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人总是要有梦想的

　　虽然音乐上的专业基础莫依岸是足够的，毕竟前世也算是半个科班出身。
　　但是谈到商业化运作的方面，说到底他就是个门外汉。
　　而坐在对面的这名富二代少女，虽然看上去年纪不大，但是仅仅这么几分钟的谈话之间，莫依岸便知道绝对不能小觑。
　　作为一个普通学生，能和这种人小试牛刀的尝试合作，也许对于解决自己现在的窘境，和短期内打开局面都有所裨益。
　　想到这里，莫依岸对杨曼曼开朗一笑，问道：“这样吧，要不你看看7000火币行不行？我也不怕和你说实话，这首《IntheEnd》也是我非常满意的一首曲子，我本人也是迫切的希望能够将它录制的完成度高一些。”
　　“但是，录曲子是需要经费的，而且不同的录制费用，出来的效果是天差地别的。这一次的授权费，转手我就会全部砸进单曲的录制之中去，但是恐怕这都还需要我再另行谋划一点来补足亏空的部分。”
　　莫依岸不经意的向后仰了仰，在沙发上将自己的身体更加舒展开来，笑道：“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全部都是烧掉60万火币后，学到的血的教训。”
　　通过身体的语言，再将以前录专辑的事情做了少许夸张，莫依岸表情之上虽然露出一脸苦笑，实则是用自己的行为告诉杨曼曼：
　　一口价，就这我还嫌少呢！
　　商业化运营的事情莫依岸虽然不擅长，但是玩弄心理的事情他到不是完全陌生。
　　毕竟“兵不厌诈”的道理，是每一位老兵油子都明白的道理。
　　杨曼曼嫣然一笑，没有直接回答莫依岸的问题，而是接着方才的话题追问道：“果然我没有看错人，就凭莫同学对于音乐精益求精的态度，早晚会有一席之地的。”
　　她将手中的冰咖啡重新放回桌面，笑容可掬却严肃的说道：“版权直接卖断给我，20万火币，如何？”
　　莫依岸的眼皮挑了挑。
　　20万！
　　就算扣除掉一个【奢侈版】的录音费用，剩下的钱还能让他将欠下的外债还个七七八八。
　　莫依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一切细微的动作和表情，杨曼曼都看在眼里，而且她很满意。
　　相较于新人几万火币封顶的版权卖断价格，二十万实在是一个跃出天际的价格。
　　就连杨曼曼设身处地的异位思考，她自己都找不出来拒绝的理由。
　　当然，愿意出这个价格，并不是说杨曼曼是冤大头。
　　自从高中毕业以来，她便一直帮助在父亲打理这家剧场，也慢慢融入到父亲的音乐商业圈子中去。
　　经过数年的打磨，她也选定的了接下来的发展方向，准备尝试着向版权交易的方向走一走。
　　她的家境虽然尚可，但是如果在商业运作的领域来看，最多只能算是个做小本买卖的。
　　而且做版权这种事情，好的作品和圈内人脉都是缺一不可。
　　父亲虽然在音乐圈里能算是个脸熟，但是终究也只能是个脸熟，还不算脸大。
　　商场上只有利益，没有情面，这点杨曼曼的认识非常清楚的。
　　既然只有脸熟，那么就只能在这个基础上签出好的作品，才有可能打开局面。
　　名家的作品通常质量过硬，但是她玩不起。
　　那么在新人之中淘宝押注，就是以小博大的最好策略。
　　杨曼曼就是那种，对自己眼光有充分自信的人。
　　她的商业本能在告诉她，莫依岸这首作品，哪怕是给出的二十万的“天价”，也是物有所值的。
　　毕竟新人的“天价”，对于名家的作品来说，最多也就是个起步价而已。
　　而这一笔交易，就是杨曼曼的试水之作，她志在必得。
　　这时，莫依岸仿佛下了决心，他的目光坚定的看向杨曼曼。
　　后者则满心期待的等着莫依岸的回复。
　　“曼曼，二十万对我现在的个人情况，真是一个难以令人拒绝的价格。”莫依岸这么说着。
　　杨曼曼笑的很好看。
　　不过下一刻莫依岸的话语，却让她的笑容一滞。
　　“但是我不能接受，抱歉。”莫依岸如是说道。
　　什么？
　　为什么？
　　杨曼曼有点不理解莫依岸的想法。
　　顿了顿，她忍不住解释道：“莫同学，这个价格真的不低了……你们班有个同学叫方剑书，你认识吗？”
　　“认识。”
　　不仅认识，上午刚刚换过联系方式。
　　“据我所知，方剑书之前曾上过【玛氏新曲榜】前100的那首曲子，对外的版权报价也不过10万火币而已，而且最终似乎还没有谈拢。”
　　杨曼曼一脸认真地说道。
　　在这次会面之前，她已经通过王涛从小布那里大致了解过莫依岸的情况，知道他正处于经济上的窘境。
　　因此她认为在自己已经开出这么富有诚意的价格之下，莫依岸的拒绝只是单纯的因为对方可能根本不了解行情。
　　莫依岸自然听明白了杨曼曼话里话外的意思，但是从他所了解的信息来看，拒绝的理由也非常充分。
　　毕竟除了他以外，就算其他人知道这首作品一定是属于精品佳作，但是也断然难以想象这是一首在全球卖出超过5亿次下载量的现象级作品。
　　这首《IntheEnd》的巨大商业价值，在莫依岸的上帝视角中清晰的摆在那里。
　　现在直接卖断出手，一来不可能有什么太好的报价，上下能浮动个几万火币都要阿弥陀佛，无异于杀鸡取卵。
　　不过拒绝归拒绝，莫依岸却从对方的这个报价之中能够感受到明显的诚意，所以他微微一笑道：“我非常感谢曼曼你的慧眼识珠，能够对我这样一个毫无历史成绩的新人，给出这样一个极具诚意的报价。”
　　“正因如此，我愿意开诚布公的和你解释我真实的想法。我拒绝你的原因，只是单纯因为我对自己的作品，有着前所未有的信任。”
　　“虽然今天我还只是一个新人，但是这首作品，如果我能精益求精的将它录制完美，相信它至少会成为一款短时间的现象级爆品。”
　　“在这样的预期之下，恐怕就很难用应对一个新人作品的价值去衡量它，对不对？”
　　“当然了，这些也可能只是我单方面的一厢情愿，毕竟我之前自费烧出来的一张专辑，已经扑街到快要令我卖身的地步。”莫依岸伸出一根手指，对着自己的额头自嘲的晃晃，“但是人总是要有梦想的，万一它就实现了呢，不是么？”
　　杨曼曼有些发愣的看向坐在对面的这名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甚至还可能小一两岁的年轻人。
　　他就这样自然而然的，说出这么一长串在成熟的商业人士看来，专属于“搞艺术的”会说出的中二而且狂妄的话语。
　　但是莫依岸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那种对作品的信任，以及那种杨曼曼只在其他偶然见过的、经历千锤百炼磨难后成功的大人物身上才会具备的那种从容，却是如此熠熠生辉的闪耀着。
　　宛如夜空中最亮的一颗星辰一般耀眼，令杨曼曼情不自禁的生出了信服之感。
　　杨曼曼拿起桌上的冰咖啡，默默地打开喝了一口，这才点点头赞同道：“你说的不错，如果是那样优秀的作品，就算我的报价后面再加个零恐怕也不够看。”
　　看来买断版权的事情暂时不必考虑了。
　　杨曼曼心中计议已定，神色间恢复了轻松的表情，展颜一笑：“这样吧，5000火币的预算是我替朋友帮忙的，你如果可以的话就答应了吧……当然，我也不会让你为难，这家剧场中我正好有一间条件还不错的录音棚，借你使用如何？”
　　“当然，我不收你录制的费用，不过也不是白让你用。你出售这首曲子的经纪人，让我来做如何？按照行业内最大牌明星的标准，只收你10%哦！”
　　广结善缘，和气生财，这是杨曼曼从父辈那里学来的生意经。
　　现在的莫依岸，在她看来，有这个令她做长线投资的价值。
　　何况在她的朋友拜托的时候，还有一个小小的难言之隐。
　　好不容易看上这么合适的标的物，杨曼曼可不想因小失大。
　　莫依岸看着对面这个女孩子的灿烂笑容，突然莫名的生出一种“世界很美好”的感觉。
　　虽然杨曼曼全程一副谈生意的模样，但是最后的这一个笑容，却是让她彻底暴露在莫依岸的面前。
　　在这一刻，她也不过是一个热爱音乐的女孩子而已。
　　他重重的点点头：“好。”
　　接着，莫依岸冲着杨曼曼同样露出一个真挚的笑容：“谢谢你。”
　　谢谢你，支持我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