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还望殿下切勿好高骛远

　　林烨此时方才明白，自己没有经受痛苦便踏入一元境是因为他精、气、神的完美基础。
　　但若是想踏入两仪境，这痛苦定然是无法避免的。
　　瞥了一眼甄宓布置好的粮食，此时这些粮食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发霉，最终化作糜粉，一阵微风吹入帅帐，将其吹散。
　　林烨对这个世界的修炼是这样理解的：世间万物皆有生命，皆具精、气、神，而万物可通过吸收精、气、神来强大自己的精、气、神。
　　这套理念适用于万物。
　　无论是兽类也好、植物也罢，它们都可以通过此方式来变强。
　　在理论上，粮食也是可以的，只不过它们一开始通过吸收这方世界的精、气、神来成长，不等它们成长到可以吸收它物之时，便已被收割。
　　当然，没有人类涉足的地方，比如一些禁区，其中有着千年、万年古树，这些树木早已成精，无比强大。
　　其中一些异兽和凶兽更是厉害，传言还有可堪比目前九州大陆战力金字塔顶端的存在！
　　“呼……”
　　林烨深吸一口气，随后呼出。
　　随着他脱离修炼状态，先前的酸痛感和乏力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以言喻的舒适感。
　　这舒适感就如同上学的孩子考了一个好成绩，得了奖状。上班的人群发了工资和年终奖一般！这舒适除了可以满足身体，更可以满足其心理。
　　“殿下，你……”
　　这时，甄宓端着一杯水走了进来，当她看到眼前这一幕时，面容难掩震惊。
　　“怎么了？”
　　林烨一愣，紧接着面色尴尬道：“是不是我身上的味太难闻了？”
　　“不是。”
　　甄宓摇头，道：“妾身为殿下准备的粮食可是足够普通人一日修炼量的，但殿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竟将其全部吸收！”
　　林烨问道：“我用了多久？”
　　“妾身怕打搅殿下修炼，便离开了帅帐，但后来想到还未给殿下备水，万一殿下渴了岂不要耽搁修炼？于是妾身便端了一杯水来，前后相差，也就一炷香的时间。”
　　“一炷香？过了这么久吗？”
　　林烨微楞，他还以为自己就修炼了几分钟呢。
　　“殿下，这不是重点！”
　　甄宓放下水，欢喜走到林烨身前，身姿半蹲，道：“无论是他国坊间传闻，还是商武本国，他们皆说殿下天赋平平，但如今看来，殿下的天赋就算放在整个九州大陆，也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林烨再次望向地面上那一堆还未被风吹散的粮食糜粉，问道：“这很难吗？”
　　“何止是难？不过这也怪妾身，妾身虽对殿下讲解了修炼境界划分和一些基础，但却未讲详细！大部分一元境的人，除了食用的粮食之外，修炼一天最多也就吸收五斤粮食，天赋好点儿的，一天可以吸收八斤左右，优秀的，一天可以吸收十五斤。
　　出类拔萃的，一天则可以吸收三十斤左右！真正可以被称之为不世之才的，一天可吸收百斤以上！而有此等天赋之人，要么是当世名将，要么便是仙朝圣皇！”
　　听着甄宓略带激动的话语，林烨低头思索，原来自己的天赋这么高？
　　甄宓见状，可能是怕林烨骄傲，也可能是为了激励林烨，便又泼了一盆冷水：“但在这大争之世之中，诸国从不缺少天才，大多数的天才皆被扼杀于摇篮之中！那些名将也好，圣皇也罢，除了天赋之外，他们还具备天时、地利、人和，总的来说，他们的成功，离不开他们自己的努力和机遇！”
　　“这个道理我懂。”
　　林烨也是看过不少网络小说的，里面很多反派在看到主角的时候，都喜欢说一句像‘世界从不缺少天才，我要将你扼杀于摇篮’之类的话。
　　“我现在考虑的问题是，这一元境就需要百斤粮食，那这两仪境、三才境，甚至后面的七星、八卦，岂不得需要天文数字啊？”
　　甄宓闻言，抿嘴一笑，道：“殿下过于担忧了，方才妾身说过，殿下这等天赋在诸国都属凤毛麟角的存在，普通人自然是消耗不了这么多的。”
　　“除了那些权贵，普通人就算有这等天赋，也没这么多资源吧？”
　　“殿下所言正是，但每个国家都有着自己检测天赋的方式，一旦发现了这等天赋，那个国家会全部承担其修炼资源，并且会派高手保护他能成长起来！”
　　林烨点头，思索了一番后望向甄宓，道：“之前你跟我讲修炼的时候，说万法不离其宗，虽叫法不同，却皆修精、气、神、体，这个精、神、气你当时讲解的很明白，但这个体……”
　　甄宓拿起一旁的纱布，沾水给林烨擦拭上身，道：“体是诸国公认最难修的，神朝时期修体的有不少人，但能大成的，却只有少数！而如今，由于修体需要的资源非比寻常，再加上投入跟收获不成正比，修体的人数则更为稀少。名将的话，妾身暂且未知，但当世仙朝圣皇中，只有霸秦仙朝的始圣，为修体大成！”
　　林烨微楞：“始圣？”
　　甄宓道：“自神朝消失，秦皇朝公子政横扫六合，为天下先，成立了第一个仙朝，被后世之人称之为霸秦，而他则被尊为始圣！后续成立仙朝的人，则皆被称之为圣皇、圣帝！”
　　“你说修体需要的资源非比寻常，难道需要的不是粮食？”
　　“粮食只能起到修体的极小部分作用，别说后期了，就算是前期部分，都可以忽略不计！修体最主要的资源便是肉类，普通肉类在修体前期还能起到作用，但中后期……也可忽略不计，修体的中后期需要的是异兽类，越是强大的异兽，效果越佳！”
　　“始圣修体大成，实力如何？”
　　“妾身听家父曾说过，三大仙朝曾合纵攻秦，三名圣皇合战始圣，却没占到一丝的便宜！”
　　听到这句话，林烨陷入沉思。
　　甄宓看出了林烨的心思，问道：“殿下该不会是想要修体吧？”
　　林烨点头：“有这个想法。”
　　但是吧，以目前商武的情况来看，虽说有动物，但这些动物耕牛占据了大部分，这是不能动的，马所剩不多，也不能动。
　　而剩下的便只有家禽和羊了，但这几样还不够日常食用的呢，如何能用作修炼？
　　未来需要走的路，还很长。
　　甄宓将纱布放于水盆中清洗，边清洗边说道：“不是妾身打击殿下雄心，而是……修体之路着实难行，当时没在始圣手中讨到便宜的三大圣皇回去之后，也开始修体，但都在半途而止！”
　　林烨听出了甄宓这句话的言外之意。
　　三大圣皇，无论是天赋也好，毅力和机遇也罢，都不会弱于林烨，他们都没能坚持下来，可想这修体有多难。
　　林烨沉默，但他的眼神中却闪过一抹倔劲儿。
　　甄宓见状，继续为林烨擦拭上身污垢，道：“殿下，你我二人也算有了一定的了解，今日妾身可否问殿下一个问题？”
　　“问。”
　　“若有朝一日殿下犯错了，妾身该不该指出殿下之错？”
　　林烨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你觉得呢？”
　　甄宓笑着反问：“殿下觉得呢？”
　　林烨笑而不语。
　　甄宓为林烨披上衣衫，道：“路是一步一步走的，如今的商武连婴儿状态都不算，又如何去跑呢？还望殿下切勿好高骛远。”
　　林烨知道甄宓说的是修体一事，他拍了拍甄宓置于自己肩头的手背，道：“放心吧，我或许不是一个明君，但也不是一个连是非都不分的昏君。”
　　“殿下此言差矣。”
　　“嗯？”
　　林烨眉头微皱。
　　“自古以来能成为帝皇的人，几乎没有一个昏庸之辈，至于古史中那些昏庸的帝皇，不过是被胜利者改写罢了！而那少数真正昏庸的，妾身觉得也不是昏庸，而是被臣子误导，做出了错误的决定，从而一步错，步步错！”
　　“你是才女，我说不过你。”
　　林烨笑了笑，转移话题问道：“开荒的事情做的如何了？”
　　“按照陈相的部署，后日即可进行耕种。”
　　“如此甚好。”
　　林烨起身，喝了一口水，道：“让下人收拾一下这里，然后把陈相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