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纸灰

　　“来干一杯！”，光头男脸颊通红的拿起啤酒杯。
　　顾恒的脸也有一些微红，他拿起自己的那杯和光头男相碰。
　　“顾恒，其实我挺羡慕你的”，光头男醉醺醺的说
　　“羡慕我什么”，顾恒轻抿一口问。
　　“你瞧你那么年轻，那么帅，还有那么多女人追你”，
　　“哪有，罗新能算是女人吗”，顾恒反驳道
　　光头男大饮一口愤慨的说：“不只是罗新啊，还有穆老师，你没有看到穆老师看你那个眼神哟，简直恨不得把你生吃活剥掉”，
　　“还有教师办公室里的那些女老师，一看到你连忙照镜子化妆，送饮料又送甜点的”，
　　“你瞧瞧我都快单身三十年了，连女人的手都没有牵过，我前天和教初三物理吴老师去要联系方式结果被拒了”，
　　“你怎么她是怎么拒绝我的吗，她说我的光头太吓人了！”，
　　“我tm，头上不长毛能怪我吗，我天生光头，我有啥办法”。
　　“哈哈，老郑，我感觉是你天生当和尚的料，连剃度都都省了”。
　　“滚蛋，你才去当和尚”，郑金郁闷的将杯里的啤酒一口饮尽。
　　………
　　顾恒将喝醉的郑金送进出租车里，自己则迎着微风漫步行走。
　　十字路中间的一团火，引起顾恒的注意，
　　一名穿着灰色布衫的老太太蹲在十字路的中间，淡黄色的火光映射在老太太满是沟渠皱纹的脸上，眼窝深深凹陷，脑袋向前耷拉着，不时朝火堆中投入一些纸钱。
　　虽然晚上经过十字路的车辆很少，但也有几辆车就像是没有看到路中间有人一样，险些撞到老太太。
　　顾恒走到老太太旁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左右挥舞，提示来往的车辆这里有人。
　　老太太头也不抬的继续烧纸。
　　过了一会纸终于烧完了，在路中间留下一堆黑灰色的纸灰。
　　顾恒关闭手机的手电筒准备离开，忽然他的手臂被人抓着，顾恒内心猛然一紧，他回过头，老太太朝他露出满是褶皱和老年斑的脸，她笑了，脸上褶皱挤在一起像是萎缩的花朵一样。
　　“谢谢你年轻人”，她的声音嘶哑无比。
　　“没关系”，顾恒试着挣脱老太太的手，但她那如枯树枝般的手去那么有力，紧紧的抓着顾恒，干枯的手臂爬满一条条青蚯蚓似的血管，黄褐色的指甲几乎快要刺入他的手臂里。
　　一阵莫名的风吹来，那堆纸钱燃烧留下的纸灰被风吹起，如一场黑色的雪，顾恒和老太太离纸灰最近，所以纸灰大多都飘落在了两人身上。
　　老太太终于松开手，顾恒揉了揉手臂，如逃跑似逃离了路中间。
　　顾恒注意到身上的纸灰，皱了皱眉连忙拍打几下，这对一个有洁癖的人来说是莫大的折磨。
　　老太太咧开着如空洞般没有牙齿的嘴巴，带着笑容望着离去顾恒，一辆红色轿车直接从老太太身上驶过，好似没有任何障碍一般穿了过去。
　　顾恒回到家发现自己家的门已经打开了，“我走的时候明明将门关好，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进贼了？”。
　　顾恒蹑手捏脚走进去同时将门彻底反锁，以防小偷逃跑，
　　在客厅环视了一圈，并没有任何人的踪迹，顾恒走到沙发边发现自己昨天脱掉的脏衣服不见了！。
　　“太过分了！，居然连我的衣服都偷！”。
　　忽然顾恒注意到浴室的灯被打开了，顾恒很确定早上走的时候房子里的所有灯光都已经关闭了，可现在却被打开，浴室里有人！。
　　他走进一听，还有水声！，“甘腻酿！，欺人太甚！，入室偷盗，还偷我的脏衣服，现在居然还敢在我的浴室里洗澡！”。
　　顾恒带着气愤冲上前将浴室的门打开，顾恒好歹身为体育老师，和小偷搏斗轻而易举。
　　突然顾恒愣住了，浴室里那个白洁娇小的身躯映射在他的眼瞳，“对不起”，他连忙扭过头将浴室的门关好。
　　“顾老师还真的不会偷看啊，这是不是叫光明正大的观赏”，罗新娇笑声从浴室传来，她说的偷的时候特别加重了语气。
　　“我不是故意的，我还以为是小偷呢”，
　　“盒盒，难道还有小偷在主人家洗澡的吗，如果顾老师你想看的话，你可以进来和我一起洗哦”，
　　“我怎么知道在浴室里会是你”，
　　“不过，罗新你没有我家的钥匙，你是怎么进来”，顾恒有些囧的转移话题说。
　　“想进像是顾老师这样把钥匙藏在门外的门垫下的房子，我想已经很容易吧”，罗新轻笑说。
　　“是吗”，顾恒尴尬不失礼貌的笑了笑，藏钥匙的地方要换一换了，门外的花瓶下应该是个好地方。
　　过了一会罗新穿着足够当裙子的短袖从浴室里出来，
　　“这是哪来的”，顾恒目瞪口呆的指着罗新的短袖说，
　　“你的短袖哦，我要换衣服可是我的衣服又没有在这里，所以我就去你的房间拿了一件短袖”，罗新将刘海撩起露出那双灿若繁星，明净清澈的美眸，眼睛弯的像个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
　　顾恒看着罗新略微失神，嘴巴张了张原本准备训导她的话，此时却什么也说不出了，那一丝气愤也随着消失。
　　顾恒轻叹一声说：“你为什么又跑我家里来了？”。
　　“我是想过来看看顾老师的，结果顾老师没有在家，跑去喝酒了，所以我顺便洗了个澡，然后顾老师你就回来了”，罗新皱了皱小巧如玉石的鼻子，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去喝酒了”，顾恒楞了一下，自己好像在她面前没有什么秘密。
　　“你身上的酒味在我这里都能闻到”，
　　“我去洗澡，等下送你回家”，顾恒闻了闻自己身上，走向浴室。
　　“好”。
　　“顾老师”，罗新忽然叫住顾恒。
　　“怎么了？”，他疑惑的回过头，
　　罗新伸手从顾恒头发拂过，白皙的手指捏住一小块东西，是纸灰！。
　　顾恒皱了下眉，没有想到居然连头发上飘的都是纸灰，
　　“顾恒你去过哪里！”，罗新的神色惊变，眼神凝重。
　　“你是说纸灰吗，我喝酒回来的路上的看到路上有一个老太太在烧纸，好几辆车都差点撞到她，所以我就去帮她打灯提示来往的车”，顾恒解释说。
　　“你干嘛多管闲事啊”，罗新气愤的说。
　　“不就是帮了个老太太吧，你生什么气”，顾恒感到莫名其妙。
　　罗新越发气愤，“你怎么什么东西的忙，你都帮！”，
　　说完罗新快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透明的玻璃外粘有几片黑灰色的纸灰，罗新的瞳孔微微收缩，“该死！，那个东西跟过来了！”。
　　这时，“咚咚，咚咚”，如同来地狱的敲门声响起，每一声都扣动人的心弦，几片黑灰色的纸灰从门缝中飘了进来。、