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借钱

　　傍晚时分，荀柏言掏出75块买了一包华子。
　　他身上仅有78.5元，是1999年版，再过几个月，2005版的就要面世了。
　　荀柏言想着，要是给子女存个几十万1999年版，再过个几十年怎么着也得翻个几倍吧。
　　另外，WOW，传奇，以及游戏工作室，投资鹏城房产。
　　“哈哈，重生，想想都是钱。”
　　荀柏言双手抱腿蹬在榕树下，一边吸着烟，一边傻笑着。
　　突然，一个巴掌拍在荀柏言的头上。
　　“你小子，去工地病了一趟钱没赚多少，倒学会吸烟了。”
　　这声音好生熟悉。
　　荀柏言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油腻大叔挺着个肚子立在那，头顶两边白白的皮肤，秃着哩。
　　这不是胡二狗是谁。
　　“二舅。”
　　“小子，病好点了没？”二舅胡二狗笑起来脸上的肉就堆在一块，那小小的眼睛也不知道看不看得见。
　　“好多了，二舅，你笑的时候还能看见我不？”荀柏言隐忍十六年，这次终于问了出来。
　　“那当然，胖才壮实，看你这小身板，弱不禁风的，才上工地几天就受不了了。”
　　说着，胡二狗拍了拍肥肚，也蹬了下去。
　　“来，二舅吸烟。”荀柏言递了一根烟。
　　“华子？”胡二狗眉一紧，立即站了起来，目光狠狠地瞥了一眼荀柏言。
　　两人相视一会，彼此没有说话。
　　良久，胡二狗笑道：“你二舅还没吸过华子哩，来，给二舅点上。”
　　“好嘞，”荀柏言屁颠屁颠地给胡二狗点燃。又轻声说道：“二舅，你现在有存款不？”
　　“有啊。”胡二狗就是这样大大咧咧的人，说完后觉得哪里不对，两眼望着荀柏言。
　　“二舅，我跟你商量个事呗，你把存款都借给我，一年后我双倍还你如何？”荀柏言心中算计着。
　　按现在的工作，自己一个月拼死加班也就千把块钱，但二舅二舅妈不同，他们出来几年了，两人一个月工资加起来应该有3000左右。
　　加之两人省吃节用，又没小孩，一年就算存一万，四五万存款应该有。
　　在当时农村，四五万存款可是大土豪。
　　胡二狗再次双目凝聚，这一次是真的严肃了。
　　荀柏言不敢直视，他知道自己才刚出社会，没什么经验，刚满18岁的他，在二舅眼中还是个娃娃。
　　即便是身为长姐的妈妈跟二舅借，也是要说出事情原委的。
　　好在前世荀柏言做了那么多年销售，让二舅掏钱不算难。
　　当下起身微笑道：“二舅，我不是开玩笑，这样，我帮您算一笔账。”
　　“哼，你小子还会算账，先把这半个月的伙食费付了吧，有钱买华子，没钱交伙食费？”胡二狗显然不上套。
　　“害，伙食费算个屁，将来给您老买个房都是小事。只是现在我需要一笔启动资金。”
　　荀柏言继续说道：“我知道您老不信，且听我把话说完，我问您，如果您现在卡中有一万块钱，牛肉面4块一碗，你能买多少碗？”
　　“250碗。”
　　~
　　“是2500碗。”荀柏言接着道：“您现在一万块存在卡中，16年后，加上利息可能有一万四或一万五，到那时一碗牛肉面最低价20块钱，就算一万五好了，你能买多少碗？”
　　这次，胡二狗认真地板着指头算了算：“750碗。”
　　“Bingo”
　　荀柏言拍手道：“好，我再问您，那16年中，另外1750碗牛肉面谁吃了？”
　　“这？”胡二狗转了几圈，手中的烟都灭了，他还在转。
　　“不对呀，没你这种算法。”胡二狗皱着个眉，虽说也读过几年书，但这事儿，这题貌似有点难。
　　没人这样比喻的。
　　“是，那我们换个说法，就说鹏城房价，现在平均价应该是6000左右，好的是一万一平，你现在一万块买一平，16年后，就是13万一平。”
　　“你想想，16年后，一万换13万，13万丫，只是我们把钱换成了具体的实物，而钱的利息变化不大，但实物的增长比率却高的吓人。”
　　荀柏言一连讲了两个多小时，用过往04年与05年房价做对比。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风险太大，我们辛辛苦苦打工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存这么点钱，全投进去万一掉价就没了，上有老，下......下将来终会有小，这个风险我们承担不起。”胡二狗担心道。
　　“这不有我嘛，您还不信您亲外甥呀。”荀柏言再次递了根烟，说道：“这样，我跟您借，一个月一结，您借我一万，一个月后我还您一万一，利息百分之十，如何？”
　　“你真要跟我借钱？”胡二狗严肃道。
　　“真要，”荀柏言撒娇道：“哎呀，舅舅，您就信我一回吧。”
　　“好啦好啦，你撒什么娇，待会晚饭的时候我跟你舅妈商量下。”
　　“谢谢二舅，二舅，再吸根华子呗。”
　　“还吸个屁。”
　　看着胡二狗远去的背影，荀柏言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在荀柏言心中，其实压力更大，虽说是重生，但毕竟是第一次，没有经验，没有前奏，谁的第一次都是痛的。
　　虽然鹏城以后房价铁定会涨，但谁又能够保证。
　　前世买了车房，还不是睡一觉醒来如梦一般无了。
　　晚间，饭桌上。
　　“四毛，我听说你跟你二舅借钱，还挺多的。”梅兰湘给荀柏言夹了块满肉的排骨，又给胡二狗夹了根货真价实的骨头。
　　胡二狗瞥了一眼梅兰湘，然后又低着个头扒饭。
　　“嗯，我想借点钱创业。不过我保证，一个月后连本带利的还给你们。”荀柏言不敢抬头。
　　“你确定是创业，而不是别的什么事？”梅兰湘再次相问。
　　荀柏言停下手中的筷子，双目注视着梅兰湘，坚定地说道：“二舅妈，二舅，我知道你们的好，在妈妈十个姐弟中，也只有二舅二舅妈借钱给我爹看病。”
　　“即便是陌生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况且是亲舅舅，只是我荀柏言还小，也没什么能力，现在不能报答您二位的养育与照顾之恩，但请你们也相信我，我跟其他表弟不一样，他们借钱打牌买马，我是真的想创业。”
　　胡二狗看了一眼梅兰湘，梅兰湘看了一眼荀柏言，最后朝胡二狗点了点头。
　　“这样，我们虽然工作有些年，但这些年借钱的比较多，再说我跟你舅妈只是个打工的，多的钱没有，就借你五千先用着，至于一个月后连本带利的话就别说了，等以后有钱再还吧。”
　　荀柏言心中明白，二舅二舅妈肯定还有个几万块，只是现在这个年代，五千已经很多了，再说他们现在不信自己也正常。
　　“谢谢二舅二舅妈。”
　　夜深人静时，荀柏言被几声咯吱咯吱声吵醒。
　　荀柏言想起前世时，也是睡在上铺。
　　那时候睡在下铺的胡二狗也太好锻炼了，白天上班那么累，晚上还不忘在二舅妈身上来回运动。
　　咯吱
　　嗯...
　　啊...
　　天啦。
　　为何都重生了，这个迷幻的咯吱摇床声还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