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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马有才丢过来的感激眼神，葛嫂压根没看见。
既然是陈老弟点名要喝的茶，自然是好茶。
好不容易打发走葛嫂，马有才顺便也成了单生意，心情稍稍回暖。
只是等到和三位老伙计一起坐下来时，又忍不住长长一叹。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这才做成一单生意就忍不住沾沾自喜，再看看对门那鸭脖店，从早到晚客源不断……
心塞。
再一想到，刚刚还输掉了二两特级美人雨露……
心痛。
这可足够打发老几位一个月之久的了。
与此同时，老几位的心情比马有才也好不到哪儿去。
“五十块一斤的鸭脖，简直就是当金子卖！结果还能卖的这么好。我家卤菜店哪样不比它便宜，而且还好吃……”杨老板抖着手，一脸委屈：“我这上哪说理去？”
牛老板摇摇头：“老杨别说你一家了，现在整条马台街也没比他家更火的店了！”
朱爱财放下茶盅，脸色一整：“哥几个，你们有没有想过，这小子的店，为什么这么火？”
问题一提出来，老几位全都怔住了。
之前光想着看人家笑话了，到头来，竟然连这个问题都想不明白。
自己反倒成了笑话。
其实，想不明白这个问题的人多了。
赵德柱就是其中一个。
眼瞅着绝味鸭脖的生意蒸蒸日上的，外企归来的女儿下巴抬的一天比一天高。
仿佛不告而宣：你们过时了。
赵德柱不服气，我这还没退休，怎么就过时了？
一赌气，干脆背着双手下了楼，从偷藏的烟盒里掏出一张裹成香烟状的钞票。
然后徐徐展开。
百元大钞。
这可是攒了一个月的私房钱。
深吸一口气，老赵的腰板立时挺直了。
一路溜达出小区大门，连保安老哥的寒暄都顾不上应付，便转身来到绝味鸭脖店。
正值陈恪店里最忙的时候。
队伍从柜台门口一直排到街上去。
赵德柱可拉不下老脸去排队，尤其跟在嘻嘻笑笑的小年轻们后面。
于是左右溜达路过店门口好几趟。
排队的人始终不见少，柜台里的鸭脖却是越来越少。
难道老子有钱都能买不到？
正值赵德柱暗自着急时，陈恪注意到他了：“哟，赵叔，您怎么来了？”
“在家没事，出来看看。”赵德柱说的轻描淡写，眼神却始终不离盘子里的鸭脖左右。
看着确实很想吃的样子。
赵德柱一个没忍住，喉结耸动，咕咚咽了一下口水。
声音很响。
好在没人在意。
因为排队的人群中，忍不住口水横流的，多了去了。
不过陈恪听到了，指着柜台旁边那张椅子说：“赵叔你先坐，等我忙完这阵，陪您喝两盅。”
有酒有菜。
赵德柱一屁股坐下，顺道把百元大钞塞回去了。
这一等就是四十分钟。
饿得赵德柱肚子咕咕叫，眼睁睁地看着柜台里的绝味鸭脖和藕片销售一空。
忙完陈恪摘下透明口罩，一脸歉然地走过来说：“赵叔，让您久等了，快里面坐。”
赵德柱袖袖手站起身来，嘴里头忍不住咕咚说：“你这都卖完了，咱爷俩就干喝？”
“哪能呀？”陈恪一边把赵德柱往里面让，一边解释：“给赵叔准备的，不得是最新鲜的么？况且我还开发了两种新食材，专门给赵叔您尝鲜的。”
赵德柱心里满意，嘴上依旧绷着：“莫不是拿你赵叔我当小白鼠吧？”
结果等着绝味鸭架和绝味牙翅一上桌，赵德柱立马笑逐颜开了：“算你小子有良心，过去赵叔没白疼你。那个酒，就不用太好了……”
话音刚落，赵德柱就看到陈恪从柜中倒腾一瓶白酒出来，扳倒牛。
“亏你小子还记得，当年我和你爸常喝的好酒哇。”
爷俩落座。
陈恪拧开瓶盖，先给赵德柱满上，再给自己倒上半杯。
一股浓郁的酒香飘散开来。
赵德柱迫不及待地端起来一饮而尽，随即美滋滋地感慨道：“这味道，太怀念了……”
陈恪没动酒杯，招呼着赵德柱尝尝面前的四盘绝味食品。
其实不用他招呼，赵德柱也不会见外。
毕竟酒一下肚，这儿就没外人了。
赵德柱夹起一块鸭脖扔进口中，毕竟他馋涎已久，有半个多钟头了。
结果一入口，绝味鸭脖在酒液洗涮后的口腔里，香气和味道愈发夺人。
“这是正经下酒菜呀！”赵德柱啧啧地品尝，不住地点头，鸭脖连绵不绝的滋味，抵得上满汉全席。
就这样，三杯下了肚。
赵德柱回过神来，“怪不得你这店如此火爆，这些看起来不起眼的食材，被你做出了灵魂。难怪难怪！”
“对喽，说吧，你小子突然对我献殷勤，有什么事？”
陈恪笑着说：“孝敬赵叔，那不是应该的么？”
赵德柱老脸一横，“少来，叫你说，你就说。放心，等闲小事儿，赵叔我还是罩得住的。”
“那是那是，”陈恪一副尊老爱幼的标准面孔，“还是那件事，麻烦您拦着点晓蓉。我这儿庙小，千万别让她一外企高管过来浪费光阴。”
赵德柱听后点点头，“你说的对，放心，包我身上了。”
回到家时，赵德柱满面红光，哼着小曲，兴致特别好。
结果迎来宋春花作势要捶，要不是闺女拦着，这光天化日的，一出武斗就要上演了。
“妈，你别老欺负我爸行不行？”赵晓蓉扶着父亲在沙发上坐下来，顺手泡了杯茶道，“得亏我搬回来住，不然我爸三天两头被你这样锤，得多委屈？”
宋春花欲辨无言，恨恨说：“好一个父慈女孝！老娘那都是为他好！”
说完一甩手就回屋了。
赵晓蓉回过头来，笑容满面，还没待开口，就被赵德柱一句话堵住：“闺女，你心疼爸，爸知道。但是小陈那店，我去看了，经营的挺好。你就别去给人添乱了，行不？”
“毕竟陈叔俩口子都不在了，小陈他自力更生，好不容易有点起色，怪不容易的。咱就算不帮忙，也不能把人生意搅黄了，是不是？”
赵晓蓉算是听出来了。
先前老两口拦着她，是觉得她堂堂外企高管，去一家小店屈才了。
如今再拦她，却是怕她没那两把刷子，坏人家生意了。
当下噌的一下站起来，“爸，这是陈恪让你说的？”
赵德柱点点头，“是小陈让我说的，但也是我的意思！更何况，人家已经招了个小姑娘，人手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