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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身世，的确凄惨。”李白凝视着病榻上的女孩，也是低声轻叹。
“老千岁，不如让我给她再看看吧？”
一时失言，李白满心关注着这可怜的小女孩，直到话语出口，也未察觉说漏了嘴。
程咬金眸中精光一闪，若有所思。
“这小子，竟然看出了老夫的身份……”
李白见对方没有第一时间应答，且表情有些奇怪，这才堪堪想到方才竟是说漏了嘴。
这一下，该如何自处？
程咬金自然也看出了李白的心思，这个晚辈剑眉星目，身姿挺拔，一身正气，而且颇为豪爽，他也是欣赏得紧，不愿在他面前端什么千岁架子，于是道：“李白老弟，不用拘泥于那些身份，我在这都城里倒是开了许多商铺，不如以后你就叫我一声‘程掌柜的’吧？”
“好。”李白拱手一笑，龙眼般大小的重瞳一闪，道：“程掌柜的，我想再给这个小女娃看看。”
“请！”程咬金让了让身。
李白近前，伸手往娜可露露脉上一搭，良久，几息沉吟，将她小手轻轻放下。
又翻开她的眼皮，一张一合，笑了笑，看向程咬金，后者不明所以。
李白道：“先前程掌柜的说她们部落天生就有沟通自然的能力，而这位娜可小姑娘，是他们的圣女，那么有没有可能她能够在体内积蓄一股自然之力？”
程咬金略加思索，道：“人类是万物的灵长，与鸟兽虫鱼、花草树木一样，都是天地造就，就像鸟儿吃虫，虫吃树木，树木汲取阳光一样，人类食肉，正是为了获取其中蕴含的能量。
人类的能量，终归来说都是来自于天地，身体上的温度，举重时爆发的力量，其实都是人本身对于天地力量的蕴藏，如果从这个角度来说，她的身体里的确有可能储存着一股直接来自于大自然的能量。
只是这种能量和她现在的病情有什么关系吗？”
李白一笑，对程咬金使了个眼神，后者会意，挥挥手让婢仆关了房门，全部退下。
李白躬身一拜，道：“敢问程掌柜的，这小女孩所中之毒，可是那源自于血族的血毒？”
程咬金愣了愣神，没想到李白二十三四的年纪，竟然会对血毒有所了解。
不过既然他已经知晓，程咬金也就干脆的点了点头。
“果然是血毒……”李白眼神闪烁。
程咬金问道：“李白老弟年纪轻轻，不知是从何处得来这血毒的消息？”
李白眼中闪过一抹回忆之色，颇为感慨道：“数年之前，那时我未及弱冠，学了二三年剑术，喜好打抱不平，在眉山脚下路过一户村庄，遇到一个中年男子，蓬头垢面，仗着手中刀刃，欺压弱小，抢夺财物。
我当时心气高傲，也不屑向他问明来由，提剑与他相斗，数百招之后将他打败，追回食物、银两。
那人面对我的胜利以及斥责，只是一声嗤笑，道：若不是我身中血毒，以重伤之躯力战数位高手，颠沛流离，又怎会败于你这黄毛小儿手下？你又有什么资格敢对我指指点点！
我当时对他的说法不屑一顾，只觉他是嘴硬不愿意承认失败，而我一贯认为抢夺就是抢夺，恃强凌弱，最是可耻。
于是我也嗤笑一声，道：这么说来倒是某占了你的便宜？不如你跟随李某归山，我给你治疗伤势，让你恢复气力，你我再斗上一场，如何？
那男子摇了摇头，拒绝说如果他跟着我回去，就会给我带来灾祸，而且我也解不了他身上的血毒。
我自然完全不信，眼中鄙夷之色愈浓，那中年男子见了，当即怒不可遏，体内爆发出一股极其恐怖的气势，激起半丈飞尘。
我被那气势震的退后数步，心中一惊，自觉对对方有所误会，后悔之下，急忙往他看去，却早已杳无踪迹。
那男子只留下一句话，说是七年之后，若他侥幸不死，那么眉山脚下，他就要让我知道，什么叫做‘剑圣’。
那段经历对当时的我有很多触动，于是后来我翻阅了许多典籍，寻找与血族、血毒有关的线索，数年下来，才是有了一些了解。”
程咬金抚须，缓缓点头，道：“能够压制血毒，保持理智，这只有一些拥有奇特体质的人物或者高等级的源修方才能够做到，照这么说来，那个剑客可能并没有吹嘘。”
李白一叹，道：“离他所说的七年之期还有两年多，不知道现在的他……有没有被血毒吞噬理智……”
程咬金拍了拍李白以示安慰，道：“如果他是一名星耀以上的源修的话，再压制数年，应该不会出什么太大的意外。”
李白眉头一松，自从他也开启星源之后，自然是了解到了它的许多好处，虽然他现在还没能进入荣耀战场，算不得正统的源修，但比起先前的自己，却已经强大数倍。
二人回过神来，李白再次翻开娜可露露的左眼皮，指了指女孩瞳孔中的一条红线，那上面隐隐约约可见一些白丝。
李白道：“这条红线就是目前她体内的血毒，而这些细小的白丝，就是她体内某种奇异的力量，这股力量束缚了那些毒素，使得血毒不至于彻底侵占她的大脑，只是不知她何时能醒过来。”
程咬金闻言松了一口气，他当然不希望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女娃被血毒侵蚀理智，那样的话，为了普通民众的安全，或许程咬金也只能……
现在这血毒已经被压制住了，自然就不会到那一步。程咬金想了想，道：“如果现在我运转星力，将血毒连同她体内这股奇特的力量逼出来，那她应该就能清醒了吧？”
李白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程咬金做好准备，缓慢地送出一丝丝的星力，慢慢接触娜可露露体内那股奇异的力量。
两股力量接触，程咬金凝住呼吸，极为紧张着盯着那相融之处，因为很多时候，不同的力量强行交汇，极容易产生能量的暴走。
而现在这两股能量处于人体内脆弱的脑部，一旦暴走，将会对她的大脑造成不小的损伤，并且一旦那层奇异能量的保护出现裂缝，使得血毒散逸，扎根在血液当中，那便再难驱除，情况也会变到最坏……
程咬金眼神死死的盯着那一丝重合的细线，片刻后，一声极轻微的响动，令他心脏震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