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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人设是个很重要的问题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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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漆漆的房间沉寂下来。
  窗外的灰雾散了许多,似乎因为黎明快要到来了,洒进来的清冷月华,在阴暗的屋里映出一条银色小径。
  乌鸦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主人为什么突然变得沉默,绞尽脑汁也得不出答案,似乎因为它那细小的脑袋瓜已经装满了外面的蓝天和食物,难以有空闲的地方去思考人类的琐事。
  难道自己又说错话了,不应该呀,可自己不是只说了个“嗯”字么?乌鸦在心里嘀咕,想起那只落水的雄性,它只是说了句“你好”,那只雄性就一直跑。果然,雄性都不可理喻,不过是人类还是乌鸦。
  沉默良久,罗真抬起头:“你可以制作人偶吗?”
  被问到这个问题,乌鸦先是吓了一跳,随后灵光一闪,这是在让它表现出自己的能力呢!
  “当然可以!额.....我是说,在那之前,我需要两只灵活的手,还有关于制作人偶的知识,以及相应的材料。当然,如果玛丽亚小姐愿意将人偶之心的一部分权限分配给我,那就更好了!制作人偶根本就不难!至少对我这么聪明的雌性而言!”乌鸦越说越兴奋,骄傲地昂起了头。
  罗真额头上隐约浮现一些黑线,这只蠢鸟。
  “......爱莎,你在和什么说话呢?”
  忽然,背后响起一个慵懒的声音,罗真一巴掌把乌鸦按在桌上,头也不回地说道:“没什么,只是我在自言自语......对了,桌上的饼干是你吃的吗?”
  十几秒的沉默,良久才有一个极小声,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像是蒙在被子里说话:“我饿了......”
  “对不起,我不该趁你去舆洗室的时候偷吃,但它实在太好吃了......”
  她以为我只是半夜去舆洗室上厕所?还是说假话安抚我?无论哪种,我都不可能现在就把她做成一个听话的人偶。“那你要怎么偿还?不如明天帮我干点活?”罗真笑道,就像学生时代打趣自己的室友。
  但对方好像完全听进去了,在很长时间的一段诡异的沉默里,颇为生硬地回答了一个字。
  “好。”
  罗真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瞥见那床上的人影,翻了个身,把背影留给了他。
  对于女性而言,这个动作的潜台词是:请不要试图和我说话。
  面对室友的态度转变,罗真没有立刻采取行动,哪怕这段友好的同居关系如此来之不易。
  他在思考和佩茜打好关系的必要性。
  万物归一既然知道夜莺已经潜入庄园,不可能什么都不做,说不定,他们早已排查出一批有嫌疑的人,而他就在这批人当中。毕竟,似乎只有他一个人是最近才进的曼陀丽庄园,要说嫌疑,他的嫌疑最大。
  虽然他已经尽可能地保持低调,但换个方面想,是不是有问题的人才会这么做?
  另外,“爱莎”是个吧女,而他却一点也不像吧女,哪怕听从玛丽亚的建议,在自己的身上喷了吧女们常用的廉价香水,反倒让他像个苦大仇深的良家少女。当初被人跟踪的原因,恐怕也是如此。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迟早会引来万物归一的注意,而且弄丢了生命之种,他们说不定已经抓狂了。
  现在的安全,不过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罢了。
  他必须确立一个关于“爱莎”的人设,而这就可以从佩茜身上着手。
  确定了计划,罗真浑身上下轻松了许多,仿佛身体在肯定他对于扮演的理解。
  就像人类不会生下来就会走路、奔跑,虽然觉醒了能力,但仍有一个学习和适应的过程,直到能力变成等同于本能的程度,才可以尝试探索“迷宫”,进行下一次的觉醒,完成能力的进阶。否则就会出现还没学会“走路”就会“奔跑”的矛盾现象,变成一团肉球。
  就在这时,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啄自己的手心,这才想起乌鸦还被压在他的手底下。
  移开手,乌鸦挣扎着从桌子上爬起来,似乎因为被压太久了,摇摇晃晃,分外滑稽。
  罗真把生命之种放在它的面前,压低声音说道:“把这种子带给玛丽亚。”
  本来他还想透过这只乌鸦了解玛丽亚制作人偶的秘密,但现在佩茜醒了,不是时候。
  乌鸦点头如捣蒜,像是害怕他到了极点,叼起种子就往外飞,但它的翅膀还没张开,脚爪忽地一滑,又摔了一跤,生命之种咕噜一声就滑进喉咙里了。它惊恐地抬起头,眼睛瞪得老大,打了声饱嗝。
  见状,罗真不仅没有责骂它,反而面带笑容,站起身,将它双手抱住,放在窗台上:“路上小心哦。”
  他的笑容甜美,嗓音柔和,将自己的外表优势发挥到了极致,恐怕没有一个正常男性能抵挡住他的魅力。
  但乌鸦张着尖嘴,像是见了鬼一样,跌跌撞撞飞出了窗外。
  一路上,它根本不敢回头,飞回了罗萨勒比亚街,停在一间房子的窗台上,把窗户啄得当当作响。
  “呼哧”一声,窗户被拉开了,一双苍白的手把它抓进了房间。
  房间内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但乌鸦能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它,纤细的手指摩挲着它的羽毛,指甲划过表皮,像冰冷的金属薄片,带来一阵生硬的瘙痒,忍不住全身颤抖。
  “你回来晚了。”一个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在它的头顶上响起。
  “对、对不起,玛丽亚小姐。”乌鸦几乎是带着哭腔,如果乌鸦有哭腔的话。
  “你在害怕,是担心我杀了你?”声音的主人疑惑地说,“你的无能还在我的容忍范围之内,在找到下一条那样的狗之前,你的安全还有所保障。说吧,这三天你都经历了什么?”
  乌鸦不敢隐瞒,如实相报,包括它贪玩误事,还有罗真交代的一些东西。
  这期间玛丽亚一直都没什么反应,直到乌鸦说出了“生命之种”这个词组,仿佛丢掉了作为人偶的冷静,抓着乌鸦的手指下意识地用力:“生命之种?在哪里?!”
  “在我肚子里!”乌鸦痛苦地说道。
  它立刻感觉背后一痛,被人按在了某个东西上,慌乱之中,眼睛捕捉到一闪而过的刀光。
  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抵在了它柔软的肚皮上。
  痛!
  好痛!
  撕裂般的疼痛席卷全身,乌鸦脑子一片空白,忘记了自我,像被橡皮擦硬生生擦去了所有记忆。
  等它悠悠转醒时,房间里已经没有人了。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乌鸦一个激灵飞了起来,发现肚皮上没有一丝伤痕,身上也没痛感,状若迷茫地环顾四周,飞出窗外。
  和往常一样,加桑亮得很晚,天际隐隐泛起了鱼肚白,街上的煤油灯尚未熄灭,却已经有邮差和报童顶着冷风四处奔波。一些破旧的公寓里,逐渐响起了乱七糟八的人声,有咳嗽,有夫妻吵架,有孩子哭闹。这座充斥着工业和烟云的城市,在新的一天再度苏醒。
  改造之前,乌鸦经常和同伴一起在这片街区游荡,寻找街头巷尾的食物,偶尔遇见一具尸体,也能饱餐一顿,虽然经常受到大人的驱赶和小孩的石子儿,但不可否认,它们已经成为这座城市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吞噬生命的深渊,需要一位报送死亡的信使。
  不过乌鸦并不明白,为什么人类如此仇视它们,即便脑子变聪明了许多,这个问题仍然困惑着它。
  穿过街区,不远处传来塞纳河奔腾的咆哮,乌鸦看到一群乌鸦在空中环绕飞行,此起彼伏的叫声向四面八方传播而去。它高兴地凑了上去,打声招呼:“早上好呀!”
  在几声惊恐的尖叫后,乌鸦们拍打着翅膀,如同遇见瘟神般一哄而散。
  “你们为什么都要跑啊?!”乌鸦简直快要气死了,正想找个目标追上去询问,却被下方河流里的一具尸体吸引了注意力——那是一具已经泡得浮肿的女性尸体,认不出面貌,穿着红色长裙,远远看去,像是一个飘在河面上的红色气球。
  乌鸦降落在“气球”上,习惯性地用尖嘴掀开女尸的眼皮儿,将连着萎缩神经组织的眼球一口咽下,但还没等它饱餐一顿,女尸忽然睁开了另一只眼睛,吓得它魂飞魄散,一个踉跄掉入河中,咕噜噜咽了不少水。
  奔腾的塞纳河冲走了乌鸦,又仿佛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驱动,将女尸送到了岸边。
  接触到草地的那一刹那,女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就像气球被扎了个眼,湿漉漉的长裙将身体衬托得凹凸有致。
  她缓缓坐起身,用手掩住丢失眼球的眼眶,往乌鸦飞走的方向望了一眼,接着低下头。河水并不清澈,水光涟涟,倒影着一张朦胧的脸庞。她闭上双眼,撩了下长发,站起身,走向今天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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