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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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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玉城东,齐家村村口,马车缓缓停下。段伍跳下马车,顶着夜色,径直往家走去。一个女人和一个四岁的孩子,在村口等待着。
  远远看到马车上跳下来一个人,孩子眼尖,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男人。挣开女人的手,孩子疯狂地向前跑着。一边跑,嘴里不停地喊着:“爸爸,爸爸……”
  这几年,贾凤凤已然摸清了规律。每月的那几天,她都会领着孩子,在村口等待。
  看到一个男孩向自己跑来,段伍也快跑两步。冲上前一把抱起了迎面跑来的男孩,在其脸颊上狠狠地亲了两口,随后又在半空转了两圈。
  放下男孩,段伍拉住男孩的手,问到:“石头,有没有想爸爸?”
  “想了”男孩快速回答着。
  走了二十几步,女子也走了过来。段伍没有说什么,直接牵住女子的手。右手是自己的儿子,左手是自己的妻子,现在的段伍别提有多幸福了。
  推开门,母亲也没睡。段伍将肉夹馍放在桌上,将五花肉交给妻子。说到:“肉夹馍是给你们带的,肉你从中间割一刀,放在凉水里,明天给咱爹咱娘送去一块。”
  贾凤凤提着肉,走进了厨房。母亲打开牛皮纸,看到里面是三个肉夹馍。问到:“你又在外面吃过了?”
  段伍说到:“嗯,路有点远,我就提前吃了。”
  母亲埋怨道:“下次别在外面吃了,买回来咱们一起吃。饿死鬼托生的呀,饿一会能死呀?”
  段伍脸颊一红,低头说到:“母亲别生气,我知道了,下次一定带回来一起吃。”
  夜晚,段伍夫妇躺在炕上,白糯和小石头在另一个间隔出的小床上睡着。
  段伍轻抚着贾凤凤的秀发说到:“我这个月开了两千五百元,明天你给爸妈送肉的时候,给他们带过去五百块钱,我走的时候拿一百,剩下的一千九你们留下生活。”
  听到段伍的话贾凤凤反问:“你在城里一百块钱够吗?”
  段伍说:“够,书院管饭,我也不花什么钱。再说了,书院里的先生们都很照顾我,你放心吧。”
  贾凤凤没有再说,过了好久,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伍哥,你睡了吗?”
  “没有,咋了?”
  “咱们去墨玉城买个房子吧?这样你能总回来看看孩子,陪陪家里人。”女子试探着问着。
  段伍轻叹一声,“唉!我又何尝不想呀?可是咱哪有那个钱呀?”
  贾凤凤红唇微咬,仿佛下定了决心。说到:“咱妈那不是还有两万块钱吗?咱……”
  话没说完,段伍一下从炕上坐了起来。看着身侧的女人问到:“你爸妈是不是又跟你说什么了?”
  女子有点委屈,说到:“没有,我这也是想……”
  “想什么想?告诉你,那是我妈这些年省吃俭用攒下的养老钱,你们别打那钱的注意。”
  段伍的声音有些冷,有些严厉。贾凤凤听到这话,立即将头转到一侧,不禁流出了眼泪。
  夜又深了,段伍看着自家泛黄的屋顶。
  去墨玉城定居,他又何尝不想呀?他是真正体会过城市繁华的,他想给他儿子石头最好的东西。最好的吃的,最好的私塾,最快乐的童年。
  他不想让自己的儿子跟自己一样,没念过书,将来没出息。每个月挣两千多块钱,遭受着他人的白眼与欺凌。
  可是墨玉城的房子太贵了,一个小一点的房子就要十几万。他一个月两千,何时才能攒够这样一个天文数字呀?
  想到这,段伍轻抚了两下贾凤凤的后背,轻声问到:“睡了吗?”
  次日,清晨,白糯做了段伍最爱吃的手擀面。
  吃过早饭,母亲将一个布包递给段伍。说到:“伍啊,这里有一些东西,应该早就给你的。你带着,或许对你有帮助。”
  “帮助?”段伍有些疑惑。
  母亲带着小石头出去遛弯了,独留下贾凤凤与段伍在家中。
  段伍将母亲给他的包裹放到炕上,揭开包裹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奇怪的红色拨浪鼓。对于这个拨浪鼓,段伍是有些印象的。
  记得他小的时候,经常会拿着这个拨浪鼓玩。可是这个拨浪鼓却从未发出过声响,后来他也就将这个拨浪鼓遗忘了。
  看了拨浪鼓许久,将红色的鼓放到一旁。移开拨浪鼓后,映入眼帘的是两本装订古朴的书籍。拿起第一本书,映入眼帘的是三个字:三玄经。简单翻了几页,发现里面的内容十分晦涩难懂。
  放下这本名叫《三玄经》的书,拾起下面的书籍。这是一本名叫《相魄》的书籍,内容更是晦涩。段伍本是识字的,但是这两本书上的文字组合在一起后,他就感觉自己好像不识字一般。
  就在段伍看着两本书发呆之际,贾凤凤不禁大叫起来。“伍哥你看,好多钱。”
  段伍将书放在拨浪鼓上面,目光马上移到了布包的最底层。此时,一沓厚厚银票映在段伍的眼中。拾起那一沓银票,细细数了一下,八万整。
  段伍第一个想法,“房子有希望了”。可随后另一个想法同时产生,母亲哪来的这么多钱?这些年母亲做手工活确实有一些积蓄,但也不可能有这么多呀。
  段伍将钱塞给贾凤凤,说到:“这些钱你藏好,有空问问妈这钱是怎么回事。如果是借的,让妈还回去。”
  贾凤凤有些不悦,但还是按照段伍说的,将钱藏在了箱子的最底下。
  背起布包,段伍走出了家门,坐上了马车。同样是五元的车费,同样是颠簸的路程。段伍在心中却只在盘算着:“八万,三万,总共是十一万。如果在墨玉城东郊的话,可以买一个四十平的房子。如果要是十五万,就可以买一个六十多平的房子。这样的话,也能把妈接过来住了。”
  回到书院,段伍有些魂不守舍。一连几日,他脑海中都在想四万元的事情。
  一日,段伍的鞋子破了。他看看脚上的鞋,看看手里一百元银票。不禁叹息,想到:“看来这几天的早餐,全都要给这双鞋了。”
  走在东郊的小集市上,一条招工广告吸引了段伍的视线。
  现招募身强力壮的壮汉十五名,负责建筑庄园府邸。工期三个月,工期结束薪金四万元。包吃住,无假期。名额有限先到先得,报名处伍家大院门房。
  回书院的路上,段伍脑海一直都在想着四万,四万,脚步却不听使唤地走到了一处府邸门前。当他回过神儿来的时候,伍家报名处几个字已经映入眼中。
  看到这五个字,段伍心想:“怎么走到这了?看来也是天意。索性试试吧,没准我体质弱还选不上呢。”
  令段伍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是第五个报名的。报名处负责人告诉他,下月一日开工。段伍算了一下,应该还可以回一次家,安顿一下。
  辞了书院的工作,结清了这二十多天的工资,段伍再次回到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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