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古灵阁

　　第二天清早，特里劳尼起床后看向了枕边缩成一个球的雪白团子，会心一笑。
　　这段时间特里劳尼已经清点了屋里的物品，并没有发现太多有用的值得带去霍格沃茨的东西。
　　她现在正踟蹰着考虑要不要自己孤身一人去伦敦，找到通往对角巷的破釜酒吧，买齐入学必要的物品。
　　毕竟脑子里存着一整套《哈利波特》，她很轻松的就知道了破釜酒吧的位置是在伦敦的查令十字街——一家书店和一家唱片店中间。
　　唯一值得担忧的是，她现在只有11岁，而居住的地方在科克沃斯的一个工业城镇郊区附近，并不在伦敦，贸然出去可能会有危险。
　　突然她听见屋外有人敲门。
　　打开门发现一个秃顶的胖老头儿，正瞪着一双看似纯洁无害的大眼睛，对特里劳妮打招呼。
　　“嘿，我是你的魔药课老师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同时也是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很不幸听说你父母前不久双双身亡，因此学校派我来接你去对角巷购买入学所必须的物品。请问我们现在可以出发吗？”
　　他有个很大的肥肚腩，衣着却很讲究，他衣服上的金纽扣在阳光下Bling~Bling~的，差点闪瞎特里劳尼。然而他说话的神情和语气却都很随和亲近。
　　此时他正端起自己的左手肘，示意特里劳尼把手搭在上面。
　　特里劳尼礼貌的感谢教授来接她，并简单介绍了自己的情况。她请求霍拉斯先把她带到麻瓜的银行，把支票存进去并取出需要的英镑，再去购买新生入学用品。
　　霍拉斯挑了挑眉头，心想这也许就是邓布利多派自己来接特里劳尼的理由。
　　毕竟他有时也会混进麻瓜世界，寻找那些主人去度假后的空置豪宅，享受一番麻瓜的物质生活。
　　相比其他与麻瓜世界长期隔绝甚至对麻瓜带有严重偏见的巫师，他对待麻瓜世界可以说更为熟悉。
　　霍拉斯站直打量了一番自己的穿着，然后用魔杖点了点自己，身上的衣服便快速变形，看起来像是个中世纪的乡村富绅。他似乎很满意自己的伪装。
　　特里劳尼面色古怪的看着这一切。一方面亲眼目睹了神奇的魔法，另一方面对霍拉斯的品位有心想赞几句，但脑子里冒出的却只有吐槽。想说他还不如不伪装，就用原来的样子。
　　霍拉斯带着她去银行存钱取钱。一切还算顺利——如果忽视大家打量霍拉斯衣服时露出的表情。
　　在知道需要成年麻瓜的身份证才可以办理银行存取业务后，霍拉斯偷偷使用了一个混淆咒，用特里劳尼的名义成功办理了一张银行卡。银行柜员无视了特里劳尼还未成年，一脸公事公办的把她的信息记录在案，并办理存取。
　　她取了600英镑。
　　霍拉斯介绍了在魔法世界里的货币兑换，差不多1加隆等于5英镑。
　　而入学用品，用他的话来说，100加隆应该够用。当时霍拉斯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没有带新生去购物过，对具体要花多少钱不甚了解。
　　因此，这600英镑可以换取100加隆。另外还剩下100英镑以备她在麻瓜世界有不时之需。别的不说，家里已经没吃的了。
　　他俩最后找了个没人的小巷，特里劳尼把手搭在他手肘上，开始了第二次幻影移形。
　　周围变得一片漆黑，并受到来自各个方向的强烈挤压，一点儿也透不过气来，胸口像是被几道铁箍紧紧地勒着。她的眼球被挤回了脑袋里，耳膜被压进了头颅深处，接着——
　　她大口大口地吸着夜晚寒冷的空气，睁开流泪的双眼，觉得自己刚才似乎是从一根非常狭窄的橡皮管子里挤了出来。
　　即便有过心理准备，她依旧不喜欢这种感觉！
　　四周一片喧闹。特里劳尼一边张嘴呼吸，一边打量破釜酒吧。
　　这里又黑又脏，一些穿着打扮和行为举止都像是中世纪巫师的人们随意的分散四处，或是大声交谈，或是低头浅酌，或是抬头张望。
　　霍拉斯随意的和店主汤姆打了招呼，便带着特里劳尼来到四面有围墙的小天井里。这里除了一只垃圾桶和一些杂草，什么也没有。他在垃圾桶上方的墙砖往上数三块，再往横里数两块，轻轻敲三下，敲过的那块砖抖动起来，开始移动，中间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小洞，洞口越变越大。不多时，他们面前就出现了一条宽阔的拱道，通向对角巷。
　　他们先是去了古灵阁兑换魔法货币。这是一幢高高耸立在周围店铺之上的雪白楼房，亮闪闪的青铜大门旁，站着一个穿一身猩红镶金制服的妖精。妖精们一般都身材矮小、肤色灰黄，眼睛是黑色的，手和脚都特别长，但腿比较短。他们的个头比家养小精灵大不了多少，但圆脑袋却比人类的脑袋大得多。妖精也会长尖尖的胡子，比如眼前这只...
　　特里劳尼有一种自己现在正在看沉浸式3D环绕立体声电影的感觉。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除了人类以外其他的智慧种族，终于有一点像是进入魔幻世界的味道了。
　　她兴致勃勃的一面四处张望一面跟着霍拉斯往里走。
　　她看见了那扇银白色的大门，上面写着著名的警言：
　　请进，陌生人，不过你要当心
　　贪得无厌会是什么下场，
　　一味索取，不劳而获，
　　必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因此如果你想从我们的地下金库取走
　　一份从来不属于你的财富，
　　窃贼啊，你已经受到警告，
　　当心招来的不是宝藏，而是恶报。
　　特里劳尼看着就觉得有意思，这警告语写的就像诗歌一般，她甚至都已经脑补出一个旁白用莎士比亚戏剧里的咏叹调朗诵出这些话了。
　　古灵阁似乎是英国魔法界唯一的银行，并且完全被妖精所把持。前世她看电影和小说时，就对此感到非常意外，无法相信英国的魔法部软弱无能到这种境界，竟然把财政大权都拱手交给其他种族。甚至这个种族对巫师还抱有一定程度的恶意。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历代魔法部部长不是没有人尝试过把古灵阁从妖精手里夺回来，但通通都失败了。
　　但如果想要像某些HP同人里用类似于“苏联解体→做空卢布”的思路，掏空古灵阁，她认为也没那么简单。
　　呵呵，想什么呢？《大空头》看多了？把最发达最成熟的美国资本市场的金融战搬到还停留在金本位货币体系的古灵阁这里来？
　　成功的前提是古灵阁的妖精，像美国的银行一样守信。然而，这个前提并不成立！
　　妖精说话不守信用的黑历史还会少吗？
　　从十一世纪那会儿，格兰芬多委托妖精国王莱格纳克一世帮自己铸造“格兰芬多的宝剑”，结果呢？那个妖精铸造以后就后悔了，想把那个剑偷回来，没成功以后就到处散播谣言说是格兰芬多自己从他那里偷走的。
　　再后面，纽特的《神奇动物在哪里》，不也是前脚刚做完生意，后脚就被那个妖精老板给出卖，通知美国魔法部来抓纽特了吗？他俩交易的前提就是那个妖精不出卖纽特，这是赤裸裸的违约。
　　继续，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妖精拉环带哈利去取完格兰芬多的宝剑，转手就把他们三个给卖了，通知古灵阁来抓他们，自己跑了。哈利可是拉环的救命恩人都可以卖，你和他没啥关系那不更得卖？
　　总之，在她看来，要夺回古灵阁，只有像伏地魔那样用铁血手段压服他们。试图跟他们用合同法精神去比拼智力，简直就是吃饱了撑的。
　　之后，他们来到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大约有百十来个妖精坐在一排长柜台后边的高凳上，他们有的在用铜天平称钱币，有的在用目镜检验宝石，一边往大账本上草草地登记。大厅里有数不清的门，分别通往不同的地方，许多妖精正指引着来来往往的人出入这些门。
　　特里劳尼找到了一个妖精主管，打算用自己取出来的英镑兑换成魔法界通行的金加隆。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里，为了防止巫师从麻瓜世界用魔法手段获取麻瓜货币，进而来古灵阁兑换，古灵阁对麻瓜货币的兑换规定了上限，并且在兑换前会调查这个巫师的信誉记录和财产的使用用途。
　　妖精主管给特里劳尼兑换了100加隆，并说明这笔钱足够她购买全部开学必需物品，但也是这一学年她能兑换到的所有加隆了。
　　走出来以后，霍拉斯又默默塞给了特里劳尼50加隆，表示这是来自霍格沃茨的补助。学校已经知晓了她家里的情况，邓布利多提前帮她向校董会申请了这笔钱用来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