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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依岸自然是瞥见讲台下二哥的动作。
不过从他的认知中判断，眼下这个局面，就算课后再去找周瑞南求情，估计也没戏。
这位周老师，也并非是墨守成规的顽固派。
恰恰相反，他是一名自己本身才华横溢，又极度爱才的角色。
只不过他的通融，却只会给那些入他眼的人，所以这才让大多数平庸的学生感觉苛刻。
所以，在没有其他办法的时候，莫依岸打算死马当活马医，豪赌一把。
上辈子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事情都做了，怕啥？
莫依岸放出这等豪言的举动，也令教室中突然安静，完完全全起到震场的效果。
一个万年吊车尾，竟然大放厥词，要拿到全班第一？
要知道，周瑞南的这门课可是公共课，学院里各系的新生在一起混编而成100多人的班级。
“我操，这哥们牛批大法了！连方剑书都不敢说自己能拿第一，这兄弟想太多了。”
“是啊，方剑书下个月新单曲又要发布了吧？就这水平，我记得老周期中时候还只是给了个‘中规中矩，创新不足’的评语……谁给这哥们的勇气？”
“嗨，反正是吹牛逼放手一搏呗，你得佩服人家心理素质好。换我都不好意思跟周老师提这个事。”
听到莫依岸的提议，周瑞南眉头不禁皱起。
作为老师，他是一个非常有原则性的人。
作为曾经娱乐圈大风大浪中的弄潮儿，周瑞南认为只有让这些温室中的花朵身体力行的知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的道理，才能在毕业后他们真正踏入圈子中，不被自己的年轻气盛拖累，葬送自己的前途。
与此同时，对那些天赋异禀之人，周瑞南又从不吝啬自己的大度与宽容。
总结起来，周瑞南的要求很简单：所有学生要知道，谁是这里的老大。
你跟着的老大，能决定你未来大致的命运。
简单粗暴，但是高度拟合学生们踏入社会后的情境，这就是周瑞南的教育经。
当周瑞南再次打量起面前这位一脸诚恳的学生之时，在脑海中各式碎片的记忆中忽然翻腾出一点印象。
随即周瑞南的眉头舒展，和蔼的问道：“我记得你是叫莫依岸对吧？”
“是的老师。”
这次轮到莫依岸惊讶了，想不到这位严格的老师还记得自己。
明明自己这具身体的前任，是个万年吊车尾呀？
难道是自己的王霸之气一震，周老师他……？
不对，从前任那里继承来的记忆分析，周瑞南这等人物自身就足够IMBA了，不是那种随意被震慑的小角色。
等等，难道是……？
莫依岸忽然有种要悲催的预感。
然后周瑞南果然没有令莫依岸失望，面带微笑却异常残酷的说道：“前一阵子给你转行的建议，你是怎么考虑的？如果为难的话，我正好有个朋友在券商上班，可以推荐你过去实习。”
教室里的空气先是一凝，接着爆发出震天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
“周老师666！”
“周老师这补刀，太犀利了！”
在全班的哄堂大笑中，莫依岸注视着周瑞南的眼睛，发现这个中年人目光中既没有嘲讽，也没有讥笑，只是仍然维持着那种平和的笑容。
公开处刑！
若是之前的莫依岸，估计早就在这哄笑的氛围中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赶紧钻进去。
不过此时的莫依岸并没有逃避周瑞南的目光，而是正视着对方：“周老师，我还是觉得我在音乐上的天赋更多一些，所以去券商实习的事情就多谢您的好意了。
“期中作业时提交的作品，其实是我实验性质的一部作品，这次的作品我相信您一定会满意的。不，应该说是会让绝大多数听众都满意的。”
莫依岸用同样平和的语气，不卑不亢的回道。
听到这样的回答，周瑞南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异色，不禁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位学生。
既没有立刻否决，也没有急着同意。
他只是笑容可掬的看着莫依岸，一直等到教室内的笑声逐渐消退，这才缓缓开口：“给我一个理由，让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莫依岸思索数秒，学着从光网上小说中的套路，直接昂首挺胸，霸气侧漏：“那样的话我就只能被迫退学，我少了一本文凭，您少了一位未来流行天王的学生，学校少了一个杰出毕业生。”
这一次，教室中的各位同学没有再笑了。
因为他们大多都抱着同情的心态看着讲台上的莫依岸：“这兄弟，估计压力太大，已经精神不正常了！”
当然，台下一屋子人中除了吃瓜群众，也有少数性格认真的选手。
吉他系的邵一同学，就是那性格认真的选手之一。
所以当莫依岸同学放出豪言之时，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不屑：“连及格成绩都保不住的人，不知道谁给的勇气在台上大言不惭。”
邵一佩服有本事的人，但是他讨厌这样信口雌黄的人，那是对艺术的侮辱。
周瑞南耸耸肩，双手摊开道：“你看，这样的理由我还没有说话，同学们就有意见了。”
周瑞南仍然是满脸笑容，一副开明民主的样子。
携众议而为己愿，莫依岸心中不禁暗自吐槽：“老狐狸。”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率先违反的规则，求得一个通融断然没有那么容易。
这个时候，就需要耐住性子，使用一点非常手段了。
莫依岸不急不躁，面对着台下的邵一笑道：“我有实力，自然可以站在这里，说这样的话。”
接着他环顾教室，朗声道：“如果有任何同学希望和我交流一下，我欢迎现场咱们就切磋一下，正好大家都在这里做个见证。”
莫依岸此言一出，近百道目光尽数汇集在莫依岸的身上，原本渐渐安静下来的教室内，又是一阵窃窃私语的议论之声。
狂妄！
挑衅！
乖张！
周老师竟然不制止这个傻叉？
这几个念头，是台下众人普遍的思想活动。
而台下的二哥，此时更是满脸惊诧：“卧槽，这家伙脑子真是进水坏掉了？难道因为受到重大挫折，已经精神上出现问题了？”
二哥向着其他几个平日里和莫依岸相对熟悉的同学投去询问的眼神，却发现他们也在同样疑惑的看着自己。
“哎，不知道小莫这次如何收场……”二哥也没有法子，只好静静看着莫依岸在台上装逼。
其实从莫依岸的本意，并不是那么一个喜欢出风头的家伙，可谁让他此时已经退无可退？
穷则变，变则通，这是战场上和那些老兵油子学会的最大财富。
周瑞南看着莫依岸毫不躲闪台下那一双双写满疑惑、嘲讽和同情的目光，嘴角微不可察的露出一丝笑意。
就冲他这份坚定的意志，就是成为好的音乐人的素质。
虽然这名学生的话语有些狂妄，但搞艺术可不是请客吃饭，谦恭礼让的作品是没有灵魂的。
他已经决定给莫依岸这个机会，不过……
“周老师，我想和他斗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