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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孟雨和胡越、刘蓉两人一起赶到村中祠堂时，人头攒动，村民已经来了大半。
他们拥挤在祠堂两侧，但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连贪玩的儿童都受这氛围影响，老老实实把头埋在父母腿弯不敢说话。
因为在祠堂中央，摆放着三具被白布包裹着的，只露出来三双脚板的尸体！
刘蓉嘴唇发白，哆嗦道：“这……又死人了？”
胡越阴着脸，没说话，带着孟雨和刘蓉也站到了人群里，沉默等待着。
片刻后。
“都到齐了吗？”
双手拄着拐杖，面无表情站在三具尸体前的村长胡莱环顾四周，沉声询问。
沉默的人群嗡的一下乱了起来，都四处打量着，寻找和自己相识的朋友、邻居。
“都到齐了。”
“没落下。”
“我认识的都在。”
没过多久，人群里纷纷传来应答，其中也包含了胡越的声音。
胡莱点了点头，又挥手吩咐道：“孩子们都出去，谁家老人受不了刺激的也出去。”
哗哗哗~
几个佝偻身影闻言，很快领着一群小孩出了祠堂，坐在院子里静静等待。
而祠堂内，再次陷入寂静。
胡莱眯着像狐狸一样的双眼，打量着在场剩下的所有人。
半晌，他才幽幽道：“昨天晚上，村子里又死人了。”
“……”
没人吭声，长眼的都看见了。
胡莱又道：“死的是胡孙氏和教书先生王博。”
“王先生死了？”
“哦对，我说刚才怎么总感觉忘了点什么。”
“一下死了两个……”
人群传来几声议论声，但总体来说还是比较冷静的。
胡莱没管众人的反应，缓步走到尸体前，用拐杖挑起盖在三人身上的白布。
“雾草！”
“呕~”
“这……这死法……”
众人大惊，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心底生出恐惧。
胡屠户还好，只是没了脑袋，被人用针线缝合之后除了些许异味，看着也不算吓人。
可那胡孙氏和王博的死相却很可怕，眼珠爆凸，整个人都像被抽干了水分一样，皮肤紧紧包裹着骨头，勾勒出骨架的形状。
可即便如此，还是能依稀看出，两人好像生前受到了极大的恐吓。
孟雨脸色发白，看着眼前的尸体，心底翻起惊天骇浪。
这死相，说他们是从地下挖出来的千年干尸，他都相信，可……他们昨天明明还活得好好的！
这一切真的是人能做出来的吗？
“尸体是今天早上给王先生送饭的胡张氏发现的。”
胡莱挥着拐杖对着张姐示意了一下：“你出来，把整个过程详细讲一遍。”
张姐苦着脸，不敢违抗村长，缩着脖子站出来，小声说道：“今天早上，我照例去给王先生送饭，结果我敲了很久的门，都没人给我回应，我怕王先生出现什么意外，就私自做主把大门撞开，然后……”
她脸上出现恐惧：“然后，我就看到胡孙氏和王先生……近乎赤身，一同干死在床上。”
“嘶嘶嘶——没想到，王先……姓王那厮竟然勾引有夫之妇，畜生啊！”有村民捶胸顿足。
紧跟着就有人连声附和道：
“是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真是白读了那么多圣贤书。”
“还有那胡孙氏，平时看起来挺漂亮，身材也好，落落大方……谁知道骨子里竟是这般放荡。”
“我早就看出来了，那娘们不是什么好东西！”
……
祠堂内乱成一团，胡莱眉头微皱，抬手下压，待重新安静下来之后，又问张姐：“都说完了？确定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张姐摇头确定道：“没了。”
胡莱看他笃定，点点头，看向众人，说道：“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想必大家心里也有数，屠户的死……疑点很多，大概率和这对狗男女有关。”
“是极，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人群连忙表示认同。
胡莱继续道：“所以，如果是某个人看不惯这对狗男女的行径，私自给屠户报了仇，你完全可以大胆站出来。
这个祠堂里都是咱们胡家村自己人，我敢对着老祖宗的牌位发誓，绝不为难你！”
“……”
人群哑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都看向经常与胡屠户一起，喝得烂醉的那几人。
“雾草，都看着我们干什么，昨天晚上我们几个都在一起喝酒！”
“是极是极，别看我，凶手不是我。”
“对……不对呀，胡生那小子昨天晚上没去！”
话音还未落下，几人瞬间统一目标，盯上了孟雨身侧的青年。
几十双眼睛，看的孟雨社恐发作，浑身难受，连忙不着边际地退后几步。
名叫胡生的青年孤立无援，都快哭了，连声否认道：“不是我，人不是我杀的。”
“那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我……”
胡生涨红脸，道：“屠户是喝了酒之后被杀的，我……害怕，昨天晚上没敢去喝酒。”
“胡生，你就不要再隐瞒了，村长刚才都说了，不为难你，你就认了吧。”
“不是我呀，真不是我！”
“你做的是好事，不要怕……”
“哎呀，真不是我，你要我说什么你们才相信！”
胡生急得直挠头，差点蹦起来，不管村长追究不追究，这个杀人的罪名他都不想承认。
他还没娶老婆呢，这名头落到他身上，谁家姑娘敢嫁给他？
这时，胡生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喜道：“对了，你们看这对狗男女的死状，这是我能做出来的吗？”
“诶？这么一说好像也是，这手法确实匪夷所思。”
胡生大喜，正要说话，却听这声音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可如果不是你的话，还能是谁？难不成还是屠户自己报……”
此人话没说完，他自己就说不下去了，脸色煞白。
仔细一想，能在一夜之间把两个活人弄成两具干尸的……真的是人吗？
其余村民也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脸色一个比一个白，更有甚者浑身颤抖。
这个不难想通，只是他们当时没有往这方面想，直到被点醒之后，这才惊觉异常。
“屠户……”
“好了，不要说了！”
村长胡莱黑着脸，训斥道：“我胡家村有各位老祖守护，妖魔鬼怪那敢在此放肆？你们不要自己吓自己，杀了这对狗男女的肯定是人！”
然而，效果并不大。
他叹口气，语气温和下来，说道：“别看这尸体可怕，其实真要做到这一步并不难，就我所知就有一款秘方药水，浇在人身上之后就是这般效果。”
众人眼中出现狐疑，但这已经足够了。
只需要给他们一个方向，在面对不可抵抗因素时，人总是会往好的方面遐想。
胡莱不多做解释，轻咳一声吩咐道：“既然没有人愿意承认，那我也不问了，这件事到此结束，所有人都回……干脆趁大家都在，咱们今天直接将他们安葬算了。小三，你去……”
胡莱吩咐众人抄家伙拿东西，孟雨面无表情的站在角落里看着他。
村长拄着拐杖的手，都捏得发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