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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鸿虽然有现成的法子,但是还是想让喜自己想出来。
还是那句话,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见喜明显是钻进了一个定式思维的死胡同里,出言提醒道。
“为什么一定要坐着?”喜眉头一扬。
这不是废话吗?难不成还能趴着骑马?
坐着顶多是尻给颠碎了,这趴着估计连五脏庙都能颠地从嘴里吐出来。
不对。
喜眯了眯眼。
若是站着呢?
若是在战马身上设置一个平台,慢跑时坐在马背上,快跑时可以双腿借力,如此一来,定会更加省力。
想着,喜又三两笔勾勒出了一匹抽象派的战马,在马身上画了一个架子。
样子倒是跟辀无异。
得!
白鸿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喜的想象力了。
这还就跟木架子过不去了。
这倒还真的能行,就是马累了点。
白鸿叹了一口气,故作惊喜地喊道:“哇,原来还可以这样。喜,你真棒!能想出这么个大家伙。”
喜挠了挠头,腼腆地笑着。
呼,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
你难道没有觉得我的话里有什么不对劲吗?
白鸿长长舒了一口气,若不是不想打击喜的自信心,她真恨不得一耳掴子上去。
这是什么破方案,给我改!
甲方也不容易啊。
想着,白鸿轻轻揉了揉手腕,痛呼了一声。
“怎么了?哪伤了?”喜听到这声音,蹭地一声就窜了起来,轻轻抓着白鸿的手腕,将袖袍撸了上去,上上下下好一番打量。
皓白如雪,纤细似无骨。
更重要的是,实在是找不到半点青肿,连红肿都没有。
“没看到伤啊!”喜皱了皱眉,觉得是不是自己错过了什么,还想再看看,白鸿却直接将手给缩了回去。
“没有大碍,只是方才袖袍被货架给挂住了,不小心扭到了手腕。”白鸿将手缩回了袖中,似是埋怨道:“你说说,袖袍这么大作甚?太不方便了!”
喜笑了:“自古便是如此!女子又不需下地耕种,总不能只穿个犊鼻裈吧!身处何位,便得着何裳。”
白鸿幽幽叹到:“自古如此,那便对吗?”
喜一怔,浑身上下似是有电流击过,心潮彭拜不已,身子一阵阵的激灵。
是啊,从来如此,那便对吗?
为什么要囿于现有的东西呢?
为什么一定要用辀呢?又不是骖驷之乘,完全不需要骖马靷。
这就是个坑。
跳出去,从坑里跳出去!
白鸿见喜口中念念有词,想来应该是已经有所想法了,那就不需要再过多干涉,便轻手轻脚退出房去。
有的时候,要想烧起燎原之火,差的就是一星半点的火星子。
白鸿觉得,她就当好这火星,就足够了!真让她来直接放火,恐怕这火势那就控制不住了。
如王莽改革,步子迈得太大,反倒伤了自己。
喜根本就没有察觉到白鸿的离去,宛若疯癫一般在纸上不停地画着。
“不行不行,还是太大了。在快马奔驰下,容易翻倒。”
“不行,太宽了。不利于马匹摆开阵型,彼此之间容易牵绊。”
“这个也不行,平日里倒是够用。处何位便得着何裳,这便如宽大袖袍,若是在丛林中奔驰,辔绳容易缠在树干上。”
喜似是分成了两个人,一个人在不断的画出自己心中的想法,一个人便在一边不断地否决他的想法。
不遑多时,废弃的稿纸已经在一边高高地垒成了一沓。
“对了对了,就是这样!”
喜拿着一张纸,看着上头的器物,脸上总算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找麃公老将军过来看看?”喜下意识就想到了麃公。
“还是算了罢!明日那些工匠就该来了。等做出来了,先试试实物再说!”
又解决了一个问题,喜只觉得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坦。
就像是辟谷数日,又吃上了一口热乎的肉食,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都获得了极大的满足。
喜这时才算是真正理解了当初白鸿说的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白得之物跟自己想出来的,所产生的成就感当真是截然不同。
……
吕相府。
外头,嬴政正等着高立轫。如果他不把高拖进去,这傻小子肯定又在外头吹寒风。
而府中,已经准备好了最高规格的迎宾之礼。
吕不韦站在高台下,脸上阴晴不定。
王来了?
他来作甚?
只怕不是好事啊!
难不成……吾与赵姬之事……
不可能不可能,那假阉人吾已送入了宫中,诸事都已经撇的干干净净。
还是说,王已经发现那嫪毐是我带入宫中的?
吕不韦叹了一口气,现在就如火中取栗,动辄便是引火烧身啊!
若是能回到十数年前,他宁愿从未在朱家巷见过这舞姬。
又或者,那日就不该饮酒!
子楚啊子楚,当初四十舞姬共舞,你为何偏偏就看上了这赵姬啊!就这一个我与之行过合卺之欢……
悔啊!
吕不韦摇了摇头,伸出右手轻轻锤了锤隐隐作痛的后腰。
如果有选择,我会选择做一个好人。
“相父,正儿是不是叨扰了?”
正想着,吕不韦听到外头一阵少年的清越笑声。
正儿……
吕不韦双眼一阵放空,这称谓已经多久没有听见了?
好像快两载了吧!
在子楚死之前,正儿不三天两头带着他那个小跟班,来蹭吃蹭喝,他们父子俩……或是说君臣俩,坐在树荫下手谈,一下就是一天。
吕不韦眼中,好像又看到了那些年的夏日。
那脸上还挂着大鼻涕的正儿在树荫下直嚷嚷。
“亚父亚父,落子无悔,你耍赖!”
“亚父,正儿想吃桑葚了。”
“亚父……”
……
“正儿,亚父给你摘桑葚……”吕不韦似是无意识般的呓语道。
“相父,相父?”嬴政看着傻站着的吕不韦,嘴里好像还在嘟囔着什么,但是听不真切,有些纳闷地喊道。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哦……”吕不韦猛地惊醒过来:“王,此行何事啊?”
听着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语气,嬴政不知为何心头猛地一酸。
扭头看了看那棵长在院中的老桑树,有些日子没见,好像又高大了。
树下,一副木制棋盘已经开裂腐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