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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崖山之后有中华! / 003 镰仓的辉夜大小姐

003 镰仓的辉夜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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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哆、哆、哆、哆。。。。。。”
  镰仓北部的建长寺内,镰仓幕府的第八代执权北条时宗正闭目跟着木鱼敲击声诵念着佛经。
  源于中国的幕府一词在日本则变成了征夷大将军架空天皇后,日本实际的中央政权机构。
  北条时宗在幕府的职位是执权,本来只是一种帮助将军处理政务的职位,但早在第一任征夷大将军源赖朝死后幕府的权力就因为其妻子北条政子的一系列操作落到了北条氏手上。
  征夷大将军架空了天皇,幕府执权又架空了征夷大将军,甚至北条家内部的宗家“得宗”又开始架空北条家,也算是日本人的传统艺能了。
  此时建长寺的大雄宝殿内,端坐在主座上的老者正是主持无学祖元。
  一年前崖山海战的消息传至日本后,饶是祖元早已出家也不免为之神伤。
  都说佛门之人当六根清净、斩断俗缘,但真当得知这一消息后无学祖元才发现自己对于那个生他养他数十年的故土,以及那故土尘世中的亲人以及临济宗诸多师兄弟难以割舍。
  尤其是数年前无学祖元还有过一段被元军围堵在寺院内的经历,那一刻刀兵加身、刃芒刺颈,祖元口呼诸佛诸佛不应,心唤菩萨菩萨不灵,侥幸逃得性命后他方知漫天神佛皆为虚妄,这一身僧袍不管是穿还是脱,自己始终先是汉人也。
  至此知道了元军德行的无学祖元在为国家沦丧伤心之余更是多了一笔对元国的仇恨。
  “阿弥陀佛。”
  明明在诵念着佛经,脸却不知不觉间作明王忿怒象的无学祖元猛然醒悟,忙不迭一边继续诵念佛经一边心中默念佛号想平息怒火。
  可心乱了,佛经也就再也念不下去了,想到反正有法侄在领诵佛经,无学祖元索性睁开双眼视察弟子们的功课来。
  南宋灭亡的那一刻无学祖元便觉得佛也死了,东渡日本发展临济宗也不过是念了几十年佛经的惯性使然罢了,好在这日本崇禅之人不少,能给临济宗的发展提供不少助力,尤其是现在正盘膝于座前虔诚颂念着佛经的带发男子。
  北条时宗。
  现年刚刚三十岁的北条时宗正值一个武将巅峰的年纪,其面容英俊、体态富贵,只可惜身材并不算高大,坐在一众僧侣中的他若不是戴着一顶武士们专用的乌帽子几乎就要隐没在一溜光头之中了。
  可整个日本又有谁能忽略这个国家权力的顶点呢?
  目光偏移,无学祖元正准备继续检查弟子们的功课时却被一个急匆匆往殿内赶的人吸引了注意力,待看清来者是与他一同东渡日本的弟子梵光一镜后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梵光一镜平时性格温吞,现在步伐如此凌乱明显是有要急之事要寻他。
  果不其然,梵光一镜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门口后一只脚都差点迈进来了,但因害怕打扰到其他弟子诵经最终又收了回去,抹了一把光头上的汗后立刻焦急地看着自己的师傅。
  “我这弟子的修炼还是不到家啊。”
  心中微叹,吩咐自己的法侄继续领诵佛经后无学祖元便向着弟子走去。
  “何事?”
  梵光一镜看了一眼殿内的北条时宗后压低声音说道:“有中贵人求见师傅,我且让他在偏殿暂歇。”
  所谓中贵人就是宋国民间对于宫中太监的称呼,如今镰仓唯一的太监便是赵卓身边的高槐了,此时这位老熟人突然来访难道是皇帝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无学祖元之前也听说了元国再次遣使要求日本交出“伪帝”的事情,但以他对北条时宗的了解来说,北条时宗是绝对不会同意这件事的啊?
  莫非情况有变?
  梵光一镜如此着急明显也是想到这一筹了,带着疑虑回头看了一眼北条时宗后,无学祖元也不多言,只让弟子前头带路。
  建长寺偏殿内,站在两只箱子旁的高槐正等着无学祖元。
  虽然年纪还未过不惑,但高槐也算是历经数朝的老臣了,对于朝政他倒也有几分见解,早上文佛生与赵卓在屋内对话时他就在门外,在他看来文佛生分析的其实不错。
  第一次元日战争后元国曾先后两次派遣使者再次要求日本臣服,但均被北条时宗下令斩首,得知消息后倍感耻辱的忽必烈下令在宋国东南、高丽沿海一带加急造船,两国再次交战早已如弦上之箭,哪里会因为幕府现在把赵卓交出去就放弃?
  更何况吞并南宋全境后的元国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若是跨海来攻的话随随便便就可以派遣十万以上的大军,而日本就算举全国之力去对抗又能拉起多少军队?又能拉得起几次?
  他宋室现在虽是残部,却也有数千带甲之兵,幕府拉拢还来不及,这时把赵卓交出去难道想要先和宋军开战吗?
  其实高槐与文佛生也都心知赵卓不知为何对日本人总有一种深深的提防,所以即使文佛生话是对的,可言语苍白,赵卓还是没有什么安全感。
  “陛下英明神武可毕竟年少,听闻元虏将至失措也是难免,但想必再过几年就能历练出来,倒是文佛生这毛头小子看来是没什么希望继续涨本事了。”
  高槐先是习惯性地鄙夷了下除他以外的一切官僚,接着又想起从九州岛出发前太后曾交代给他的那件事来。
  再想起交代完后泪眼婆娑的杨太后(杨淑妃,宋幼帝赵昺生母)又嘱咐他:“我儿已死,养子亦死,如今陛下骨肉仅剩焯哥儿一人,高槐你定要护他周全。”
  高槐心中微叹,随即自信道:“也罢,让陛下安心这种事看来还得看我高槐的!”
  心中这么想着,只等看到两名僧人踏入殿内后高槐便立刻堆起一副笑容主动迎了上去,作揖道:
  “见过无学祖元禅师,小人在此有礼了。”
  “不敢,高内侍请起!”
  无学祖元亦是快步向前,一把扶起将要拜下的高槐。
  两人寒暄了一会后无学祖元扫了一眼高槐身后的两只竹箱,当下心下一紧,想着莫非幕府真要交出赵卓了?
  念及此处祖元语气不由得加重了两分:“敢问内侍为何事而来?”
  高槐也不卖关子,当即转身掀开一个箱子的盖子捧起道:“除夕将近,官家听闻禅师出生庆元路,就亲手包了些汤圆让我送来,以答谢禅师之前的照料。”
  身在异乡为异客,看着这一箱白白胖胖的圆子无学祖元心中再起涟漪,年幼时母亲抹着汗水在灶台前煮圆子时的景象映入脑海,以至于刚刚还在宝殿内泛起思乡之情的无学祖元当下念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
  再闻得高槐话中那格外响亮的“亲手”二字,无学祖元谢道:“陛下有心了。”
  赵卓所居之地距离建长寺并不近,可这箱子汤圆在一路颠簸下居然没有几个是震散了的。
  真是有心了啊!
  嘴上谢的是赵卓,眼中看的却是高槐,这个他还在临安时就认识的中年宦官让无学祖元不由得感叹一声赵宋官家身边还是有些能人的。
  许是被高槐的笑容感染,偏殿内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氛也缓和了下来,此时无学祖元忽然听见耳后一声喘气之声传出,原来是他的弟子见到高槐来此并不是因为幕府要抓赵卓后终于把那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心中微微摇头,无学祖元也不理会自己这不成器的弟子,从高槐手中接过箱子后说道:“建长寺偏僻,这种事陛下知会一声让我们自己去取就是,何劳内侍亲自送来?”
  无学祖元提起箱子后又指示弟子去提另一只,梵光一镜得令后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欲把箱子提走,只是这一提之下才发现这箱子里装得绝非是汤圆,竟然重到一人无法提起,只见梵光一镜刚提起一点便又落了下去!
  “彭当——”
  就在这一提一落之间,听到箱中金属碰撞之声的无学祖元心下了然。
  “既是要答谢,岂敢使寺内僧人来取?”高槐表情诚恳,接着又将笑颜挂起拱手道:“再说我来此还为另一件事,太后曾闻北条执权有一女?”
  无学祖元眉头一动:“不错,时宗与安达堀(ku)内殿下的确育有一女,唤作辉夜姬。”
  拱起的手也没分开,高槐顺势拜下道:“如此,还请禅师为陛下说一桩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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