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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赊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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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离最后和张见笑约定,他先休养三天。三天之后,再到京兆府报到。
  翌日清晨,祁王府中,张见笑尚未起床,门客们议论纷纷。
  “昨日世子带那个叫张见笑的去找了份工作。”
  “听说了,据说是到京兆府做捕头。”
  “原来只是做个衙役,看来此人不过如此。”
  所有的人都露出会意的一心,心中如释重负。看来世子对这人并没想象中的那么重视嘛,否则也不会只推荐他去做个衙役。
  京兆府总捕头这官,说起来也不小,如果放张见笑过来的那个世界,相当于京都市刑警总队队队。但是在大周国这个时代,就只能算是个衙役,官吏都不能算。
  大周国时候,当官,而且是当有品级的官才算是正途。简单说,脑力劳动的,才能算是当官,负责实际事务的,算是吏。更下面的,跑腿的,体力劳动的,只能算是役。捕头这职务,只能算是一个役,连小吏都比不上。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这个观念流传以久,在大周国,更是被发挥到了极致。
  不过有一种劳力的例外,那就是边关的将士,朝廷的将军。虽然也是劳力一类,但是有着武力的加持,没谁敢瞧不起。特别是修练过的武夫,就算是普通人,也会高人一等。
  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个武夫的背后,会有什么样的老师。
  “张兄弟,起床了。”甘子敬气呼呼地敲开张见笑的房门,气愤道,“你听到那些人说的话了吗?”
  “我只想做自已的事,并不在乎这些人怎么看我。”张见笑淡然道。
  “可是,他们还说你天生懒,成不了什么大事。”甘子敬道,心中佩服张见笑的沉静。
  张见笑并非懒,早在午夜刚过,他就起床练了两个时辰的功,天刚露白时,才上床睡觉。
  昨天他在院中看到,清早很多人读书练功。但他认为,这些只不过做做样子,谁看到过那些真正的大人物,每天当着众人的面练功的?
  所以,他给定下规定,每天早起两个时辰,练两小时功,虽然只是他在边关军营所习的练习筋骨的方法,但他相信一样有用。
  想到和甘子敬约好,今天甘子敬带他去逛街,见识下京都风物,连忙穿衣起床。
  刚刚起床,前院仆人送来一份京都官报。
  原来昨天在酒楼,祁天一听到张见笑向甘子敬打听新闻,又得知张见笑原来是识字的,回家即吩咐下人,每日给张见笑送官报。
  这个时候,纸张特别贵重,就算是读书人,也不是随时有纸张可用的。真正的纸印报纸,对普通人来说,也是奢侈之物,这才有了厕所报这种大众所能接受的媒体形式。
  张见笑看了下报纸,排版虽然不能和后世相比,但也印刷精致,而且,散发着浓郁的油墨香气,而且是天然的味道。
  在那个时代,自从有了智能手机后,张见笑除了在课堂上,很少闻到过油墨香了。
  想到手机,张见笑不禁把手伸进怀里,触碰了一下胸包里面的手机。
  和祁天一还有白骑一起返回京都的旅途中,为了不被人注意,他一次都没拿手机出来看过。
  想到这边手机也没地方充电,等电池上的电量用完,这件高科技的东西,也就变成一件玩赏物了,并无任何用处。
  看了下报纸上的内容,和后世的竟然大同小异,不外乎是某某皇室成员昨天去哪儿度假,又有邻近哪个国家的使团昨日抵京都,受到了鸿胪寺官员热情接待。
  让张见笑惊奇的是,在最后一版,里面的内容,竟然很眼熟。上面写的名字叫《中州山海舆图》,张见笑读了几行。这不是山海经吗?
  “……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是谓烛龙……”
  张见笑看得入迷,甘子敬也凑过来看了一眼,道:“职方司的人做事越来越不负责了,有些物种灭绝了,也写到上面来。”
  什么,有些物种灭绝了?难道这些物种是真实存在的?
  来自未来的张见笑,自然是将《山海经》中的异兽当作神话,而这个世界的张见笑,之前见识没超出沙漠戈壁,对这个世界也是一知半解。
  甘子敬说得如此随意,却让张见笑震惊了。
  甘子敬淡淡道:“是啊,这些异兽原本有一个统一的名字,叫作魅灵。”
  魅灵?张见笑越发不能明白。
  “好吧,魅灵是一个族类,也叫妖类。不过和人类形态不一样,就象人类,有的多毛,有些长得白,有些长得黑,一个道理。”甘子敬无可奈何地解释道。
  “后来呢,这个族类还在不?”张见笑追问道。
  “应该还在吧,自从三百年南宫一剑战胜魅神之后,魅灵式微,不象以前遍地都是了。”甘子敬道。
  魅灵,异兽,果然还是被人类所屠灭。
  “玩物丧志,男子汉大丈夫,想要做番事业,还得靠诗词歌赋,学习经世致用的本领才行。”见张见笑痴痴迷迷的表情,甘子敬又劝道。
  “有没有一种办法,既让异兽存在,又不会伤及到人类?”张见笑问道。
  “可能有吧,现在一些地方也会有异兽出没。不过都是安审署负责处。”甘子敬漠不关心回道。对安审署,他并无好感,因为他迟早是要走向仕途的。在大周国当官,都要当心安审署。
  安审署原来也负责管理异兽,张见笑瞬间后悔,不应该答应陆离去做京兆府总捕头。而是去安审署,做和异兽打交道的工作。
  那一定炫酷很多。自已哪天找到机会,穿越回未来,能带上一两只异兽幼崽,岂不成了十六中学最亮的仔?
  “不用想那样多哪,京兆尹捕头,有时候也要处理异兽伤人事件的。”甘子敬看出张见笑的失落,安慰道。
  听到这话,张见笑精神一振。
  既然如此,异兽,我们改日再见。
  甘子敬实在不明白,这样一个英姿勃发的少年,怎么会对异兽产生兴趣。
  他看张见笑的眼神,就象三千年后,人们看着养泰迪和二哈的肥宅一样表情。
  不过,甘子敬最后又补充一句:“对了,安审署专职对付异兽的,是赊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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