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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高铭一早就跟着司租的车到了平头山。上还在，为么叫平头山呢？难道因为村里都剃平头？
平头山一户人家院子，一个身穿迷彩服的年轻小伙儿正狼吞虎咽地吃着饭。这个年轻人叫白阿土，对面坐着的一对中年夫妇是他的父亲白望山和母亲杨翠兰。他家还有一个没有血缘关，亲生父母遗弃，从小养到大的妹妹。母亲幸福地看着儿子吃饭，父亲吃了抽着旱烟。
“阿土啊，慢点吃，慢点吃。”杨翠兰劝着，等到儿子撑得不得不慢下来，吞吞吐吐地说：“那个，小云许人家了。”
“么！”叫阿土的小伙儿猛地下饭碗，“许给谁家了？”
“刘芳家。”白望山把烟袋锅的灰在桌子上敲敲，“过几天结婚。”
刘芳家？家没结婚的除了只有一个哥哥，因为满脸麻子排行老二人送绰号“刘二麻子”啊。
“刘二麻子？为么不跟我商量！”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跟你有么商量的？说小云也是同意的，说愿意去他家享福。”
“我不相。我去找。”
这时，从河边洗衣服的白小云来了，见到哥哥脸上疲惫的表都换成了一副笑脸，手里的盆也没拿住掉在了地上。
“这死丫头。”杨翠兰赶紧把掉了的衣服捡起来，“一会儿去河边洗一遍。”
“小云。”阿土双手握住的双肩，“告诉哥哥，你不是自愿嫁给刘二麻子的对吧？”
小云脸上的笑容凝固了，转过脸去望向杨翠兰。杨翠兰瞪着，用眼神警告乱说话。
“啊吧啊吧。”小云努力地挤出一个微笑，双手比划着：我是自愿的，哥哥你要祝福我哦。竟是个哑巴。
阿土的双手无声地滑落，“我吃饱了。”躲进屋里反插上门。
杨翠兰将脸盆塞给小云，黑着脸低吼着：“把衣服去洗一遍，天不许吃饭了。”
小云顺从地端着脸盆走了。
过去的平头山可不像现在这样是个农家乐，那时候闭塞，男的容易棍。阿土家还算富裕，因为家里只有一个儿子，怕他将来娶不到媳妇，所以从人贩子手里买了一个说是遗弃的小女孩儿给儿子当童养媳，以防万一。
小女孩儿长得秀可人，阿土家就给小云。
小云抱来时还小，当时只会哭，身体上看着没么毛病。可过了几年阿土家发现，小云竟然不能发音，也就是哑巴。
发现是个哑巴后，养父母对的态度就变得极其恶劣。平时是非骂，骂是赔钱货。
唯一对好的就是的哥哥。随着慢慢长大，对的哥哥有了不一样的愫。
小云也到了结婚的年纪，养父母听了媒婆的介绍将小云许给了村里的刘二麻子。刘二麻子是村里有的氓，因为臭远播没有人家肯把闺女嫁给他。可人刘二麻子家有钱，彩礼就给了几十万。
不愿意嫁，养父母就把关在家里，三天不给饭吃。
第四天，养母给了一顿好饭。十八年来第一和颜悦色地和说话：“小云啊，你道吗？你哥哥喜欢刘二麻子的妹妹刘芳呢。”
目呆滞的脸上有了表，难以置地眼神望着养母。
“唉，刘家有规矩，哥哥不娶，妹妹不嫁。为了你哥哥，你就牺牲一下吧。这样你和你哥哥都能享福了。”说还抹抹不存在的眼泪，无奈的样子。
小云小就辍学了，天就是没日没夜的干。哥哥参军前好像是和刘芳走得挺近的。
到此，万念俱灰，双手捂着脸默默地点点头。
结婚前一天，小云早早地试穿了鲜红的嫁衣，淡淡的妆容，精致的脸蛋，娇艳欲滴的嘴唇，艳不可方物。作为大舅哥的阿土都有一瞬间的失神。为了理慌乱的绪他借口出去找发小喝酒。
酒桌上阿土喝得伶仃大醉，兄弟们一阵地惋惜，“阿土，太不够意了，当初我们追小云你都不让，现在却要他嫁给刘二麻子，太不地道了啊。”
阿土没答话，只是一杯杯的喝酒。
“刘二麻子的妹妹刘芳也不错，可惜小云是个哑巴，要不和兄弟你是般配。”
“咚！”阿土将杯子重重地砸在桌子上，酒气熏天地闷声吼道：“少废话，喝酒！”
兄弟们赶紧圆场：“对，喝酒喝酒，少说话，兄弟们多长时间没见了，都在酒里！”
一喝到半夜，阿土踉踉跄跄地往家走。
过一片苞米地的时候，起小时候带着妹妹和小伙伴们一起玩耍，小伙伴们都笑话小云是个哑巴，自己生气地和小伙伴们了起来。双拳难敌四手，妹妹冲过来抓起一个人的手就咬下去不撒口。鲜血。
假装要赔钱，走着走着阿土就抓起妹妹的手往家狂奔。
到家锁上大门，两人累地一屁股坐到地上相视傻笑。
兄妹两个人一起十几年的忆，点点滴滴就像锥子一样一下一下戳进阿土的心脏。眼泪不争气地成了线。
“啊吧啊吧。”阿土感觉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袖，抬起泪眼看到了还穿着鲜红的嫁衣，一脸焦急的小云。
“妹儿啊，哥哥对不起你。”
“诶诶”小云傻笑了起来。擦去哥哥眼角的泪水，双手比划着：哭，妹妹在这儿。哥哥要开心。
阿土抓住妹妹的手，“外面冷，家。”咬着牙，抬起一都好像绑着二十斤沙袋一样。
忽然间感觉一副柔软的身子抱住。阿土转过身子，“怎么了小云？”
小云踮起脚尖，亲了哥哥的嘴唇一下。双手比划着：我爱你，哥哥。
阿土面容有些扭曲，像是到么似的，止不住地一一向后退去。边退边摇头，“不行的，不行的，我不能！”喊着喊着崩溃了，慌不择地逃跑了。留下小云一个人眼神复杂地呆住了。
“没到你们兄妹竟然出这么不要脸的事，要是让全村人道了，你们家还有么脸着啊！”旁边的苞米地突然钻出一个人来，吓了小云一跳。
说话的人是村里的“张板牙“，因为长了两颗大板牙得此外号。平日里好吃懒，不务正业，长得也难看，四十好几了也没讨到老婆。天醉倒在苞米地里醒来竟然看到了小云家这么不彩的事，看来可以好好占点便宜咯。
小云见张板牙一逼近小云，小云害怕地一往后退。着急间转身就跑。
“跑嘛，让叔叔好好疼疼你！”张板牙急追上小云，使劲抱住了。
“啊，啊……”小云吓得啊啊大叫。
“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你勾引你哥哥的事，要是传出去，他还能当兵么？还怎么找媳妇儿？”
小云拼命地挣扎着，却怎么也挣脱不了一个精壮的汉子。眼角的泪已干了，自己的命，也许就是这样的吧。
滑下后一滴泪，“哥哥，没有我在，你要开心啊。”闭上眼睛咬破了舌尖。
张板牙正非礼小云，突然感觉脸上滴滴答答的。抬头一看，小云的嘴里溢出大量的鲜血，上了他的脸。
酒劲刹那间过去了，“死人了，死人了。”张板牙拼命地往家跑，吓得鞋都跑掉了一只。
小云详地睡在苞米地里，晚风吹起撕扯地凌乱的嫁衣，盖上了仅存的尊严。
哥哥惊慌失措地跑家，失魂落魄地坐在院外的椅子上。冷的月照在他无可奈何的脸上，像是妹妹在他脸上深一吻，“哥哥，我爱你。”
这时起夜的父亲冲阿土喊道：“阿土，看到小云了没有，这死丫头非要去找你，谁劝也不听。”
“小云，小云，怎么还不来？”这时一阵狂风吹过，乌云遮蔽了月，一道闪电，一声惊雷，阿土和他父亲同时看到门口一个穿血红嫁衣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