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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绣春刀之沈炼的奋斗 / 第九章 妖书

第九章 妖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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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炼昏昏沉沉地睡去,醒来已是第二日辰初时分,忙翻身坐起,换了一身里衬,匆匆梳洗一番。
  对着铜镜整理好发髻,用细丝网罩住,确认不会松开后,才戴上无翅乌纱帽。
  沈炼的皮肤偏小麦色,模样说不上丰神俊朗。但鼻梁挺拔,轮廓分明,五官中蕴藏着十足的英气。
  尤其是那双迷雾一般的眸子,仿佛永远沉浸在一片阴郁中,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整好头冠,在里衬外加了件冬袄,套上一件半旧不新、浆洗的有些褪色的曳撒官袍,用腰带系好。
  换上一双洗过晾干的深足官靴,这才落锁牵马,出了门去。
  走到胡同口吃了一碗豆花并两个炊饼,丢下五个铜板,打了个饱嗝,便打马往北镇抚司画卯去。
  正阳门北侧,大明门外,有一条江米巷。这江米巷与棋盘街交汇的东西两侧入口处,各有一座牌楼,东曰敷文,西曰振武。
  盖因这东边多是六部翰林院等文官衙门,而西边多是五军都督府等武官衙门。
  北镇抚司就在这西江米巷内,北边是通政司与太常寺,右侧与前右二军都督府相邻。距离皇城奉天门也不过数百步,驰马片刻便到。
  沈炼将马匹停在北镇抚司西边,锦衣卫后街的马棚里,从侧门绕了进去。
  殷澄等一干手下早就聚在东千户所官厅的廊下候着,看见上官进来,纷纷拱手行礼。
  继而一拥而上围了过去,七嘴八舌问个不停,问的不外乎是明時坊的命案为何到了凌云恺手里。
  殷澄最是迫不及待,凑近过来问道:“大人,怎让那姓凌的王八抢了咱的案子?您快跟陆千户说说,大家伙忙活了一宿没合过眼,倒叫那狗肏的捡了便宜,他娘的!”
  沈炼被问得心中一通烦闷,只说是上峰的安排,他也无可奈何。见手下众人皆是一脸愤懑,又叮嘱一番:“近些日子不要去寻那凌云恺的霉头,不然祸到临头别怪本官没提醒过。”
  说完拨开一脸茫然的众人,沿着檐廊进了官厅,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陆文昭今儿换了一身崭新的大红织金补罗的飞鱼服,头戴乌纱帽,腰间系着鸾带,腰间佩了把镶着宝石玛瑙的绣春刀。此时在堂上正襟危坐,底下站着四五个画卯的百户官。
  这几个百户画完卯,各自领了差事,与沈炼招呼一声,便知趣地退了出去。
  陆文昭收笔停住,合上文书,让沈炼走上前来,将一本小册子递了过去:“来的巧,正有件差事要交由你去办。”
  沈炼忙接过册子拱手听令,陆文昭一脸肃穆地说道:“今上圣慈,宫闱和洽。不料这京城里居然有一等不安分的人,妄生事端,非议宫闱之事,专用那不明不白的腌臜污秽之语砌凑成书,制成小册子。不知用何术,一时间六宫内苑并在京文武大小各衙门,俱散一本,内外俱遍。如今天威震怒,宫里发出中旨来,着我们北司尽快缉获这些胡言乱语的妖人。”
  沈炼听罢,翻开小册子,粗略地浏览了一遍,越看越感觉头皮发麻,难怪皇爷会震怒。
  这册子里写的是一段小话本,描绘的是某朝少年皇帝与奶妈纠缠不清的腌臜之事,甚至还有太监与奶妈宫女对食,以及太监如何伙同奶妈,迫使中宫小产,暗害皇家血脉等等怪谈的宫闱秘闻。
  通篇含沙射影,矛头暗指当今司礼监秉笔太监兼东厂提督魏忠贤,以及奉圣夫人客氏。末尾还缀了一首讽诗,曰:
  权阉煽虐时,士夫太无耻。宰相为家奴,九卿作义子。生祠遍九州,举世从风靡。不特廉耻亡,直是人心死。
  陆文昭又从一堆文书里翻出一本灰色的小册子递过去:“卫里的暗桩已经查探了一番,这是查出来的妖人名册。你带手底下的人跑一趟,按名册缉拿归案罢。”
  沈炼收下名册,将小话本丢进火盆里烧了个灰飞烟灭,笑道:“这算是给个甜枣?”
  “诶,你说这话我可不爱听,这案子可比那些白莲教什么的好办多了罢。那命案吃力不讨好,有什么好争的,不值当,就让那凌云恺忙去吧,你就别管了。”
  沈炼低头一番思虑,想想也是,那命案牵扯甚多,错综复杂,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若是查出来倒还好,查不出来,又是白忙活一场,还要在上官面前落个无能的印象。
  陆文昭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铜镜来,一边整理衣冠一边说着话:“对了,名册上有个叫北斋的书生,上面的意思,这人就不要留了。这事你亲自去,殷澄那些人毛手毛脚的,我不放心。”
  沈炼面无表情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陆文昭点了点头,道:“办的漂亮点,随后自有顺天府的人定个谋财害命的无头公案。这个北斋,好端端的太平日子不过,非要妄议魏太监,编排宫闱,先前册子上那首诗便是他写的。这还有这一首诗,你小子还算是通些文墨,瞧瞧罢......”
  陆文昭又递过一张宣纸,只见上面写着:
  彰瘅表天道,诛赏昭王纲。伊谁实职之,兰台横秋霜。道惟锄奸迹,庶以全善良。以彼稔凶恶,万死乌足偿。搏噬纵鹰犬,汤镬烹鸾凰。天地尽冥晦,白日无辉光。古多内侍祸,兹祸逾汉唐。国步倏臲卼,社稷旋沦亡。我闻发上指,冠冲心激昂。及此不锥薙,无乃忤苍苍。父老切齿言,竖党皆儿郎。缮疏请明旨,圣德奋乾刚。尧舜除四凶,海宇称平章。诛恶及胜国,来者心自臧。岩壑煎秽浊,草木回芬芳。聊以佐史笔,宪纪于焉张。
  沈炼快速看完,将宣纸一并丢进了火盆里,轻声嘟囔了一句:“写的还挺好......”
  “嗯?你说什么?什么挺好?”陆文昭扬扬眉毛。
  “哦,我说千户大人今日穿的......呃......穿的挺好......”
  陆文昭闻言眼睛一亮,哈哈大笑,丢下铜镜,站起身来,像孔雀开屏一样张开双臂,在沈炼面前转了一圈,问道:“这身飞鱼服如何?”
  沈炼笑道:“自然是气宇轩昂,威风凛凛。只是不知道大人穿着这一身是要去做甚?”
  “今日魏公公要去南城的金鱼池冬钓,我花了五千两银子,才从司礼监李太监手里,买下了这难得的随侍魏太监左右的机遇。”
  沈炼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夸他会钻营?还是夸他心思细腻?
  陆文昭待他自是没的说,就是这份醉心钻营的样子有时候让他有些反感。可转念一想,自己也不过是皇权的一条走狗而已,又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一个校尉从外头跑了进来,原来是司礼监李太监派了内侍来,说魏太监就要启程了,叫陆文昭去奉天门候着。
  陆文昭喜上眉梢,从怀里掏出一锭十两重的银元宝,丢给那校尉,叮嘱他送与那前来报信的小内侍。
  又兴冲冲地朝门口侍候的校尉喊了一声,叫他备马。
  “沈炼,好好办差,别再给我搞砸了!”说完陆文昭便一阵风似的出了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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