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 离开

　　沐星璃破开唐三的防御，手中的竹剑抵在他柔软的咽喉处，光滑的竹面反射着清晨微凉的阳光。
　　“我又输了。”唐三举起双手，示意自己输了。
　　沐星璃将手中竹剑插在泥土中，拿起石头上的毛巾擦拭着脸上的汗水，并卸下身上的配重。
　　“我占了年纪上的优势，又觉醒了武魂，赢了也算不了什么。”沐星璃并没有因为两年间的连胜而有所自傲，相反他对唐三身上层出不穷的秘法感到吃惊。
　　听老哥们吹牛逼是一回事，但真实领教又是另外一回事。他的玄玉手居然可以直接对抗自己的竹剑，如果是换成寻常的肉体凡胎早就被打成粉末性骨折了。
　　A级特训的时候，不少精英学长就被他用竹剑打断手脚，以致于除了少年宫的老对手楚子航外，没有人再愿意和他这个披着A级外皮的怪物训练。
　　而真正让沐星璃头疼的还是唐三称之为鬼影迷踪的步伐，好在他的体内再度流淌回巨龙的血液，凭借言灵的力量与唐三对练着。
　　“你连魂力都没用，光凭肉体与我对练，而我连用玄玉手、鬼影迷踪两大秘法对抗，说到底还是技不如人。”唐三显得极为谦虚。
　　这要是落在外人眼里，只怕会冷笑一声，现在的小孩真能装！
　　“走吧，回去洗个澡。看看时间，武魂殿那位素云涛大师应该要来了，今天是你觉醒武魂的日子赶紧收拾一下吧。”沐星璃提上自己的竹剑，想着圣魂村走去。
　　唐三喝了口水跟在后面，“那个武魂殿的战魂大师也不过如此，我记得当时他对你的评价是废物武魂，只适合做做绿化。”
　　说到这即使受过专业训练的唐三也突然笑了起来，他见过沐星璃的武魂，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武魂，但是光凭那种让他心生忌惮的感觉，唐三就不会觉得那是凡品。
　　说起这个评价，沐星璃显得并不在乎，“不怪他，当时是我有所收敛，让它看上去显得极为普通，同时没有对外输出先天魂力。”
　　“原来是这样。”唐三点点头，随即一脸困惑，“星璃，你很排斥武魂殿么？”
　　在他看来眼前这个男孩哪怕只露出一点点实力，都会被武魂殿划为重点培养对象，轻轻松松便可飞黄腾达。
　　“一个武魂子殿罢了，那个执事还不一定有我强，实在没什么去的必要。如果想加入武魂殿，我完全可以直接南下去他们的教皇殿。”沐星璃一脸风轻云淡。
　　看来星璃的实力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强。唐三暗暗想到。
　　“那你会去教皇殿么？”
　　沐星璃摇摇头，“不去。”他已经想到一个更好的去处，只有在那里他才会受到最好的教育，同时收获最大的尊重。
　　说话间，两人便已经返回圣魂村。唐三回去给还没睡醒的唐昊做早饭，而沐星璃则回到自己家中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圣魂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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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璃回来了，来，刚好吃早饭了。”老杰克颇为和蔼地笑着。
　　“嗯，杰克爷爷。”沐星璃坐了下来，发现今天的早饭除了白粥咸菜之外，居然还加了好几道荤菜，都是他从深林里捕获的猎物。
　　“爷爷，今天早上怎么会有这么多荤菜？”他问道。
　　老杰克坐到沐星璃的对面，没有回答只是笑着，“吃吃。”
　　沐星璃早上一般不喜欢吃这么油腻，但是看着老杰克的热切的目光，加上今天早上和唐三的训练中确实消耗很大，便吃了起来。
　　看来走之前还得再多捕获点猎物。
　　老杰克默默地喝着白粥，出奇地一句话没说。沐星璃吃完后，他还是没动就坐在对面安安静静地等着。
　　“爷爷。”沐星璃酝酿了一会，说：“我今天便打算离开圣魂村，多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有时间我会回来的。”
　　老杰克的反应出乎男孩的意料，他显得极为平静。并没有因为沐星璃的话有任何额外的情绪，但五年的朝夕相处，老杰克不可能对沐星璃一点感情都没有。
　　那么只有一种情况，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到来，并且已经做好了准备。
　　望着桌子上被自己啃剩的骨头，沐星璃这才反应过来，他站起身来走到一旁跪倒在老杰克身边，拜道：“爷爷，多谢您这五年的养育之恩，但是孙儿还有自己的使命。”
　　“起来，快起来。”老杰克急忙将沐星璃扶起来，他眼中有泪，“孩子，我知道圣魂村是留不住你的。”
　　他想起两年前那个晴朗的夜晚，那株屹立于天地之间的双色彼岸花武魂，那是何等的令人心惊、令人澎湃。
　　至于素云涛的评语，老杰克更是一个字都不信，一个小小的战魂师有什么资格评论我的孙子，都是他见识不足罢了。
　　他颤颤巍巍地从房间的箱子中拿出一个破棉布包裹递给沐星璃，“当年你父亲走的时候托付给我，他说如果他还能回来就还给他，如果回不来了就扔进河里。”
　　“这么现年我一直在等他回来，现在看来是等不到了，这东西我就转交给你了。”
　　沐星璃接过包袱，“里面是什么东西？”
　　“一张地图，一枚戒指，一把钥匙，以及一袋金魂币。”
　　沐星璃打开包裹，地图上圈注着几处位置，看起来像个藏宝图。那枚戒指则是一件魂导器，里面放着一堆金魂币以及一些杂物，看起来应该是父母的遗产。至于最后那把钥匙，已经被铁锈所侵蚀，不知道能打开哪扇门。
　　奇怪，地图和钥匙为什么不放在魂导器里面？
　　是凸显其重要性么？
　　至于最后那带金魂币，钱有什么好突出的，难到这袋金魂币比普通金魂币更值钱不成？戒指中的钱很新闪烁着金色的光芒，而这袋金魂币却磨损的十分严重，暗淡无光。
　　“爷爷。”沐星璃将那袋金魂币，放在老杰克的手中，“我父母给我留了些钱，这些都是您辛辛苦苦攒下来的我不能要。”
　　“这不是我的，这是你父亲……”
　　老杰克话还没说完，数万枚金魂币便出现在房中，金子的光芒闪耀诱人。老杰克吃惊地张大嘴巴，他愣神地看着眼前这些金魂币，圣魂村全村几代人不吃不喝也攒不下这么些啊。
　　“这些只是三分之一而已。”老实说，沐星璃也没想到自己的父母能富裕成这个样子。以他的估算，斗罗大陆一枚金魂币的购买力相当于前世的一百元。
　　戒指里面起码有百万的资产，并且还有两张卡片，类似于前世的银行卡。卡片里面有多少钱，就不知道了但肯定更多。
　　联想到地图、钥匙，沐星璃脑海中不经产生了一个自己父亲有可能是摸金校尉的荒唐想法。
　　咳，冒险家，冒险家。
　　“你父亲确实不是一般人。”老杰克苦笑着，收回了自己的积蓄。
　　“有想好去哪里么？”老杰克问道。
　　“爷爷，我打算去……”沐星璃刚开口，老人便打断道：“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也不用和我说，说了我也不知道。”
　　“是。”
　　“村长，村长！素云涛大魂师马上就到。”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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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沐星璃便回道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去了。拿了几件还算体面的衣服后，他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好拿的，沉吟一会将自己平时训练的竹剑也拿上了。
　　这把竹剑代表了沐星璃做剑的最高水平，用了快三个月了，依旧坚挺。不像它的哥哥们，一个个早就身首异处了。
　　收拾完东西，沐星璃点亮自己的黄金瞳，以极快的速度冲进圣魂村附近的森林，他打算捕杀点猎物留给老杰克。
　　自从他武魂觉醒后的那一夜后，这座森林也悄然发生了变化，开始出现一些十几二十年小魂兽，好在都是些食草动物，威胁不大。
　　沐星璃走进森林中，拥有灵智的魂兽全都撒开丫子像四处逃窜着，那些普通动物则不明就里地在一旁看戏。
　　杂草之中，一根根黑红色的藤蔓如毒蛇般悄悄向着自己的猎物游动着。沐星璃身上一枚纯黑色的魂环缓缓亮起，以他为中心一张巨大的蜘蛛网编织而成。
　　脱胎于人面魔蛛的第一魂技，蛛网结罗。
　　终于意识到危险来临的动物们纷纷开始逃窜，但很可惜它们已经成为沐星璃的猎物。花藤将蛛网内的猎物全部绑住，绞杀。
　　沐星璃带着猎物们回到老杰克家里时，武魂觉醒仪式已经快结束了。放下猎物与足够的金魂币，他回到老杰克身边。
　　“小三的武魂觉醒了么？”
　　“他是最后一个，现在素云涛大师应该正在为他觉醒。”老杰克不断地往房间内张望，“小三是个好孩子……”
　　前面参加武魂觉醒的孩子全军覆没，现在只剩下唐三这株独苗了。
　　门开了，素云涛冲老杰克点点头，便离开圣魂村前往下一个村落寻找可塑之才了。
　　“小三。”老杰克心中叹了口气，但看向唐三的眼神仍抱有一丝希望，唐三没有像之前出来的孩子那样垂头丧气，“怎么样？”语气有些急迫。
　　“杰克爷爷，星璃。”唐三回道：“我的武魂时蓝银草，武魂殿的大魂师说时标准的废武魂。”
　　“这……”老杰克眼中最后的一丝期待也破灭了。
　　沐星璃却不这么想，最后能成神的挂逼绝不会只拥有一个普通的蓝银草武魂，仔细在混沌的记忆中搜寻着，老哥们飞溅的唾沫星子中，响起一句话，“双生武魂，蓝银皇与昊天锤。”
　　“那个执事之前也是这么评价我的，不要灰心。”
　　“对，蓝银草也不是不能修炼。小三，你的先天魂力多少？”老杰克再次问道。
　　唐三面色淡然，但嘴角却微微扬起，“十级，先天满魂力。”
　　“满魂力！”老杰克有些吃惊。
　　“标准废武魂搭配先天满魂力？扯淡！”沐星璃摇摇头，“小三，依我看应该是那个素云涛看不出来你的武魂究竟是什么。”
　　“蓝银草难道没有等级之分么？”唐三知道沐星璃在安慰他，“星璃，谢谢你。”
　　不过他自己却不是在意，一方面他还有玄天宝禄这种大杀器，另一方面，他感到自己体内似乎还有一个武魂在涌动。
　　送走唐三后，沐星璃向老杰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起身离开。老杰克也颤颤巍巍地，向着村落走去。
　　回到铁匠铺，唐昊没有在房间睡觉，而是坐在外面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爸爸，您先回房睡一会，我现在就准备午饭。”
　　唐昊没有动，缓缓睁开眼睛盯着破旧的天花板，“小三，你是不是很想成为一个魂师？”
　　唐三舀米的动作一僵，说不想那是假的，但是他更希望和爸爸呆在一起，而不是像沐星璃那样形影相吊。
　　“爸爸，做一个铁匠也很好啊。”
　　“魂师？”那株屹立在月光之下的双色彼岸花再次浮现在唐昊的脑海中，若不是心早就死了，他真想收那个男孩为徒。
　　不知道那个孩子是会改变世界，还是被世界改变。
　　“再强的魂师保护不住心爱之人，也是一个废物罢了。”唐昊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冷冽，眼中燃气仇恨的怒火。
　　“爸爸，您别生气。我不会去做魂师的，我就在这一直陪您。”唐三以为惹怒了自己的父亲。
　　深吸一口气，唐昊努力地使自己平静下来，“把你的武魂释放出来。”
　　唐三左手拿过米瓢，右手摊开淡蓝色的光晕散开，一株小草出现在他的手心。
　　望着儿子手中的蓝银草，唐昊一阵失神，会议不断在脑海中涌现。“阿银。”他呼唤着，眼中是唐三前所未见温柔与幸福。
　　“和她的一样。”
　　唐昊忍不住伸出手去触摸，忽然，猛地站起身来朝里间走去，语气阴冷，“废武魂罢了，快去做饭！”
　　命令的口吻，不容反驳。
　　“爸爸。”唐三喊道，随即放下左手中的米瓢，“可是我还有一个武魂。”他没对素云涛说，也没对老杰克说，甚至沐星璃他都没说。
　　唐昊回过头，听到唐三的话他脸上满是震惊的神色，双生武魂？“快，放出来！”他迫不及待。
　　黑色的光在唐三手中涌动，一柄通体乌黑的圆锤出现在他的左手手心。一柄小锤，却奇重无比，唐三的左手不断下垂。
　　“这……这是……”唐昊的声音微微颤抖，冲到唐三面前捧住他的左手，“昊天锤。”他兴奋地抱住自己的儿子，这是他与阿银最完美的造物。
　　唐三也小心翼翼地抱住自己的父亲，他能感受到唐昊由于激动不断起伏的胸口，这是唐昊第一次这样拥抱他。
　　唐昊平复这自己的心神，松开双臂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小璃知道么？”
　　唐三摇摇头，“我没和他说，而且星璃已经离开村子了。”
　　“离开了？”唐昊有些惊讶，但随即点点头，凭借沐星璃的天资待在这个小村落确实是极大的浪费，看来这两年间他已经熟练地掌握了那枚万年魂环的用法。
　　一万多年的伴生魂环加上那株恐怖的双色彼岸花，一般魂师还真不是他的对手。小三以后注定会和他再度相逢，希望他们能一直都是朋友。
　　“你怎么看他？”
　　唐昊冷不丁地问道。
　　“谁？”
　　“星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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