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2031年1月1日下午3点，百叶窗片开始慢慢打开，屋内响起了DJOkawari的音乐。
　　“二狗同学。”元昊躺在床上闭着眼说。
　　“我在，主人。”Xiao米AI机器人回复。
　　“停止播放。”
　　元昊睁开眼，慢慢从床上坐起来，赤脚穿过空旷的客厅，来到开放式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桶橙汁倒了一杯，又走回到客厅。客厅里几乎没有什么家具，米色的墙面，灰色的复合材质地板。他在靠近窗边仅有的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喝了一口橙汁，
　　“二狗同学，从明天开始，取消每天下午3点的闹钟，把早起时间改为7点。”
　　“好的，主人。明早将在6点40分，做阳光预先唤醒，如遇阴天会用屋内灯光辅助唤醒。”二狗回复。（2023年以后，智能音箱可以支持被个性化修改名称）
　　元昊边喝着橙汁边回想起昨天在酒吧的情景，“叶然为什么会独自一人与那几位中年大叔一起喝酒呢？她是怎样的一个女生呢？如果昨晚我没有立即离开，会不会和叶然一起跨年？”
　　而今天，她的表情和看他的眼神，似乎有种超越萍水相逢的淡淡的暧昧。正像是一杯好酒，需要仔细品味才越发层次分明又耐人回味。
　　“主人，您有一条来自心作的消息。”屋里响起二狗同学的声音。
　　“播放。”
　　“元昊，你在吗？”二狗同学以轻柔的女声播放道，“来自叶然。”
　　元昊听到后立即坐立起来，把杯子放在沙发旁边的地板上。
　　“二狗同学，投放到屏幕上。”元昊发出指令，然后立刻光着脚跑到书房抄起键盘，又马上坐回到沙发上。这时，客厅的一面墙上已经投射出心作平台的系统。元昊右手拇指和食指触摸着键盘表面，来操控鼠标打开屏幕右上角闪烁的消息，随即对话框弹出。
　　“嗨，叶然，我在！”伴随元昊敲击enter键，“嗖~”的一声文字发出。
　　“叮~”一声响，一条来自叶然的消息自动弹开。
　　“感谢你昨天为我解围，我想请你吃顿饭，你晚上有没有时间？”
　　“好啊，在哪？”元昊飞快的敲打着键盘，而随后又都逐字删掉，重新写道，
　　“晚上几点？你喜欢吃中餐还是西餐？”元昊将信息发送出去后，“二狗同学，列出北京最适合年轻人的餐厅排行。”屏幕右侧弹出了一个餐厅列表，元昊逐一点开查看着。
　　“叮~”
　　“吃日料怎么样？晚上7点，就在昨天ZeeBar楼上，露の初。”
　　“好的，7点见~”元昊面带微笑仰倒在沙发上，脚把杯子踢倒了，橙汁撒了出来，扫地机器人随即启动奔赴事故现场。
　　晚上6点30分，元昊乘坐城市轻轨13号线，直达五道口站。这是一个横跨在道路上的轻轨车站，而这个区域是城市著名的高校聚集地，颇具年代感的车站和在这里上下车的年轻人形成了有趣的反差。元昊的耳机里传来了二狗的导航，“请向右出A口...”
　　“向前步行200米。”
　　在人口密集的街区，自动驾驶的车辆都会降低速度形式，街道旁也会设有行人便道。华灯初上，元昊穿行在形形色色来往的人群中。按照二狗的导航很快来到了昨晚的ZeeBar门前，
　　“露の初在您的右前方，请从右侧电梯进入。”
　　元昊乘电梯来到二层的露の初餐厅。电梯门刚刚打开的瞬间，门前站立的服务人员恭敬地深鞠躬，“欢迎光临！”。元昊心想这家餐厅居然用得不是自动门卫，成本好高，应该是家很注重品质的餐厅。
　　“先生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侍者问。
　　“您帮我看一下，有没有一位姓叶小姐的预订？”元昊回答。
　　“先生，您请跟我来。”侍者将元昊引领进餐厅。这是一个很有日本特色的餐厅，木质地板，日式装潢。元昊跟着侍者哒哒的木屐，经过一个个推拉门包间，来到走廊尽头的写有“初夏”的门前，侍者拉开门。
　　“先生，这是叶小姐预订的包间，您请~”侍者伸手从房间内拿出一双拖鞋，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元昊面前。这是一间5平米左右的榻榻米包间，空间虽不大，从内部陈设可感受到日式的风格，包间正中摆放着一个小台子，台子下面有专门为不习惯跪坐客人设计的放脚处。元昊换上拖鞋，一步迈进餐台坐了下来。
　　“请问您喝点什么，抹茶还是烤茶？”侍者问。
　　“烤茶吧，谢谢~”
　　“请稍等。”侍者退下并拉上了门。不一会儿便用木盘端上一个小茶壶和一盏茶盅。
　　大概7点左右，元昊听到门外再次传来哒哒的木屐声，并停在自己门外。
　　“叶小姐，您的朋友已经在包间里了。”随后侍者敲了敲门，随后拉开房门。
　　元昊看到眼前的叶然，却有一种分开很久再次重逢的感觉。叶然身穿一件卡其色的束腰风衣，白色休闲裤正与元昊今天的着装颜色很搭，裤腿向上挽着，一双白色的飞跃运动鞋。
　　“嗨~元昊，我请你吃饭却让你等这么久，不好意思啊！”叶然微笑着看着元昊。
　　“我也是才到一会儿，再说你也没晚呀。”元昊站起身来迎接叶然。
　　侍者为叶然也同样摆好拖鞋，接过叶然的风衣挂在屋内的墙上，
　　“叶小姐，请问您喝点什么？抹茶还是烤茶？”
　　叶然看了一眼元昊桌上的茶水说，“我和他一样。”
　　“好的，请稍后。”侍者再次关上门退下。
　　叶然并没有踩到餐台下面的地上，而是跪坐在元昊的对面。
　　“昨晚真的要谢谢你，我被几个客户缠住了，正在想找个什么借口离开时，你就过来了。”叶然面带微笑着看着元昊，好像元昊昨晚的出现是专为她来解围的。
　　“哈哈，没想到我们还是同事。”元昊笑道。
　　侍者敲门后拉开门，为叶然也端上了一份烤茶。
　　“叶小姐，请问现在开餐吗？”
　　“开吧，谢谢~”叶然又转向元昊说，“我特别喜欢他们这家店，老板曾在日本餐厅学习了20年。他们每天有一份老板亲自设置的菜单，所有食材也都是老板亲自挑选的，并在每天上午发布当日的菜单，所有来店的客人也都会享用同一份菜品。”
　　“这个挺好啊，省得每天要去想该吃点什么？”元昊附和说。
　　随着元昊与叶然交谈着各自兴趣爱好和工作中的趣事，一道一道精致的菜品摆放上来，侍者端上一小壶清酒，并告之可以无限畅饮。叶然为元昊和自己的小酒盅斟满清酒，举起杯，
　　“为了昨晚幸好撞到你，为了你刚好帮我解围，为了恰好我们是同事，为了...干杯。”叶然已没有了中午在会议室中那份害羞。
　　“干杯，这都是缘分。”元昊碰杯。
　　酒过三巡，俩个人已经熟络起来，越聊越投机。元昊看着叶然突然说了一句，“如果昨天我们在一起跨年该多好~”
　　“那今年一起呗！”叶然脱口而出，面颊带着红晕，一双大眼睛看着元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