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炼丹

　　“你说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
　　有马康介说了这么久，一直都只是在卖弄知识，木村秀仁的耐性已经消磨殆尽了。
　　“我想说的是，活鬼娃娃可以吸收生气，保存在自己体内，我看这只娃娃被你折磨成这个样子，但依旧生机焕发，丝毫没有死亡的迹象，想必你有家人因为它的吸食而亏损严重，可能命不久矣。”
　　“淦！我就知道这小鬼没说实话！”
　　有马康介说到这里，木村秀仁想到如今还在楼上休息的妹妹，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顿时冷静下来，不由得有些慌了。
　　在这个世界上，这个妹妹可以说是自己最亲近的人，没有之一了。
　　“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解决办法就在这鬼娃娃身上。”
　　“这个鬼娃娃吸收了你家人的生气，只要用这长年累月的生气炼成一炉丹药，只要吃下一颗，你家人的生机非但不会折损，反而会延年益寿。”
　　“我看着娃娃的气息浓郁，生机勃勃，一炉丹药最少能炼出三颗，其中一颗便能让你家人恢复如初，其余两颗便是赚的。”
　　“这丹药蕴含你们家族的生机，对于你们家族血脉来说，就是活死人医白骨的宝贝，甚至可以做家传至宝代代流传下去。”
　　“而这炉丹药，我就能炼。”
　　“有什么条件？”
　　有马康介说了这么多，木村秀仁听了都忍不住心动，但他不相信对方只是出于好心。
　　大家萍水相逢，还是提前谈好条件，对双方都有好处。
　　“没有条件，不过，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发现这个鬼娃娃的。”
　　“你是说阴阳眼？”
　　果真如此！
　　有马康介呼吸猛然停滞一下，眼中精光一闪，再看向木村秀仁的眼神，如同看某种稀世珍宝。
　　刚刚进门，他就对木村秀仁的眼睛有所猜测，这样一来，终于证实了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竟然真的是阴阳眼？！”
　　“座敷童子这种小妖并不少见，但活鬼娃娃却百年难寻，这是因为他们极善隐藏，没有特殊的秘法，就算它附身在你身上，你也很难轻易发现。”
　　“但若拥有阴阳眼，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从进门到现在，木村秀仁已经给了他太多的惊喜。
　　活鬼娃娃，灵器，再加上天生的阴阳眼。
　　眼前这个人简直就是灵气复苏之中的天之骄子。
　　“小子，你看着我的手心，灵气在你眼里是什么样子的？”
　　有马康介抬起右手，灵气在手心之中缓缓汇聚，凝结成一个“卍”字的形状。
　　木村秀仁如实告诉了他。
　　“真的是阴阳眼，怪不得能发现活鬼娃娃的踪迹。”
　　“小子，要不要加入我们有马家族！”
　　“只要你点头，我可以立刻替族长答应你，你的地位至少是供奉，其排名绝对在我之上！”
　　“而且，只要你能在十年之内晋级三阶，其地位绝对堪比长老！”
　　阴阳眼，普通的除灵师也可以通过后天修炼得来，但其作用与先天的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后天修来的阴阳眼，最多也不过能勉强看破虚妄，看到鬼物朦胧的位置。
　　而先天的阴阳眼，却能洞悉万物，任何鬼物在他眼中，都如精密仪器扫描过一样，任何动作都清晰可见，就连灵气的波动都无比清楚。
　　相比先天的阴阳眼，后天的修炼得来的阴阳眼，根本就是个一千度以上的近视，不可同日而语。
　　“不好意思，我目前还没有加入家族的打算。”
　　木村秀仁身上的秘密实在太多了，穿越者，系统，斩魄刀，每一个都是不能轻易示人的存在。
　　“那真是可惜了。”
　　有马康介一脸遗憾的摇了摇头。
　　“不过，丹药的事情，还是包在我身上，今天让我把鬼娃娃带走，明天我就把丹药送来！”
　　“你想要什么？我可以支付其他的报酬。”
　　有马康介哈哈一笑，对木村秀仁的好感大增。
　　他虽然不需要报酬，但如果木村秀仁真的毫不客气的收下了他的好意，那他反而要考虑木村秀仁的为人了。
　　“报酬就不用了，要知道，鬼娃娃的身上可不止是有生气存在，别的好东西也有不少。”
　　“生机能炼制成丹，死气能用来喂养式神，躯壳能制成法器，可以说全身都是好东西。”
　　彷如活人般拥有活着的躯壳，这也是活鬼娃娃的特点。
　　“到时候，生机丹给你，死气归我，至于躯壳的法器，我们对半分。”
　　木村秀仁点了点头，将插在鬼娃娃身上的斩魄刀拔了下来。
　　有马康介随手取出一张符箓，符箓迎风变大，将鬼娃娃包裹在内，又慢慢变小，直接被他收在怀里。
　　单单是这一手，就足够让木村秀仁所惊叹的了。
　　在这之后，两人之前的气氛一下子融洽了许多。
　　木村秀仁趁势问了有马康介许多问题，而有马康介也乐的和木村秀仁搞好关系，所以也痛快的一一回答。
　　阴阳师这种职业本身就像是个缝合怪，丹药、符箓、法术、诅咒、御灵、武道，几乎所有能数得上号的力量体系，阴阳师都有所涉猎，所以有马康介也算是学富五车，聊起灵异事件也颇为轻松。
　　黑西服在旁边看着半天，却根本插不上话。
　　作为除灵师协会的外围管事，他只负责一些杂务工作，比如文件的处理和地区的封锁。
　　在他们这些除灵师眼中，他们就是个干杂活的而已。
　　终于，两人聊了许久，有马康介身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接通电话，他听了几秒，神情便变得严肃起来。
　　“嗯，我明白了。”
　　有马康介对着电话那头的人答应了一声，挂断电话，对遗憾的对木村秀仁道别。
　　“时间也不早了，我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办，就不再打扰了。”
　　“在离开之前，我去看一眼令妹的情况，等明天的这个时候，丹药一定会如约送来。”
　　木村秀仁连忙道谢，临走之前，还将有马康介引到楼上妹妹的房间，让他亲自检查一下妹妹的情况。
　　“你妹妹暂时没事，只是在生机折损的情况下，身体比较虚弱而已。”
　　“只要明天补齐了亏空，就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了。”
　　“那就麻烦您了。”
　　木村秀仁就是这样，对朋友，他一定是客客气气的，尽量关照对方的情绪。
　　“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今天抽空前来，也不过只是按规矩办事而已，能收获你这样的小友，也算是意外收获了！”
　　“我相信，以你的天赋，十年之内绝对能够把我甩在身后。”
　　按照协会的规矩，为了保证协会管事的安全，在初次接触未知除灵师时，必须要有高阶除灵师陪同。
　　管事的命也是命。
　　接触新出现的除灵师，在优先级别甚至要大于一般的三阶灵异事件，刚好他之前的任务刚刚结束，便跟着外面的黑西服来到了这里，没想到会有如此意外收获。
　　阴阳眼的价值，绝对要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得多。
　　挥手告别了有马康介，木村秀仁这才在黑西服的指导下，将资料填写完整。
　　同时，木村秀仁也知道了，这名黑西服的名字叫做冲坂勇人，已经在除灵师协会工作二十年了。
　　虽然灵气复苏只是近期的事情，但除灵师协会存在的历史却极为悠久，最早甚至可以追溯到平安京时代。
　　所有拔除恶灵的人，都被称为除灵师，其中包括阴阳师在内。
　　填好表格，木村秀仁没有放冲坂勇人离开，反而将他留了下来，又询问了许多关于除灵师协会的事情。
　　在这些问题方面，就算是有马康介这种阴阳师，也绝对不如冲坂勇人来的专业。
　　两人又聊了许久，一直到了日落西山，两人互相留下了电话，冲坂勇人这才真正离开。
　　家中再次陷入了寂静。
　　木村秀仁静静的思索着刚才和两人聊天得到的信息，叹息一声，拿起自己的竹刀，开始了日常的练习。
　　以前，他是学校剑道部的主将，今后，他要面对的是更加诡异的东西。
　　他的实力还是太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