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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亘古之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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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老弟!小老弟该起床了!”被谢晚晴一阵敲门声叫醒时,陈桉才意识到自己在前夜不知不觉已经睡去。
  然而,却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这一夜的梦一定并不安稳。虽然并不记得自己梦见了什么,但陈桉坐起来时,发现后背那片床单已经湿透了。
  “哎呀小老弟不好意思啊!你看起来没睡好,我还这么早就把你叫起来了。”
  陈桉打开房门,一脸疲惫地看着面前生龙活虎的谢晚晴。
  “可他们说今天吃早饭就得额外收费了,我太饿了,只能过来叫你,钱包昨天不是放你那了嘛!哈哈哈!”谢晚晴叉着腰笑了几声。
  我看你就是想当白嫖怪吧!
  陈桉只好跟着谢晚晴到餐厅去。一阵头昏脑涨,他的脚像踩在棉花上。楼梯间墙壁上的墙纸花纹,仿佛是无数一圈圈由内而外涌出的七彩泡泡。
  可恶,头好晕!
  陈桉有些痛苦地捂着额头,难道是自己昨天睡得太少了吗?
  他几欲作呕,餐厅对于自己来说只是味蕾的屠宰场。在陈桉将要进入一楼餐厅的时候,却忽而瞥见了走廊尽头的两个人影。
  那里站着的正是林奕静,她正和一位女佣打扮的中年女人交谈着。
  “老大,你拿上钱包先去吃饭吧,我等会就过去。”
  “哦,好的!”谢晚晴答应一声,接过钱包先进了餐厅。
  陈桉停在门口,远远望着。
  戴着眼镜的林奕静脸上闪过一丝无奈:“我说过了,不用再洗了。这么大片的污渍,根本就不能再穿了吧。”
  中年女佣为难道:“小姐,我应该能洗干净的,你....你让我再试试!”
  林奕静平静地回道:“不必了,林姨你也很辛苦了。既然已经如此了,这条丢掉就好了。”
  女佣林姨手里攥着裙子,站在那里左右为难。
  林奕静叹了口气:“去吧林姨,反正现在,我也没办法站上那种重要的舞台了,不是吗?”
  女佣林姨一脸难过地低声说道:“都是因为那群阴魂不散的家伙!若不是他们,小姐也不会,也不会现在这样!”
  林奕静摇了摇头,轻声安慰道:“别多想了,林姨。也许是这个小镇不适合我吧。也许我就不应该存在于这里,没事的,你先去忙吧。”
  “小姐!”
  “也许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的。”
  林奕静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于走廊尽头,陈桉把思绪从刚刚听到的争执中收回来。他的心情同样烦躁,或许是由于两天来,自己记忆中的一切线索都像是被打乱的拼图。
  可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到底还要在这个诡异的世界浪费多少时间!
  “小老弟,话说你要不要紧啊!虽然我知道你很喜欢自言自语,但你到底要在这儿单口相声多久啊?”已飞速吃饱喝足的谢晚晴不知何时已走到陈桉身后。
  “啊?”陈桉楞了一下,难道自己又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吗?
  “额,我没事!”陈桉连忙摆了摆手回道:“你吃饱啦,这么快!那咱们今天就先去图书馆问问雕像的是吧。”
  “好的,我准了!”谢晚晴爽快地答应。
  二人走出旅馆,小镇的天气依旧阴沉,仿佛这里不曾存在过晴天一般。
  不一会儿,陈桉走到图书馆门口,从背包里拿出那尊雕像,向守门人打听它的事。
  守门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站起身来,领着陈桉二人走向了图书馆二楼那扇紧闭的大门。
  “嘎吱~”
  那扇古旧的门缓缓打开。
  “咳咳,”谢晚晴一手扬走眼前的浮尘,咳嗽着抱怨道:“我丢!好大的灰,这间屋子多久没人来过了啊!”
  守门人把陈桉二人留在那里之后就离开了,陈桉走入了这栋古宅之中最为隐秘的空间。
  他看到房屋的墙壁上挂着许多大小不一的画作,画框的样式都很繁复精美。房屋中间的地面上,摆放着许多在一楼见过的那种玻璃展柜。
  这里是美术馆?会有雕像的信息吗?
  为何空气中会弥漫着一丝不详的气息?
  陈桉想要去寻找雕像,但却慢下了脚步,因为他发现,这里的任何一件作品,都带给自己一种难以名状的悸动。
  谢晚晴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嚯!真是不懂这些艺术家,我咋感觉每张画都画得丑不拉几的!小老弟,这些看起来都是同一个人画的呢。”
  陈桉微微眯缝着眼,浮尘在阳光的照射下旋转跳动着。
  他点了点头:“老大你有没有觉得,这些画和雕像的感觉有点像。”
  谢晚晴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唔,你这么一说的话,确实是有点那个意思。”
  陈桉仔仔细细地将每件艺术品挨个看过去,越来越坚定了“它们出自同一人之手”的念头。因为每张作品的签名,看起来都是四个大小不一的泡泡。
  走到一旁检查的谢晚晴突然惊叫一声:“啊,小老弟!你快过来看,我们要找的东西就在这儿啊!”
  陈桉赶忙走过去。在房间正中央的那个最大的展柜里,他看到了一尊体积大约是自己背包中那一尊三倍大,但外观几乎一模一样的雕像。
  “这不就是咱们之前见过的那尊雕像吗?”谢晚晴皱眉疑问道。
  “嗯,确实是一模一样!”陈桉有些讶异。
  紧盯着雕像的陈桉陡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晕眩,周遭的一切瞬息间仿若都在远离自己,如坠深渊般的熟悉感觉。
  理智在告诉陈桉要远离那尊可疑的雕像,但他却像不受控似的,颤颤巍巍地走向它。
  他的手在微微颤抖中,缓缓伸向雕像。
  陈桉瞪大眼睛看着它,它很诡异的在这间布满灰尘的房间中一尘不染,就好像它凹凸不平的表面能将灰尘也吸附进去。
  底座上,有一行小字,却仿佛在诡异的扭动,让人辨认不得。
  可恶,这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陈桉气急道:“不行,怎么都看不清楚!老大,有什么东西能用吗,对,放大镜!放大镜有吗?”
  “哦哦,小老弟你等下,我去给你找找!”谢晚晴忙不迭答应着。
  当谢晚晴从一楼借来放大镜时,陈桉几乎是跳起来,将它一把夺了过去。他仔细端详着雕像底座上的文字,好不容易才将它辨认出来。
  他低声呢喃着:“亘古...之视,这尊雕像的名字是《亘古之视》。”
  陈桉又用放大镜观察了图书馆里的其他画作,惊讶地发现那些像泡泡一样的花纹在自己眼前发生了变化。
  那可不是泡泡,而是四只大小不一不停眨动的眼睛。它们]眨动着,旋转着,扭曲着,逐渐变得有了意义。
  陈桉不由得深陷其中,那是一切的终结,是宿命的深渊,是永恒。
  “...响应您祈祷...也...恳求您回应我们的祈祷...”
  陈桉听到自己的喉咙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呵呵。”
  以及诡异的笑声。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陈桉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低声嘶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他的理智坠入无底深渊。
  “小老弟你怎么啦!陈桉,陈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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