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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赵师兄不愧跟倪一凑成一对，时不时就说些特没谱的话。段奕尘拿她当女儿？那是这些人根本没见过他对待儿子的样子。
今天如果是铛铛手扎出了血，不夸张，他都能打120。
玩笑话自然当做玩笑一听一过，于诗瑶没再过多解释，说多了反而好像在掩饰什么。
那天的聚餐挺愉快的。
段奕尘对她态度的大转变，似乎也是从那次聚餐正式开始的。
他不再有事没事气她，除了工作上的正常交流，私下里态度好到——仿佛他们两个是特别亲密的朋友。
于诗瑶是有所察觉的，可她也承认，突然之间被段奕尘如此“厚待”，就像吃惯了苦瓜的嘴里突然尝到了糖，有点不舍得吐掉。
所以后来事情变得狼狈收场，她知道，错有自己一大半。
那天中午，段奕尘临时通知她把手里的工作处理下，下午有事要带她出去。
通知是用邮件发送的，还抄送了她的直属领导以及HR，为了方便记录考勤。
这么正式，于诗瑶自然以为是公事。
结果却是——
“突然不想工作，陪我喝杯咖啡。”
“作为老板，带头领员工翘班，您这样合适吗？”坐在咖啡店里，她开了个玩笑。
段奕尘情绪明显低落，笑的很勉强。
“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他要了一杯不加糖的美式咖啡，用汤匙搅出一个墨黑的漩涡，然后就一直盯着那个漩涡看。
这是怎么了……
“你见过那张照片，对吗？”没头没脑的问题。
“什么照片？”
“你之所以知道我的生日，是因为在书架上翻到了那张照片。”他抬起眼，咖啡仿佛殷进了眸子里，黑的也像两个漩涡。
“哦，不是故意的。”乱翻人家东西毕竟不对。
“我妈妈是不是很漂亮？”
看起来并不想责备她，于诗瑶略微放心，很肯定地答:“特别漂亮！”
夸赞人家妈妈总归没错，况且也是实话。
他的笑倏然很暖很悠远，“她今年应该五十三岁了。”
“应该？你连你妈妈的年纪都记不住？”
“是啊，反正她在我心里永远都是三十几岁的样子！”
“你这个儿子真会讲话，妈妈在心目中永远年轻是吧？”本想借机夸他一句，哄哄他莫名低落的情绪。
“我倒想看看她老时的样子，可惜没这个机会。”
于诗瑶的心一颤，但愿，不是她想的样子。
她想知道为什么没有机会，却又不敢问。
“今天是她的生日。”段奕尘片刻沉默后主动开口，“但也是她的祭日。我在犹豫要不要去墓地，你说我该去吗？”
故事老的，跟那张陈旧的照片一样泛黄。
从段奕尘断断续续、仿佛自呓般的讲述里，于诗瑶知道了一个大概。
曾经有一个很傻很天真的女孩，爱上了自己的老板，并且未婚先孕怀上了孩子。她一心等着“跟妻子感情早已破裂”的老板离婚后娶她，等来的却是被强逼进医院做流产的结局。
“我妈妈是逃出医院然后生下我的，后来又有过一段婚姻，也因为继父对我不好，没几年就结束了。”
那个女人几乎跟于诗瑶一样蠢，一心想凭自己的力量把孩子拉扯大，她是个翻译，有特长，工作也还可以，但大概是感情上太压抑，最终在段奕尘十三岁的时候，查出了癌症。
“直到那年，我父亲才知道有我这个儿子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