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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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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聆喝了一口。
  口味有点偏甜,她其实并不太喜欢全糖,但还是很固执地继续吸了一大口。
  
  好像要把这样的甜味深深刻在脑海里。
  
  她给奶茶拍了张照发给谢寻星,索性将错就错回应他的话:【心情好很多了,奶茶很甜很好喝。】
  
  她以为谢寻星不会再回复了,刚准备把手机放一边儿,又见聊天框多出两条消息。
  
  【那就好,今晚记得把错题整理好,明天带过来我检查。】
  【看在喝了我奶茶的份上,中间步骤别再省略了。】
  
  “……”
  
  江聆这才猛地想起,昨天讲到新题型的时候,谢寻星给她布置了这个作业。
  
  那个题型的解题方法她学的时候就不太懂,直接导致后来做题的时候中间那几步证明她老是记不住该怎么做,最后大多破罐子破摔省略过,直接跳走。
  谢寻星平日是不会强求她做多余的作业,可是这次怎么纠正,她也习惯使然的老是出问题,只好让她课下再多练练。
  她差一点忘记了。
  
  想到晚上还得面对她最为头疼的难题,江聆盯着屏幕,突然有点蔫。
  她磨磨蹭蹭回了个【嗯】,又吸了一口奶茶。
  
  不太情愿的样子。
  也说不上到底是不想做题,还是不想在他面前丢脸。
  
  在谢寻星看来,这些题应该很简单吧。
  这几天她在这种题型上滞留,在他眼里,会不会就像个笨蛋一样。
  什么都做不好。
  
  -
  
  许昕意回来时,看见江聆手边的奶茶,有些惊讶,经过她身边的时候用手肘轻轻碰了她一下:“不是说不喝吗?又忍不住了?”
  
  她说着便大咧咧凑过来:“给我尝尝呗,我还没试过这个口味呢。”
  
  江聆不承认也不否认,手捏着奶茶杯往后收了收,又觉得这样显得有点小气,最终还是递给了许昕意。
  
  递的时候她有点走神,囫囵间听见身后似乎有人提起“谢寻星”三个字。
  
  “……”
  一瞬间,江聆触电般坐直身子,把注意力放过去。
  
  她听见周明颖不怎么高兴地跟陈锐宁抱怨:“他也真是的,平时没见对哪个小姑娘那么照顾,还远程指使让我买奶茶,我不就是当时冲动了一点吗……”
  
  陈锐宁笑着安抚她的情绪:“他就这么一个直到不行的直男,别的哄人的招都不会,只会送东西,你忘了你小学那时候啊?那会儿你特黏他,他沉迷学习脱不开身,每次就让人给你送奶茶哄你,结果你一天一杯奶茶,一个月胖了四斤——”
  
  “……你不提这些会死啊陈锐宁?!”
  
  “诶诶诶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
  
  几声起哄的笑此起彼伏,接着话题偏转,一群公子哥儿们又开始聊起谁老爹给他买了辆新车,谁又在市中心买了一套新公寓。
  
  ……
  
  嬉闹的对话毫不避讳地传入耳中。
  后面的内容江聆都听不大清楚,许昕意把奶茶还给她的时候,她稍微发了会儿呆,才敛着眸子接过去。
  
  眼底闪过微不可查的失落。
  
  原来是这样。
  
  不过是他习惯使然而对他人的一点好。
  她却差一点以为,这是属于她和他的独家记忆。
  
  江聆手肘撑着桌面,手心托在颊侧,阖了下眼。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过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细节,只因为与他有关,便能像根绳子系在她的心上一般,惹她不由自主随之沉浮。
  
  -
  
  晚上整理错题时,也许是今天情绪有点低落的原因,江聆一直处于一个失魂落魄的状态,导致效率严重滞碍,做题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的。
  
  错题原本不多,但她这么一整理,竟然直接整理到了深夜。
  
  第二天,江聆照镜子的时候,眼底还带着淡淡的乌青。
  
  她揉揉双颊,又拿冷水拍了拍脸,这才打起精神来。
  
  去到病房时,刚好碰上护士在病房里给谢寻星抽血。
  
  她站在门口,看着少年面无表情地挽起袖子,伸出手臂,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护士大约是新手,有点儿紧张,找半天找不到血管,扎了三次才扎进去。
  血顺着透明的细管流到玻璃管里,没流多少遍停了下来,护士不得已之下,只好又用棉签顺着手臂上血管的痕迹,使劲推了两下。
  
  光是看着这幅场景,江聆便感觉自己手臂也隐隐作痛起来,忍不住缩了下脖子。
  
  而谢寻星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全程表情漠然得过分。
  
  待到护士离开后,江聆才小步地走过去。
  
  谢寻星脸色比之前苍白得多,嘴唇也毫无血色,一只手拿着干棉签按压伤口,仰头向后靠着休息。
  
  直到江聆站在他身边,他才轻抬下颌,示意她帮他把口罩戴上。
  
  江聆小心翼翼拿起口罩,帮谢寻星戴上。
  小幅度俯身时,她手臂僵得不行,特别是在将两边带子绕上他耳朵的时候,她感觉自己指尖都在颤。
  
  甚至能感受到少年极轻的呼吸落在皮肤上。
  她生怕多靠近一点,自己的心跳便会不争气地加快一分。
  
  这时,谢寻星突然抬眸。
  幽深的黑眸定定望着她,似乎一眼就能望进她的心底。
  
  江聆呼吸微停,动作一下没稳住,猝不及防间,指腹不小心从他耳廓擦过。
  
  “……”
  她光速般收了手,背在身后。
  手指交缠在一起,仿佛还能感觉到那一点点犹存的温热。
  
  谢寻星根本没有在意这些细节,端详了她一会儿,问她:“昨晚睡得很晚?”
  
  江聆诚实地点头,困意再一次上涌。
  
  谢寻星把手里的棉签随手丢到一旁垃圾桶里,眼睫懒懒抬了抬,“沙发够大,你先去再补一觉,昨天布置的任务交给我,等你醒了我再跟你讲。”
  
  江聆又点了下头,把手里的本子交给他,坐在了里面的沙发上。
  她本想偷偷再观察一下谢寻星对她作业的反应,却不想刚一沾沙发,眼皮就越来越重。
  
  她头一歪,便沉沉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朦胧间,她听见另一个不属于谢寻星的声音一直在吵。
  
  “老谢,看我新装备到了,要不给你录一段咱们的病房记录?”
  “诶,你在看什么?小姑娘的作业?”
  
  ……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便见旁边沙发上还坐了个人,正一心摆弄着手里的相机,作势就要给谢寻星两张。
  
  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陈锐宁。
  
  谢寻星应了一声,手里还翻着江聆的错题本。
  大概是重新看一遍,他从头到尾很快地翻过去。
  
  没注意到江聆醒过来了,陈锐宁翘着腿,扬声跟谢寻星说:“本来吧,这次小颖要再过来看看你的,结果你猜怎么着,到医院了她才跟我说,她有点感冒,我说这还能行?就只能让她先回去了,你说她这人,怎么老这么鲁莽……”
  
  江聆感觉感官重回自己身上,于是慢慢坐起来。
  
  谢寻星余光瞥见她的动作,冲她睨了一眼,眼神寡淡,带些细微的不悦。
  “醒了?那就过来。”
  
  江聆脑袋尚且有点反应不过来,迟疑着上前,便见他把手里的本子丢给了她,似是被气笑,几分无奈地淡声道:“你自己看看。”
  
  江聆在翻开本子看见上面满是红笔批注出来的问题时,眼皮狠狠跳了两下,困意顿时消失大半。
  
  后面半本的错题,几乎都是同样的错。
  大概是昨晚困昏了头,没想那么多,做完了便也没仔细检查,导致出了这种问题。
  
  “……”
  
  江聆拿着本子,羞耻感上涌,默默想回茶几那儿改。
  谢寻星慢悠悠伸出了手,几分好整以暇地指指床头柜旁边的小椅子,“就在这儿,我看着重做。”
  
  江聆心一慌,有点崩溃。
  但在谢寻星眼皮子底下,她也不敢多做什么,只能小心翼翼扯了草稿纸,把原来的步骤画了个叉,重新开始。
  
  这次为了不出错,她做题速度又慢了许多,跟蜗牛似的。
  
  病房里安静了一阵。
  
  陈锐宁惊奇地看了看江聆,又看向谢寻星,好半天才蹦出一句完整的话:“老谢,你现在居然舍得辅导小妹妹作业了?我可记得当年周明颖为了让你给她讲题,哭着跑了半条街你都没同意……”
  
  “陈锐宁,你收敛一点。”
  谢寻星平静地打断,“别打扰她。”
  
  江聆笔尖稍微顿了顿。
  不知是因为谁的话,她心里莫名多了些微妙的愉悦感,唇角也不自觉向上翘了点。
  
  陈锐宁小声嘀咕两句:“知道了……”
  他绕到江聆旁边看了一眼,又背着手坐回沙发上,吊儿郎当地摆弄自己的相机,随口评价:“妹妹还挺乖的啊,那么难的题都能好好坐着啃,要是有人让我做这些,我可能当场给他表演一个原地去世……”
  
  谢寻星不置可否,从旁边果盘里摘了颗葡萄送到江聆面前。
  
  江聆一个没注意,习惯性张嘴便咬。
  唇齿触碰到葡萄果肉那一刻,她眨眨眼,愣了下。
  
  残存的困意顿时消失殆尽。
  僵硬地扭头,便刚好撞见谢寻星收回了手。
  
  唇间似乎还有着冰凉指腹擦过的记忆。
  她甚至,差一点咬到他的指尖。
  
  所以。
  她刚才到底做了什么。
  
  意识到自己刚才都犯了什么傻,江聆大脑一白,身体将近石化,只觉自己浑身一下子烫得惊人。
  
  谢寻星大约也没想到江聆会如此自然地把水果咬过去,稍微愣了一下,而后舒缓着眉眼,几分戏谑地与她对视。
  
  江聆头皮发麻,别开视线,心跳如鼓擂一般,不清楚谢寻星现在是怎样的想法。
  更不敢面对这个十足尴尬的事实。
  
  宛如一个世纪般的两秒过去。
  
  江聆咬着唇,听见头顶响起一声轻笑。
  
  谢寻星手放在床头柜上,骨节分明的食指缓慢地敲了两下桌面,声响清脆——
  “是挺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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