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吃辣就变强

　　牛山目光灼灼，又摘下一枚火椒，试着放进嘴里。
　　“轰！”
　　熟悉的火辣气息，再次疯狂涌入口舌之间。
　　浩瀚无匹的能量如潮汐一般，又一次在体内爆炸，“牛魔炼体诀”再次自动运转，从能量潮汐中拼命汲取养分，淬炼肉身。
　　五息，“牛魔炼体诀”第六重！
　　十息，第七重！
　　随后，能量潮汐偃旗息鼓，彻底消散。
　　这一次，百年火椒的效果明显弱了一些。
　　牛山强忍着心中的狂喜，决定先检查下身体，看看这种“嗑辣式”的疯狂升级，会不会留下副作用。
　　“牛魔炼体诀”共有九重境界。
　　铜皮、玉肌、钢筋、铁骨、巨力、神应、内壮、炼血、神变！
　　分别修炼的是：皮肤，肌肉，筋膜，骨骼，核心力量，神经反应，内脏，血液，精神。
　　这门功法乃是牛魔一族千百年流传的基础炼体术，类似人族的“炼精化气”，并无多么高深的奥义，胜在千锤百炼，简单易学，专门给小妖童打熬体魄。
　　此刻，牛山修炼到了“牛魔炼体诀”第七重内壮之境。
　　内脏经过淬炼，变得凝实浑厚，浑身内外都暖暖洋洋，充盈着力量。
　　他反复察看，身体并未出现任何隐患。
　　心中却浮现一个疑问。
　　“我有多套高阶功法傍身，为何只有牛魔炼体诀才有效果？”
　　牛山细细翻阅红孩儿的记忆，反复思索，渐渐有了一丝明悟。
　　修行有两条路：
　　一是从天地间汲取妖灵二气，夺天地之造化。这条路，乃是修行正道，通天捷径。
　　二是从体内汲取能量，夺自身的养分。人族的“炼精化气”，妖族的吞噬之道，走的都是这个路子。
　　我被封印灵觉，感悟不到妖、灵二气，第一条路自然走不通。
　　“磕辣修行”正是第二条路！
　　那么，问题来了！体内突然爆发的能量，又是从何而来？
　　“既然身体无恙，不如试一把狠的。”
　　牛山心一横，将剩下的三枚枚火椒，尽数塞入口中。
　　“轰！轰！轰！”
　　狂暴的辛辣火气直冲顶门，差点就要冲破天灵盖。一抹殷红自口鼻渗出，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如瀑布一般流淌。
　　辣椒吃多了，竟是如此吓人……牛山咬紧牙关，死死承受。
　　“牛魔炼体诀”吸收着能量潮汐，连续突破两重天。
　　第八重炼血境，
　　第九重神变境——“牛魔炼体诀”大圆满。
　　所谓“神变境”，修炼的是精神力。
　　此刻，牛山感觉自己的大脑一下子变得空灵起来，虚无缥缈的精神力好似无数根发丝，从四面八方聚集在脑中，凝成了一束。
　　这便是精神力？
　　脑中仿佛多了一个探头，只要稍稍集中精神，浑身好似长满眼睛，方圆十步内，像是看电影一般，一切历历在目。
　　甚至能够捕捉到脚下一只屎壳郎，正在滚着一个行迹可疑的小球球！
　　牛山端坐在地，将精神力紧紧凝缩于一点，全力观照能量潮汐。
　　此刻，能量潮汐在体内横冲直撞，最后窜入口腔之中，胡乱攻伐一番，便将辛辣气息一扫而空……而后快速退却。
　　吃完就走，像极了渣男！
　　牛山的精神力咬紧能量潮汐，下一瞬，仿佛打破了某种次元壁，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
　　周围一切均笼罩在黑暗之中，无边无际！只有前方某处，隐现着一丁点火光。
　　“这是……”牛山来到灯火前，眯起眼睛，稍稍遮挡刺眼的火光。
　　一团三尺来高的火焰，静静的悬于半空，散发着灼热气息。
　　这朵火焰是绝对静止的，宛如一朵精美绝伦的火焰晶体。
　　古老荒凉的气机，携带着滚滚火气压迫而来。就像一座荒古火山压到头顶之上，连灵魂都遭到了灼烧。
　　牛山默默忍受着灼热，目光转向上方……
　　骤然！双眸射出震撼至极的光芒！
　　他连忙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大双眸。
　　卧槽！有没有搞错！
　　居然发现一个UFO！
　　一个碟片形态，线条流畅，充满科技气息的UFO飞碟，横悬于火焰晶体上方。
　　飞碟洒下一道光幕，对火焰晶体形成镇踏之势。
　　晶-飞碟踏焰！
　　牛山感到无比荒谬，脑子瞬间不够用了。
　　神魔漫天的西游世界，为什么会冒出一尊科技世界的飞碟。
　　红孩儿既然是远古火灵转世，飞碟乱入又是什么鬼？
　　四周还摆了八根古朴的石柱，占据八个方位，石柱之间有一层淡淡的光幕，将火焰飞碟包围其中。
　　这时，他看到自己追寻而来的能量潮汐，化作一团细长的火焰长蛇，在石柱光幕前游来游去，灵性十足。
　　最后，火蛇找到一个缝隙，穿过石柱光幕，融汇于火焰晶体之中，如同滴水回归大海。
　　一同回归的，还有百年火椒的辛辣气息。
　　独特的辛辣香气，顿时弥漫于整个空间。
　　刹那间，牛山心中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似乎有谁正在品尝百年火椒的味道。
　　仿佛还听到几声“吧唧”！
　　火焰晶体的荒古气息中，居然夹杂着一丝吃货味道。
　　牛山更加懵得一批，深吸了一口气，竭力保持镇定！
　　得重新捋一捋！
　　这团火焰晶体，一定是被“万法封禁”封印的远古火灵。
　　那股席卷全身的能量潮汐，恰似远古火灵的一条贪吃舌，从他嘴里偷走了火椒精华。
　　“贪吃舌”的主人，是火焰晶体？还是飞碟？
　　牛山控制着精神力扫来扫去，试图去找出来，哪一大佬才是真正的吃货。
　　“要不要趁机拜个码头？表示孝敬之意！”
　　牛山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危险的想法。
　　算了，“飞碟踏焰”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自主意识，还是不去打扰老人家沉睡为妙。
　　牛山将这个念头掐死，然后精神回归本位。
　　自己依旧端坐在苗圃中间，并无半点异样。
　　牛魔炼体诀已修行至“神变”大圆满之境！
　　按照牛山的理解，“炼精化气”的功法修成圆满之后，便再无用处，需要换一门“练气化神”的功法。
　　不过，他清楚的感应到，牛魔炼体诀在“神变”之后，又明显提升了一重境界。
　　全身力量，也有新的进境。
　　难道，牛魔炼体诀还有第十重？！
　　牛山苦苦思索半响，没有找到半点头绪，索性懒得去想。
　　“我只需知道，吃辣就变强，这才是我的机缘！”
　　“百年火椒的效果如此强悍，若是吃一口千年火椒，岂不要上天。”
　　牛山心中狂喜，眸中的光芒愈发璀璨。
　　从旁边的水缸里，打了一盆灵水，倒在药田上。
　　火椒苗的两片紫叶动了动，以示回应。
　　万物有灵，可惜百年火椒被消耗殆尽，下一次开花结果，不知何年何月。
　　……
　　牛家豪宅，茶厅。
　　牛魔王夫妇坐在真-虎皮靠椅上，相视无言，忧思愁苦。
　　“红儿一日比一日消沉，我这个母亲什么也做不了，心里真是难受……”铁扇仙抹着眼泪。
　　“这昆梧山荒凉的很，红儿也没个玩伴，不如搬回雷霆崖……”牛魔王顺口说了几句，随即缄口不言。
　　回家！更难啊！
　　曾经，儿子在魔牛氏备受宠爱，骄横上天，树敌无数。
　　如今已成凡人之躯，再回牛魔古堡，恐有性命之忧。牛魔家十几个兄弟，个个心狠手辣，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这日子，端是难熬。
　　这时大门被推开，牛山哼着小曲，神清气爽的迈进来。看见二老在堂，他落落大方的上前行礼。
　　“父亲！母亲！”
　　牛魔王精神一振，牛眸灼灼的盯着牛山，“我儿，今日似乎心情变得畅快许多。”
　　“有劳父亲挂念。孩儿适才听到父亲开导，又在药田吃了几颗百年红椒，心胸豁然开朗！”
　　“这世上，确实还有许多有趣的事情，比如品尝母亲的美食，比如把玩火性灵根。”
　　牛山咧嘴微笑，眼中浮现穿越者的沧桑。可惜，十岁小妖童的沧桑，在牛魔王夫妇眼里，只能叫做憨态可掬。
　　“儿啊！那株百年火椒，被你吃了？”铁扇仙睁大美眸，表情惊恐。
　　“嗯！滋味妙不可言。”牛山咂咂嘴，回味无穷。
　　“红儿，你既然酷爱吃辣，娘亲每天为你做火云糕。”铁扇仙松了口气，喜上眉梢的说道。
　　“一辣遮百味，得不偿失。母亲不必专门烹制辣味美食。”牛山连忙摆摆手。
　　“孩儿烦请父亲帮孩儿找几十株火性灵根，种在药田即可。”
　　“几十株？”牛魔王把牛眼瞪得滚圆，“儿啊，火性灵根可不是普通灵草，若是摄入太多，极易引发阴阳失衡，比毒药还要麻烦……”
　　“父亲不必多言，孩儿自会小心！”牛山板起脸，语气冰冷的打断牛魔王。
　　熊孩子的霸气，一闪即逝。
　　“吃辣就变强”的秘密事关重大，牛山并不想透露出去，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看到儿子脸上闪现戾气，牛魔王夫妇相视一笑，心中均松了口气。
　　放心了，确认过眼神，儿子身上的煞气还在。
　　“你这老牛，红儿叫你去弄火性灵根，去就是了，啰嗦个什么。顺便收集几味灵草，过几日我便开始烹制熊掌，还缺几味配料。”
　　铁扇仙站起来，嘴里数落着老公，眼角却含着笑意。
　　“孩儿莫急，为父现在就去，保证将秘境的火灵根全部挖回。”
　　牛魔王笑眯眯的站起，挥手招来墙上悬挂的九环厚背刀，金盔银甲随即在身上自动披挂，转眼便从居家妖男，变成一尊全副武装的战神。
　　推开门，大笑三声，腾云而去。
　　二十四孝父母，执行力果然一流。
　　几日后，牛魔王带回五株火性灵根。
　　两株三百年份的朝天椒，两株三百年份的火蒜，一株四百年份的食火花。
　　牛家苗圃内，温度仿佛提升了十几度，空气中洋溢着炙热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