟阿黛尔的事，我会解决的。”
“你解决什么你解决，你解决就是十天半个月不回家吗？”
李小慕气得满脸通红。“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啊你！”
“就当我不是男人吧。”
白起轻声说，推开李小慕就走，这一次李小慕没再拦他。
“喂！”
女人总是敏感的，李小慕隐约觉得白起有什么事藏在心底，她快步跟上白起。
“是不是阿黛尔哪里做错了？”
白起强迫自己微笑着，他越来越熟练了。
“她那么优秀的一个姑娘怎么会犯错呢，是我不够优秀......哦不，是我配不上她。”
任谁都该知道白起是在发泄不满了，李小慕皱起眉头。
“阿黛尔到底怎么你了？”
白起收敛起微笑，毕竟头顶顶着青青草原这种事他实在是笑不出来。
“真的没什么，真的。”
他轻声解释着，先一步走出机战馆，他的影子在夕阳里拉得老长。
目送着那个影子消失在林荫道尽头，李小慕转过头来，看向一边的阴影。
“阿黛尔，白起这次是真生气了，你跟我说实话好不好，你到底怎么白起了？”
藏在门后的白发姑娘走了出来，她梳着齐刘海，脑后扎着剑道少女那样的高马尾，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但实际上她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疲惫。这些天来她都没休息好，为了和白起见面她还特地画了淡妆，可最后还是没敢出来。
她嘴唇紧抿，语气间带了一丝哽咽。
“我......我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