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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善良贤惠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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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风的家位于下山村的‘杨家院子’里面。
  那是一个老院子,有着上百年的历史,由于这个老院子里面住的都是姓杨的人家,因此,在村里被称为‘杨家院子’。
  在湘西这一带,老百姓们的这种聚住形式很普遍。
  往往一个姓的老百姓会麇住在一起,形成一个颇具特色的家族式院子。
  就像下山村,有好几个这样的大院子。
  除了杨家院子之外,还有李家院子、胡家院子、石家院子、刘家院子、以及王家院子等等。
  反正,每一个院子,都代表着一个同姓的大族。
  ……
  从村口回到杨家院子的时候,杨风又碰见了几个小时候的玩伴。
  他们有的去放牛,有的去割鱼草,有的扛着锄头去野外挖泥鳅,有的提着桶子和捕鱼工具去田野中抓鱼。
  这个年代,很多村民家经济条件差,家里穷,交学费困难。
  因此,很多农村孩子没念多少书。
  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的非常普遍。
  甚至,许多连小学都没有毕业就辍学了。
  尤其是女孩子,辍学这种现象尤为严重。
  这些农村的孩子辍学后,由于人生的起点非常低,因此,摆在他们前面往往只有两条路。
  一;学手艺。
  二;跟着亲戚或者熟人去沿海一带进厂打工。
  当然,也有第三条路,那就是‘做买卖’,这也是许多农村家长‘读书无用论’的最有力依据。
  确实,买卖做得好的,比念书多的人更挣钱。
  但这只是个例,不能以单概全。
  商场如战场,非常体验一个人的综合能力,包括情商、智商、判断能力、口才、气魄、性格等各个方面。
  而且,除了这些因素之外,运气也极为重要。
  天时、地利、人和,都缺一不可。
  因此,生意场上那些低学历的成功人士所占的比例份额很小。
  而且,即便成功的往往涉及的也是低端产业。
  因此,多读书肯定比少读书要好。
  知识改变命运,绝不是空穴来风。
  不过,在农村中,虽然‘读书无用论’颇有市场,但也有一些村民的思想和理念比较开明。
  有些村民虽然家里很穷,但他们极力想把自己的子女送出来,让子女们多念书,最好是上名牌大学,出国留洋,然后光宗耀祖。
  因此,在下山村,虽然有许多的文盲和半文盲,但也有大学生。
  尤其是杨风这个年龄阶段后,出了不少大学生。
  甚至,有的家庭能培养出两三个重点大学生来。
  只不过,负担是非常沉重的,做父母的需要巨大的毅力和决心。
  ……
  杨风的家位于杨家院子里面,从村口到家里,需要走一里地的路程。
  这个年代,村里的土狗很多,一是可以防贼,二是豢养狗的成本很低,因为,它们不像宠物,需要精细昂贵的饲料,它们随便什么粗茶淡饭都吃,而且许多土狗就以茅坑里的大便为食物。
  杨风走到村里的时候,一下围过来七八条土狗。
  不过,它们都认识杨风,因此,汪汪的叫几声之后,便跑开了。
  走到杨家院子的时候,也跑来几条土狗,包括杨风自己家里也有一条土狗,是一条大黑狗,它一看见杨风,就赶紧摇着尾巴扑来。
  杨风是个重生者,哪里能一下子想起这条大黑狗是自己家里的,因此,吓得往后趔趄几下。
  直到这条大黑狗扑在他身上又是摇尾巴又是亲热的时候,杨风这才想起来,自己家在这个时候豢养过这么一条大黑狗。
  只是后来,这条大黑狗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发疯咬人,结果,被村民们当成疯狗用锄头活活砸死了。
  杨风很喜欢狗这种动物,又灵性,又有义气,又忠心,因此,杨风也很配合的跟这条大黑狗亲热了一番。
  跟这条大黑狗亲热一番之后,他跟院子里的堂爷爷堂奶奶堂叔叔堂婶婶之类的打招呼,然后,才朝家里走去。
  ……
  杨风的家是一栋红砖房子,两大间,两层楼,修建有两三年历史了。
  在这个年代,这种红砖房子很气派,甚至代表着一个家的经济实力。
  媒婆如果来做媒,家里的房子是红砖房子,那么,会在女方面前大吹特吹,然后,相亲的成功率绝对会大很多。
  因为事实就摆在眼前嘛。
  毕竟,相亲不是自由恋爱,没有感情基础,男方的家庭条件肯定会是女方的一个重要标准。
  不过,杨风家的这栋红砖房子、也没有修建多少钱。
  这是因为这些红砖都是杨风父母自己动手做的。
  然后,又是自己烧的窑。
  这样,修建一栋红砖房子,可以节省一大笔成本了。
  除了这些红砖之外,修建房子所需要的那些横梁,也都是杨风的父母从山上砍下来的树。
  因此,算起来,这栋红砖房子更是没发多少钱。
  当然,修建这栋红砖房子,杨风也是出了力的。
  杨风清清楚楚记得,当年家里在修建这栋红砖房子的时候,父母在田里用泥巴和工具做砖,他和姐姐负责搬砖。
  后来,烧窑的时候,他和姐姐一起用棕叶扇子扇火烧砖。
  杨风心疼父母,也很心疼姐姐。
  姐姐叫杨琴,比他大两岁,美丽,善良,纯朴。
  这个时候,杨风17岁,他姐姐19岁。
  姐姐虽然才19岁,但在粤省沿海一带打工好几年了。
  她每年都要寄钱回家给父母。
  家里的第一台黑白电视机,就是姐姐发钱买的。
  后来,美丽善良的姐姐嫁了个渣男,日子过得很苦。
  所以,这次重生,杨风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那就是要极力阻止姐姐嫁给那个渣男,以免姐姐重蹈覆辙。
  ……
  进屋的时候,父亲没在家里,只有母亲一个人在家。
  母亲正在一边看电视,一边织刷子。
  这是一台14英寸的黑白电视机,是姐姐用出去打工挣的第一笔钱买的。
  杨风进屋的时候,电视机里面正在播放《新白娘子传奇》。
  这是一部由赵雅芝和叶童主演的仙侠剧,讲述的是一条白蛇报恩的故事。
  这部电视剧在这个年代很流行,可以说是万人空巷,妇孺皆知。
  至于里面的主题歌,也是唱遍城市里的大街小巷和农村里的各个院落,其火爆的程度,绝不亚于数年前杨钰莹唱的《茶山情歌》或小虎队的《爱》。
  杨风的母亲也姓杨,叫杨排风,跟《杨家将》里面那个烧火的丫头同名同姓,真是很巧合,也不知道外公外婆当年是不是有意要给母亲取这个名字。
  不过,虽然同名同姓,但实力却千差万别。
  《杨家将》里面那个烧火丫头杨排风不但会烧火,还会舞刀弄枪,这女子武艺高强,一般武林高手不是她对手,最后,她披甲挂帅,大破辽军,成为家喻户晓的巾帼女豪。
  但杨风的母亲就远远没这么厉害了,杨风的母亲只会干农活,只会洗衣做饭,只会砍柴,只会织刷子。
  不过,杨风的母亲虽然很平庸,但杨风一点也没觉得母亲不好。
  反而,他特别心疼母亲。
  母亲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也没什么文化,但她却是一个善良贤惠勤快纯朴的女人。
  对家里好,对外人也好。
  从小到大,杨风没见过母亲与左邻右舍拌嘴。
  她的处世理念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1996年,母亲还很年轻,才四十岁。
  四十岁的母亲喜欢穿踩脚裤。
  喜欢剪短发。
  这个年纪的她,做事也很麻利,不管是剁猪草,还是上山砍柴,是村里的一把好手。
  母亲突然见杨风回来,感到很意外。
  “妈。”杨风轻轻喊一声。
  “你怎么回来了?”母亲一边织刷子,一边感到奇怪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妈。”杨风慢慢蹲下身来,对母亲说;“我跟师父请了假,回来看您和爸。”
  “看我和你爸?我和你爸怎么了?”
  “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您和我爸要我回家一趟,所以,我今天就回来了。”
  “你昨晚梦见我和你爸?风伢子,你真当你妈老了是不是,这种话,你觉得妈会相信吗。”
  “不,妈,我昨晚是真的做了一个这样的梦。”杨风继续撒谎,然后慢慢起身,帮母亲揉了揉肩。
  “好了好了。”母亲的肩膀扭了扭,挣开儿子的手:“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行,不管做什么,都要认真,你念书的时候,老师有没有给你们讲过《铁棒磨成针》的故事。”
  “讲过。”
  “明白其中的道理吗?”
  “明白。”
  “明白就好,希望下次别再让我和你爸操心。”
  叹了一口气之后,母亲自言自语的道:“当初我和你爸想让你好好念书,将来有出息,可谁知道你这么不争气,在学校里不听老师的话,还……还干那种让我和你爸着急的事情出来,没念书了,我和你爸想让你好好学一门手艺,将来别和我跟你爸一样,是个白手板,什么都不会,你可好,这才几天,就跑回来,还说什么做梦,鬼才相信。”
  “妈,儿子没有骗您,儿子昨晚是真的做了这样的梦。”
  没办法,为了不让母亲为自己担心,杨风只得把这个谎言继续坚持下去。
  接着,杨风又说:“妈,你儿子没有在学校里不听老师的话,更没有偷老师的鸡,全是那个李海午老师在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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