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车中对话

　　车厢里雅洁，装饰着简单的纹。车厢前后各有一张长凳，凳子上铺着毛皮，看上去就很舒服。在两张长凳上各坐着一个人，彼此对视，一言不发，像一幕哑剧，又像一场竞赛。
　　艾米莉维看着龙套，的眼睛丽而温柔，但盯久了，也有一种尴尬的感觉。
　　龙套有些心虚，查看身后，定没有异常。
　　艾米莉维还是在看他，眼神迷离，嘴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
　　龙套笑笑。
　　没有应。
　　依旧是那温柔如水又让人毛骨悚然的目。
　　“你这样好像看水缸里的金鱼耶。”
　　“嗯？”艾米莉维轻启朱唇，“么是金鱼啊？”
　　艾米莉维问出了这个既奇怪又合理的问题，夕阳下的脸泛起红晕，有种恍惚的感。
　　龙套考一会儿，说：“这挺难解释的。”
　　艾米莉维显出失落。
　　龙套看着眼前的色仿佛一下远，几消失在幽的黑暗里。
　　他搜肠刮肚，挤眉弄眼，最终决定给出一个官方解释：“是一种观赏性鱼。”
　　他尽力了。
　　话起到了作用，艾米莉维的神又了许多，带着好奇，问：“是小龙套家乡的特产吗？”
　　“是吧。”龙套的眼睛移向他处，逃避艾米莉维的眼神。
　　“小龙套的家乡在哪？”
　　“很远的地方。”
　　“小龙套的剑是中州的东吧？”
　　“没错。”龙套起了戒心，将剑向身后扯一下。
　　“上面雕刻着中州的冶金魔法，价值不菲啊。”
　　“——”
　　“加上这一身漂亮的穿戴，小龙套应该出身在富贵之家吧？”
　　龙套挺挺身子，眼神变得锐利：“只让你猜我，不让我猜你，太不公平了吧！”
　　艾米莉维抬起脸，眼神带着惊讶：“好啊，小龙套也猜猜姐姐。”
　　龙套摸摸下巴，眼睛眯成一条线：“你是——弥茹人。”
　　车厢里一阵死寂。
　　许久。
　　传出女人的笑声。
　　艾米莉维捂着肚子，手扶着长凳：“抱歉抱歉，姐姐小龙套吓到了。”
　　龙套无视的笑声，继续分析：“弥茹有一套独有的魔法体系，并不与外人。而你能一眼认出中州的术式，说明你有很的育背景。是去中州游学吗？”
　　“姐姐实去过。”艾米莉维眼中的笑意还没有消失，艰难的扶着长凳坐直。
　　“有机会出外游学的人家境都不会太穷，而富有的人多数贪图逸，少数几个外，也只是为了追高的职位。但是，你不一样。从刚刚的情形看，你本来就有很高的地位，却又玩不恭，不去扮演领袖的角色。”
　　艾米莉维眼中的笑意消失了，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有点认同眼前这个男人了。
　　“你也不像是沉迷于魔法的人。”龙套直视艾米莉维的眼睛，希望在的眼神中找出一丝动摇，他也实找到了，“大胆的猜一下，你在逃避，逃避你的家人。”
　　艾米莉维眼中带着愤怒，手抓着裙摆，像是想起了不愿想起的东。
　　“好了，该姐姐猜了。”怀疑戏弄了，对方本来就道的经历，艾米莉维的语调变得高昂，“你来自一个很特殊的地方，哪里你‘金鱼’的识，却不你如何与一位女士聊天。重视利益轻视文化。换句话说，是一个实用者的天堂，一个物欲横的地方。”
　　龙套吃了一惊，有些不所措，他没想到对方反应会这么烈。
　　“小龙套穿着很华丽的衣服，但上面却满皱褶，没有得到很好的维护。小龙套曾经富有过一时间，现在却无缘享财富了。”
　　“——”
　　“小龙套的经历也绝非一帆风顺。你表情冷漠，眼中透出看穿一切的神色，但是事却恨幼稚。小龙套可能曾有高远的目标，遭挫折后，又不肯认输，将自己封闭起来，变成这样外表成熟，内心毫无成长的样子！”
　　这些话刺痛了他，龙套次眯上眼睛，准备反击：“就这些？”
　　“姐姐还没说呐！”艾米莉维说，“小龙套的问题不止于此。穿着最华丽的衣服走在荒郊野外，这不是很奇怪吗？华丽的衣服代表着你想把自己和众人区分开，荒郊野外代表着你那无可救药的孤独。你是那种无法忍孤独的沉闷压抑，又不愿面对社会的纷繁杂的人！”
　　龙套眼睛眯着，嘴巴紧闭，一言不发。
　　艾米莉维扬起下巴，一副挑衅的样子：“小龙套，轮到你了。”
　　龙套盯着，拳头握紧又舒开，下定决心。
　　他眼睛撇向围，叹了一口气，出弃的样子：“艾米莉维小姐那么厉害，哪还有我说话的份。”
　　“姐姐也不想说的这么直，只是，小龙套不可以作弊呦。”
　　“作弊？不明白你么意。”
　　“要我艾米莉维姐姐呦！”
　　艾米莉维突然说了一句不所以的话，龙套皱皱眉头：“为么？”
　　“谁输了，谁就要姐姐喽。”
　　“要是艾米莉维小姐输了哪？”
　　艾米莉维调皮的笑笑，带着轻快的语调：“我就管小龙套姐姐。”
　　“么时候定的？”
　　“小龙套总是这个样子，可没有女孩子喜欢的呦！”
　　“你这样作弊吧！”
　　艾米莉维微笑，这笑如阳般和煦，很少有男人能在这种微笑下坚公平与正义。
　　过了好久，龙套鼓起勇气搭话：“艾米莉维小——姐姐，你为么讨伐神魔？”
　　艾米莉维抬起头，若无其事的问：“小龙套又是为么？”
　　“我当然是为了钱，我是个雇佣兵，艾梅小姐雇佣的。”
　　“姐姐也一样啊。”
　　“艾米莉维小——姐姐，精通两种魔法，不缺钱，地位也不——”
　　“小龙套。”艾米莉维察觉到异样，眼睛逼视过来：“你是不是没听过姐姐的事？”
　　“没有啊。”
　　艾米莉维继续逼，两人呼吸相触：“那么，小哈克，莱茵哈克的事哪？”
　　“也没有。”龙套老实答，“如你所说，我朋友很少。”
　　“这已经不是没朋友的问题了，简直是与隔绝。”
　　“——”
　　艾米莉维到原处，略作考，盯着龙套，问：“你道‘帕赫波尔’吗？”
　　龙套感到身后一阵恶寒，个人僵住了，他丝毫不怀疑眼前这个人有看穿他身份的能力。
　　“这个当然道。”他故作镇静。
　　“小龙套，姐姐有点相你了。”艾米莉维视线的焦点散开，仿佛在看一个庞然大物，又像在看一团模糊的映像。这让龙套不舒服，他似乎人钉在巨大的关系网中。
　　“那——是太好了，能问一下，为么吗？”
　　艾米莉维无视问题，作出决定性的提问：“小龙套，你跟神魔有仇吗？”
　　“有，它夺走了我的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