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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慨?后悔?不甘?
种种情绪,加上诸葛玄之前两次内视,对于这个只有十二岁,在修道上连入门都没有做到的少年身体而言,显然是极大的负荷。
因此,当诸葛玄语气复杂的念着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的名字时,很快就疲惫的睡着了。
“李沐,李沐······”
当诸葛玄睡着的时候,这具身体本有的记忆,已经成为了诸葛玄意识中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诸葛玄做了一个梦。
梦中,诸葛玄依旧是诸葛世家的世子,整个骊山界的妖孽天才。
一次,诸葛玄探险寻宝的时候,偶遇了一队娶亲的队伍。
诸葛玄一时无聊,捏了一个法术,吹起一阵清风,掀起了新娘的盖头。
一个清秀容颜映入眼帘。
诸葛玄好色之名,天下皆知。
如此绝色,嫁给乡野村夫,未免有些暴殄天物。
于是,诸葛玄要买走这个新娘。
新郎不同意?
杀!
新郎的父亲要拼命?
杀!
新郎的母亲带着年幼的儿子赶来。
那小小的崽子,满脸仇恨,口中喊着要复仇。
罢了,不杀了,戏耍你们一顿吧。
于是一指神通,戳破了少年的丹田。
无法修炼,终身做一个普通人,被仇恨折磨着吧。
诸葛玄意气风发,强行带走了新娘。
等等!
这新娘,不就是渡劫时,负责布阵的莺莺燕燕之一么?她负责的那处阵法,不正好出问题了么。
梦中的诸葛玄想到这里,杀心顿起。
正要杀死这新娘的时候,突然,一个村妇出现在了眼前。
看容貌,正是之前自己杀死的新郎的母亲。
只是容颜疲惫了很多,肤色粗糙黯淡了不少。
想必是死了丈夫儿子,日子辛苦了很多?
“李沐,你还不起来修炼,何时才能给你父亲,你哥哥报仇”?
村妇嘴里大喊着,就冲着诸葛玄的耳朵揪来。
“李沐,不就是自己出重生的这具身体之名吗?李沐的丹田,原来是被自己摧毁的啊”。
梦中本就凌乱的情绪,显得更加凌乱。
诸葛玄一身道法神通,岂会被区区一个村妇揪住耳朵?
就在诸葛玄冷笑一声,想要将这村妇一并杀死的时候,耳朵却不由一疼。
村妇,已经揪着诸葛玄的耳朵,将之硬生生提起来了。
这,已经不是村妇,而是悍妇了。
诸葛玄痛呼一声,瞬间从梦中醒了过来。
耳朵,依旧被揪着,自己已经从床上被揪着拽到了地上。
揪自己耳朵的,正是梦中的那个悍妇。
只是此时,这悍妇似乎神志有些不清晰,口中兀自喊着报仇、报仇,一手揪着诸葛玄,一手劈头盖脸的往下打。
诸葛玄从小到大,都是修道的妖孽天才,何曾受过这等侮辱?
当下奋力反抗,怎奈这只有十二岁的身体,实在无法与这如疯似狂的悍妇相抗衡。
终于,诸葛玄在疼痛之中找准一个机会,一把握住了一直摆放在床头的一把破剑。
剑虽然很破,但是杀人足够。
就在诸葛玄准备找准机会刺过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竟然下不了手。
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要杀死自己的至亲一般,还未动手,仅仅是动念,眼泪就已经不可遏制的流了出来。
诸葛玄瞬间明白,刚才那哪里是梦,分明就是自己当年杀死李沐父亲和哥哥,以及自己摧毁李沐丹田的场景。
想必是自己和这少年的记忆融合,这两者记忆中都存在的一幕,再度重现了。
一想到这里,诸葛玄瞬间便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杀人的时候,若是杀完就走,不用去看被杀之人悲惨的结局,往往可以心安理得。
但是一旦要面对这种悲惨,杀人的时候,就会多加斟酌。
而诸葛玄如今,不仅仅是面对这种被杀之人的悲惨,而是重生成为了仇人之子,更是由于记忆的融合,对这种悲惨感同身受。
是以一时间,诸葛玄已经搞不清楚自己是诸葛世家的绝世天才诸葛玄,还是一心想杀死自己,为父亲和兄长复仇的仇人之子。
只能完全放弃抵抗,宛如一团死肉一样,被这悍妇毒打。
这两个对立的身份,两种完全不同的情绪,在诸葛玄的脑海中交融。
“诸葛玄、李沐,诸葛玄,李沐······”
就在诸葛玄觉得,如果这悍妇再打下去,自己就要死了的时候,突然,冲进来了三个少年。
他们都是十几岁的模样,已经融合了李沐记忆的诸葛玄自然第一时间认出了这三个少年。
张墨阳、王钢、陈柔。
这三个少年,都是李沐同村的好友。所以对于李沐母亲动不动就发作的疯病也极其了解,很快便分工明确的制止住了李沐母亲的行为。
张墨阳和王钢左右拉住李沐的母亲,陈柔则一把拉起诸葛玄,往外跑了出去。
作为诸葛世家的世子,诸葛玄从小就在竞争激烈的修炼中度过,小时候的勾心斗角,家族争斗,让诸葛玄很介意别人触碰他的身体。
因此当陈柔一把拉住诸葛玄的时候,诸葛玄本能的想要挣脱。
但是立刻,一种温暖、安全的感觉,随着陈柔的手握上来,在诸葛玄的心中升起。
诸葛玄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这种感觉,是李沐这具身体原有的本能感觉。
因此,他任由李沐拉着,跑了出去。
见诸葛玄被李沐带走,张墨阳和王钢也立刻追了上了。
“李沐,不是我说你,怎么每次阿姨打你的时候,你不跑呢,你明明知道阿姨发病了就会往死里打你的·····”。
性格直爽的王钢边跑边说。
诸葛玄依旧一言不发,只是跟着他们一起跑。
这一点,倒和这几个少年认知中,李沐木讷迟钝的性格相符。
“没事,阿姨这个病就一阵,过去就好了”。
张墨阳一幅大哥哥的样子,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了诸葛玄,拍了拍诸葛玄的肩膀安慰着。
几人的速度,便慢了下来。
显然,张墨阳是这几个小少年团体中的老大了。
方才所发生的一切,无论是被揪着耳朵暴打,还是和同龄人一起落荒而逃,在诸葛玄的记忆中,都不曾有过。
诸葛玄当然也有童年,但是那是世家中规律森严,一切以修为论的童年。
没有关怀,没有理解。只能面对,不能逃避。
诸葛玄不曾有过好友,有的只有竞争对手,或者屈服于自己的仆役。
所以方才在经历了屈辱、茫然、温暖这种种陌生的情绪后,此时走在三个少年的中间,听着三个少年明明稚嫩,却故作老气的安慰,诸葛玄心中,没来由的一暖。
“糟啦······”
莽撞的王钢一声大喊,把沉浸在这种陌生情绪中的诸葛玄瞬间惊醒。
随即,王钢屁股如同着火了一样,在此往前跑。
边跑边喊。
“今天是师傅考核我们修为的日子,本来就没修炼好,要是去迟了,可就惨了啊·····”
等到这句话喊出的时候,王钢已经跑的只剩下一个背影了。
张墨阳和陈柔对视一眼,也拔腿就跑。
诸葛玄撇了撇嘴,显得很不以为意。
不过想到早上那顿暴打,诸葛玄无论如何也不想再来这么一顿了,于是也如同屁股着火一般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