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金

　　第一章小金
　　凌晨四点多，在大部分人还在酣睡的时候，邹晟已经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好之后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开火洗菜择菜蒸粉炒码子包馄饨包饺子……小小的早餐店一早上要做很多准备工作。为了挣钱，邹晟不但做早餐，也做中餐晚餐，甚至到了夏天还做宵夜，经常有熟悉的客户笑他要把天底下的钱都赚完。
　　赚钱没什么丢脸的，邹晟每次都笑呵呵的点头，说年轻时候不拼一下就没时间拼了。
　　他今年二十五岁，自小开始学羽毛球，曾经也是青南省的一颗羽毛球新星，市第一，省第一，全国前三的水平。小学读完就直接进了省羽毛球队训练，拿着球队的补助和几个一同进入的队友们请私教继续学习。高二那年全国青少年羽毛球大赛冠亚军争夺战中右脚严重受伤，至此从人生巅峰跌落谷底，养了几年的伤，最终还是落下了后遗症，到如今走路都不是很利索。
　　他没有自暴自弃，也没有躲在父母的怀里混吃等死，拖着那条行动不便的腿到处去找工作，试图重新融入这个社会。
　　可惜他一没文凭，腿脚又不便，加上常年训练基本和社会脱节的情况，找份工作何其之难。
　　虽说他是在编运动员，有伤残补助金，有固定工资，养活自己是不成问题的。可他不愿意将大好青春就这么浪费，不愿意别人背后叫他“晟瘸子”。
　　所以他独自从古莲市来到省城大学城附近，开了这么一家餐馆。起早贪黑的干活，不为挣钱，就是想活得像个正常人一样而已。
　　忙完早餐的准备工作，邹晟来到后厨一个大鱼缸前，抓了把昨晚摘的梧桐树叶丢入鱼缸。
　　鱼缸是干的，前任老板拿来养鱼的，招揽客户，里面有假山有氧气泵等等一大堆东西。邹晟虽然也开餐馆，但他只做面条馄饨饺子之类，现在鱼缸里养的是一条他早一阵去神农架爬山带回来的大青虫。
　　大青虫就是经常能在树上看到的那种，青绿色，肥嘟嘟的，头上有个小尖角那种，小屁孩经常喜欢拿它吓唬小女生。邹晟的这条大青虫长得有点怪，颜色是深赤色，头部带着一点金色，体型比正常大青虫大一点，也长一点。
　　当时看到这条虫子邹晟就想着一定要带回去，哪天等他妹妹来了拿出来吓唬吓唬。弄回来后他查了很多资料，也问了很多人，大家都说没看见过这种虫子。还因为虫子那种赤色很害怕，说可能会有毒。
　　不管有没有毒，反正邹晟是不能让这虫子出现在餐馆的大堂了，开门做生意，总不至于吓走客人吧。原想着这虫子带回来后活不了几天，没想到丢鱼缸里每天随便喂点树叶还活得挺好。就是吃得太多，一片很大的梧桐树叶几分钟就吃完了，拉得也多，一颗颗绿色的小颗粒状粪便。挺神奇的是那些粪便似乎有种清香，淡淡的，闻起来非常舒爽。邹晟曾经问过饭店干活的张阿姨，结果人家一脸看神经病一样，只差没说要不要做个菜尝尝。
　　邹晟只能自我安慰，厨房味道重，老阿姨闻不到也正常。虫子的那些粪便他也没倒垃圾桶，偷偷摸摸做成了香包，等小芸那丫头来了送一个给她。你还别说，虫子粪便做出来的香包真的挺香，味道相当好闻，再拿给张阿姨的时候都连连追问这香包哪买的，她要去给孙子买一个。邹晟很大方的给了张阿姨一个香包，哪买的不能说，只说朋友从大草原邮来的。
　　他给这虫子取了个“小金”的名字，那根金色的尖角挺惹人眼的。
　　早上六点的时候，张阿姨来上班了。邹晟的店活虽然不多，但营业时间长，来过好几个人应聘，都没做多久，张阿姨是唯一“满月”的。原本按照邹晟店里的生意是可以不请人的，奈何附近网吧众多，熬夜的学生仔大多懒得动，得给他们送吃的。
　　顾客陆陆续续，从早上六点开始，基本没断过。邹晟做的早点除开干净以外没太多特点，人家做早餐的都加调味剂，一大锅骨头汤里就两根骨头，偏偏还味道那么香浓，比邹晟半锅汤底的真材实料都强。
　　不过现在的人都挺在意饮食的，刚开始邹晟这没什么回头客。如今做久了，客人们也知道你这的东西都是真材实料，味道差点问题不大，这两个月生意逐渐好了起来。
　　忙到中午十一点多，邹晟让张阿姨回家去做饭，自己则在店里刷盘子刷碗收拾。张阿姨家就住在附近，中午要接孙子放学还要做饭，忙完了中午又会来店里帮忙，晚饭的时候再回去做饭。所以要钱不多，算搭把手，她也挺体谅邹晟的，过来帮忙的时候绝不偷懒，抓紧时间就收拾桌子洗碗。
　　下午的时候，店里来了条中华田园犬，也不知道是谁家的，钻进厨房蹲在鱼缸那里就不走了。
　　那条中华田园犬单单瘦瘦的，毛也挺乱，看上去像是一条流浪狗。张阿姨赶了几次没赶走，又怕这狗咬伤客人，让邹晟这个老板一定想办法把狗弄出去。
　　“蹲在鱼缸这里？”邹晟脑子里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十有八九和小金那些排泄物有关。狗的鼻子都很灵，闻得到那种清香很正常，邹晟只是很奇怪小金那种排泄物怎么会引来动物的。
　　将张阿姨打发到大堂去坐着，邹晟从鱼缸捞出一点小金的排泄物，抱着恶作剧的念头丢到了地上。
　　小狗很快就将那几颗绿色的排泄物舔干净了，抬起头冲邹晟开始摇尾巴。
　　“嘿，你这狗还挺机灵的。”邹晟笑了，又洒了一堆绿颗粒到地上。
　　一个洒一个吃，一人一狗在后厨玩得不亦乐乎。玩得兴起，邹晟还把倒在垃圾桶里顾客没吃完的饺子也弄了出来，洒上小颗粒丢地上，小狗也很快连着饺子一起吃完了。
　　“小金这排泄物好像真能吃，似乎还挺香？”邹晟脑中冒出一个念头，不过他当然不会嘴馋也跟着去试一点，先看看这小狗能熬多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